突然的拍桌聲響起、力道之大將桌面上的茶杯給撞倒傾出裡頭少許的茶水。弗雷特里西卻無暇顧及要被染濕的紙本,碧綠的眼眸灼灼的盯著面前微皺眉的黑髮友人。
【安卓德】「冷靜點、弗雷。」繞過桌子伸手拍了拍弗雷特里西的肩膀、安卓德順手抽了幾張紙巾蓋到被茶水弄濕的桌面及文件上。「這消息是情報部那裡臨時收到的、要不是威爾你可能要等到豪茲老大允許才會知道。」
他們都知道E中隊中的那名王牌與恐怖雙子中的胞弟有著亦兄亦友的深刻羈絆,當時豪茲下達緘默命令時就是為了預防這消息會傳到弗雷特里西的耳中。
「…知道了這種消息、你叫我怎麼冷靜!」先不論那稱為王牌的青年高超的戰鬥值、E中隊也是連隊中著名的戰鬥小隊。
雖然其中的人數與其他小隊比起來少了些但各個都是屬一屬二的菁英,沒道理滅亡在一個掃除渦的任務中。
不安以及不耐快速的滋長於心頭、讓人喘不過氣,弗雷特里西甩開的安卓德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開準備去找豪茲理論時被從頭到尾默不作聲的黑髮青年一把抓住。
【威爾】「不要抱持希望、弗雷。」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弗雷特里西的眼底深處。「就算是王牌、也總歸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喪命的可能性。」
「但要我什麼都不做…辦不到!」甩開鉗制的手、意外的很輕易。
弗雷特里西大步流星的衝出辦公室徒留身後兩人。
【安卓德】「我覺得這就是你跟他的不同哪、威爾。」那種即使知道前方是地獄依舊毫不畏懼前進的氣勢、會讓人想到那把在黑夜中大放異彩的火焰,指引著光芒來源的熱。
【安卓德】淺淡的感嘆同時拍了拍身旁越漸沉默的友人。「安達茲那傢伙不會希望你一直繼續這樣的狀態、被他知道了一定會從墳場裡跳起來倫你一拳的。」
突如其來的衝擊性消息傳到了耳中,雖說上層下了命令禁止流傳,但依然從其他隊長口中確實地聽見了。
--E中隊全數陣亡;那位受各隊中階層尊敬欣賞的里斯亦在其中。
因有著極高的能力,同時經常讓上層驚嘆其力量的年輕男子,所以對那一位的印象非常深刻,而多年前恰巧被指導過的我亦對他敬佩不已。
除對里斯有莫大的婉惜外,全隊滅亡及他死去的消息仍存有疑惑,這樣猜疑的話,倒不如親自去問問豪茲。
途經過弗雷特里西的房間,憶起過去的日子他似乎與里斯頗為親近,在詢問清楚前,或許去看看他的情況。
甫轉移腳步,便看到對方用力摔開房門奔了出來,那張忍耐到極限、甚至有些扭曲的臉,恐怕已知道了那消息。
「…去哪裡?」腳步急促的弗雷特里西令我不得不在意,伸手阻止了他的移動。
「!」被突然的叫喚及阻礙給拉回神、才注意到身旁皺眉的兄長。微咬唇讓自己稍微冷靜些後沉聲開口。「我要去找豪茲問清楚、我想伯恩你一定也收到消息了。」
語畢便冷著張臉打算甩開兄長在肩膀上的鉗制離開。掙扎半倘卻絲毫無法動彈、目光銳利的瞪向沒有放開意願的伯恩哈德。「放開我、伯恩哈德!」
「我是收到了消息,但事情尚未確認,你去問了可以做什麼?」察覺被更強的力氣意圖甩掉雙手,連忙再施加力量按住他的肩膀。「很遺憾地得知是事實的話,你又能怎麼樣?你做任何事都無法讓他們復活。」
「但什麼都不做這種事情我辦不到!!」火大的反揪住面前人的衣領、近乎怒吼。
「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白紙黑字上寫著前輩還有其他人的死亡報告證明書來代表他們曾經活著又死去嘛!!」
「一定是哪裡出錯了!我絕對不會相信真有這種事情!!」憤然推開對自己的爆怒有些錯愕的伯恩哈德、便打算離開。
一向樂意接受及聽從意見的弗雷特里西,一反常態地使出讓自己意外的力氣,怒不可遏地朝自己反方向離開。眼看在屋內與他相識的幾人投來的目光,為免消息愈傳愈開,伸手又將他拉回來。
「你給我過來。」沉著聲音說道,扯著對方的衣領把一臉依舊憤怒的人拽到少人的角落。他被衝力撞上牆壁,似乎不在意那點痛楚,雙手撐著牆又打算上來,唯一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那是我見過最不尋常、難以言喻的表情。
「個性沉著許多」?「較以往更能冷靜處理事情」?那群高層的評價,到底是開什麼玩笑?
一念及此,下意識揮出去的手的力度比想像中要強,一個拳頭就落在他的右頰上。
「痛嗎?痛的話表示腦袋還清醒吧?」皺眉盯著那帶著哭腔喘氣的親弟、絕望地沿牆壁滑下,再跌坐在地。
「該死的…不要這種時候就阻止我好不好阿…」眼角眨去因疼痛引發的生理性淚水、隔著模糊的視線仰頭望著兄長居高臨下的冷硬神態。臉頰火辣辣的痛楚彷彿能燃燒掉皮脂下細胞般。「媽的…痛死了…」
「你一定是把你對我的不滿加注在這拳上吧…你這大混蛋…」放棄起身再次挨揍、不滿的碎碎念。
「前輩…好歹讓我找到他的屍首、我不想讓他像墳場的其他同伴一樣…」逝去嘴角的血跡、喃喃自語。
里斯這人、不能夠只有這麼少的東西來證明他的存在…那樣的人…
「……我與你相較的話、對他逝去的事情確不如你那樣激烈,但是你的心情,我懂。」
以平淡的口吻說出令人不太信服的話,微微發痛的節骨正做握的動作嘗試會否出問題,垂下了手繼續注視地上的人。
「你大概沒遇上明明有機會生存、卻將那希望轉讓給瀕死的你的人。」
至今仍無法忘懷的克勞斯,就是那樣地犧牲--為了本該要死的我而犧牲。
「我只知道…我的反應絕對絕對不會像你一樣…」巍巍然的起身、卻已經失了本來的暴躁氛圍。「就這點來說、我覺得我們一點都不像兄弟…」無奈的苦笑。
「但是如果真的要這樣子放著…我肯定是到死都不會原諒自己…」即使在這世界上的遺憾已經多到數不清、但這一定會是自己臨死前一定會想到的後悔。
「我只想讓你冷靜,要知道事情始末的話,你必須有我在旁。」緊繃的情緒緩緩放鬆,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平靜下來了,至少不該是那樣暴躁又衝動--剛才那表情,一次便足夠了,不需要再出現。
「不過,你看起來腦袋還是有點兒混亂,雖然經過了那一下我左手有點小問題,但再來一次或是以右手代勞也是可以的。」
「…右手代勞、就免了我想。」左右開弓什麼的…有點痛阿…對面前人似乎躍躍欲試的提議很乾脆的提了否定票。
「謝啦、每次都要你來拉著我…有時候會覺得我這做弟弟的總是讓你操心…」以及胃痛。雖然因為臉頰的腫痛而有些扭曲、但的確是弗雷特里西專屬的招牌微笑。
「不過在找豪茲老頭質問之前…我必須先去冰敷一下我可憐的臉頰…」輕輕碰觸就感到一震腦人的刺痛、無奈的嘆氣。
「……你不用勉強自己。」每次都笑著面對眾人,掩飾感情並不是我想看到的正常反應。「如果我聽到身後有哭聲,可不會回頭管那是誰、抑或為了什麼哭泣。」
「…可惡、」看著面前與自己身形相仿的背影、本來勾起的笑容極為不甘心的垂下。滑落的淚水滴上衣襟以及木頭地板將之染濕。
「幹嘛走的那麼帥氣阿…」靠在身後的牆壁、弗雷特里西緩緩伸手摀住臉頰。
「大混蛋…」極不明顯的泣音從角落中傳出、壓抑而輕微…卻又如此深刻。
中:另外插播一下、加班中的里斯跟里斯中之要給大家摸摸頭喔>w0!
!!!!!!!!!!!
(哭噴
其實我看得很愉快(只能默默的掩臉,尤其是最後的兄弟對持,氣氛超緊張的!! /不過閃閃真的看得我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