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陌生的地方,尹梓月直覺性地打量四周。好一會兒,心中不禁有了個疑問:『這是監獄?太奢華了吧?』
比起過往那個名叫「家」的房子,感覺良好多了。縱然周遭瀰漫著蕭殺的氣息,但比起虛偽的社會,這種單純的惡意更來得討喜。畢竟--能進來這裡的人,全都是「惡」。
為了保護自己,必先要了解周圍的環境,最好可以就地取材作他最擅長的炸彈--劑量可以不多,主要是防身用。
撇了一眼草木林立的植物園,沒有進去。畢竟體術不佳的他,在這種地方遇到什麼惡意的攻擊,似是不可能全身而退。在空地上走著,看見前方的圖書館,有點驚訝。
『連圖書館也有啊……』心中感嘆這裡的設備齊全,決定進去看一下有什麼書籍。
瞇了下眼,雖然不是刻意去注意的,但感覺出有人的氣息。
自己毫不客氣的坐在某排書架間的走道上,周遭是散落一地的書集混亂不堪,毫不被自己所愛惜。
不起身也不出聲,就坐在那倒是好奇是誰。
進到圖書館,如無意外看見很有存在感的那個人。『想不到這樣快遇到活人。』
看打扮不像是囚犯,應該是管理層的一員。視線慢慢向下移,微微皺起眉頭。
書本是人類知識的泉源,不應如此對待。沒有作聲,只是跨步向前,彎下身子開始收拾地上的書籍。
真是個小不點,來的人過份的矮小還讓自己差點誤判成孩子,但在這樂園裡的都是滿二十歲的成熟大人了。
「誒,小鬼。你在做什麼?」刻意一腳踩住某本對方將要拾起的書籍,冷笑的問。
「……收拾整理。」冷然地撇了對方一眼,對對方全然無感,手臂使勁將被踩住的書本抽出,再拍拍封面的灰塵,將它放上書架。
「我可沒得到消息說這來了個圖書館管理員。」起了身,自己穿的是標準的軍裝。
似乎是刻意與人做對,順手又將書架上的書籍抽了幾本丟落在地。
「……」看著書本又被丟回地上,尹梓月臉色看似平和,像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看著對方的目光冷然又帶著濃厚的鄙視,仿佛對方如稚子般無意義的惡意是多麼的可笑。
清楚看到人眼中鄙視的神情,自己不在意。
「周五炸彈魔。」又弄下了幾本書籍,斯條慢理的讀取對方的資料。
「哦?」聽見那個公眾給予自己的稱呼,有點驚訝,眼前那名男子竟然知道自己。畢竟在這個惡人堆中,他的罪行應該不算什麼特別。「你知道我?」
雖然可以確認來人是管理人員,不過不知道職位是什麼呢。看著地上被弄得更為凌亂的書本,暗暗記下一筆。
「這裡沒有人我不知道的。」抽出了本書,看似認真的打開翻閱,並照本宣科的念道:「尹梓月,傷害以及公共安全,虐殺了三十八人。」
孤疑地看著對方手上的書,很確定那不是什麼記錄文件,看樣子是熟讀了犯人的檔案了。能夠接觸犯人檔案的,排除監獄長,應該是高層的看守之類。略掃一眼對方的身體,雖然被衣服包著,但也看出結實的肌肉,似是擅長體術。
「能讓警衛先生記得,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呢。」尹梓月身體微靠在書架,冷眼地看著男子。不知道對方點自己名的目的,只好等待對方的下一步。
「期待你可以在這撐得久些。」如同日常般的無趣,無論是誰,一樣的無趣乏味。
「太早死的話也沒關係,A會把你的屍體丟到外頭的,你就自由了。才怪。」講著殘忍的話語自己對許多事都沒什麼特別在意的。
「……我可不認為這裡不自由。」活著,就是被世界所囚禁,那囚禁的地方在哪裡其實並不要緊吧?最重要的是……「要將我變成屍體,可不簡單啊,警衛先生。」
從他很小的時候開始,這個世界教他的就是人類不同的惡意,如何從這個深淵當中掙扎求存,他自問很有心得。
「是啊,像你這種小不點脖子一捏就斷了。」有些慵懶的道,腦中響起提醒的聲音,時間到了。
「該工作了。」但自己依舊打算偷懶,不打算理會人。突然間唯一曝露在外左眼變得機械無神,沒做多餘的動作與話語,就筆直的朝外走去。
確定對方的離開,尹梓月開始彎身繼續收抬地上的書本,拾起同時也翻翻看有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
他從不認為生存是靠體術,加上自己的身體內部已經殘缺不全、腐化得七七八八,更不可能訓練身體。
畢竟重要的是--頭腦,心計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