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看房間的位子,在看看眼前寫著『餐廳』二字的地方。
『……轉個彎就到了我在幹嘛……』
搔著頭推開餐廳的門,四處尋找著看起來像會做飯的人,邊打量著室內環境邊熟悉擺設。
『……不會沒有廚師這號人物吧……?』
眼角瞄到虛掩的門,輕手輕腳的上前推開門,瞥到一個背對自己的背影。
『他不會就是廚師吧……』
「……那……」
話還沒說出口,肚子的咕嚕聲就更大聲了,有點臉紅的看著前方人轉過身。
斜睨了一眼「拿粽子?等你從R跟A那個偷一件貼身物品我就給你。」
……警衛?我哪知道警衛是長的甚麼人模鬼樣啊……想問看看廚師能不能給個特徵之類的,可是看對方背對完全不想理自己,只好搔搔頰轉身離開餐廳。
『警衛的話,應該是到處巡邏的那種吧……可是自己這幾天完全沒看到臉上寫著「我是警衛」的人經過啊……』
摀著飢餓的肚子四處閒晃,晃了十幾二十分鐘完全沒有目標物出現,正打算是否應該回去餐廳問廚師有沒有個紙板跟奇異筆,想寫個尋人刊版看警衛會不會主動來詢問我,不過感覺好像會被扁……
突然想起剛進來的時候被告知說勿靠近植物園,低頭想了想要不要賭賭運氣。
站在植物園門口,正打算一腳踏入的時候,背後傳來警告聲。
「你在前進一步腦袋就不保。」
頓了一下、緩緩的轉過身,發現聲音的主人是穿著標準軍服頭戴軍帽手上拿著不符合形象的澆花器。
『……皇天不負苦心人!』
冷冷地看著這個鬼鬼祟祟想溜進植物園的傢伙,什麼時候不進來,偏愛在自己正在澆花時來「想幹嘛?」拿起澆花器,替地上因水份不足而顯得有些沒精神的紫水仙澆水。
聽見問話,東張西望的不知道該怎回答,最後只好搔搔頭、然後指著餐廳的位子。
『粽子甚麼的……既然他是警衛,那他應該知道廚師在幹嘛吧……』
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要棕的,真是夠了。
「那廚子又叫你來拔什麼東西?」從迷迭到香草豆,什麼料理用得上的香料都被人拔過一回了,差點沒把樹根給挖出來,天曉得這回那廚子還想幹嘛。
搔著頭不知道該怎回答,直接說請給我你的內褲好像怪怪的,但是貼身物品除了內褲還有什麼……
看著眼前的人似乎有點不耐煩,有點擔心自己下一秒會不會被毀屍滅跡。
「……呃……貼身……」
只好抬起手指著對方。
「啊啊?」貼身啥?對方的聲音實在有點小,將一手放在耳後並湊近人。
「什麼東西給我說清楚,老子沒聽到。」那廚子花招還真多,所以到底是要什麼東西這麼難以啟齒?
看著對方湊近,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貼身……衣物還是物品啊……」
低頭想了一下,有點忘記廚師要的到底是甚麼東西,只知道是兩個警衛的貼身東西。
「等你記起來再找我。」好小子居然讓一堆人來找自己麻煩,很好,這筆帳可記下了。
澆完了花,一轉身便往另一區開滿玫瑰的棚架走,拿起一旁的剪刀修剪玫瑰多餘的枝葉好讓花朵能得到最多的養份,因為這樣的動作,這邊的玫瑰數量雖不多,卻大得驚人。
看著對方走掉,怕等等找不到人只好乖乖跟在後面走,邊走邊看看四周,不由地驚嘆著。
「這邊……真漂亮。」
看了一下,低頭想了幾秒後倏地抬頭啊了一聲。
「啊!他要我拿內褲!不對、貼身物品。」
原本心情正因為受到誇讚而上揚時卻被下一句話給打回現實,臉色也跟著黯了下來。
內...褲?
「......我說...那該死的廚子叫你來拿什麼?」聲音有些顫抖...那是氣到極點卻不得不忍著的嚇人聲調。
「呃……我說太快,是貼身物品。」
『因該不會因為我口誤而殺了我吧……』
不著痕跡的慢慢後退,乾笑了幾聲,用眼尾看四周尋找退路,怕等等對方突然失控當場宰了自己就完了。
「貼身物品?」這下好了,給東西是很簡單,雖然內褲什麼的是不可能給人的,但除了這之外自己還能有什麼貼身物品好給的?想了一想,放下剪刀,往木椅的方向走。
瞧見對方似乎有要給自己東西的意願,輕呼口氣、跟著對方後面走。
「……這邊……很漂亮,你、很用心。」
氛圍安靜的讓自己有點不知所措,只隨便找個話題跟對方聊聊、不知道對方喜歡什麼,只記得剛剛誇獎的時候對方的臉有些變化。
「啊,大概吧。」相當敷衍的回答,這個地方對自己來說到底算什麼呢?滿是盛開的花朵,卻也是個華麗的陷阱,屬於自己的狩獵場。
將木椅旁邊的小木櫃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皮革袋子拋給跟在後頭的人。
「這個你就拿去給廚子吧,他大概會喜歡。」
聞言,默默的搔著頭,接過袋子打開一看發現袋子裡是一把小刀,而且似乎沒有套套子,沉默了下。
『如果沒接好我不就要找醫生報到……』
抬頭看著眼前的背影,對方似乎不想理睬自己、低頭忙著做事,輕輕的點點頭表示答謝,拎著袋子往原路走出植物園。
踏出植物園,回頭看了看這樂園唯一美麗卻有些沉悶的植物園。
『……如同玫瑰花啊……』
還起胸低頭想著該去哪邊找另一個人,不過話說這警衛叫啥……我好像沒有問他的名字……
想了想,反正去找另一個穿軍服的就對了。握著拳頭開始到處閒晃。
還沒踏入植物園就看到一個人走出植物園,『時間不多了,不如就直接動手吧!』在心中盤算著,緊盯眼前的人影。
聽見背後傳來細微的聲音,原以為是剛剛的警衛,但聽施力點不同,迅速轉過身、同時甩出藏在袖口許久的拆信刀。
「……誰。」
看到對方拿出武器,頓下腳步。『嘖,動手又要添傷,不划算。』
「只是隻野狗,想跟你拿點東西。」聳肩,還是將肌肉繃緊,做好動手的心理準備。
隔著瀏海盯著對方雙眼許久默不吭聲,數十分鐘後見對方沒有任何舉動才將舉著的手放下。
「……東西,沒有。」
『被要走武器換作是我也不肯。』看著對方寬鬆的衣服,皺起眉,看起來真的什麼都沒有。
「衣服,要不袖子也行。」如果不行也只能硬搶了。
看對方似乎沒拿到東西是不會離開的,開口詢問是否跟自己的原因一樣。
「……廚師?」
「還能有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只要還需要吃飯,就不能得罪那個廚師,也忽然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從植物園中走出來。
偏頭思考了著自己身上是否有符合對方要求的東西,翻著口袋尋找著,找到自己平常綁頭髮用的髮圈,遞給對方。
「這個……?」
「謝謝。」伸手接過,還是道了聲謝。對方的配合讓自己鬆了口氣,能不動手是最好的,但也不覺得自己欠了什麼。
「祝任務順利。」雖然自己這種人的祝福沒屁用,反正就是一種場面話,點個頭就轉身離開。
看著對方走掉的背影發呆許久才想起自己的任務也還沒結束,把拆信刀收好後繼續閒晃。
『或許……我真的該去拿個版子寫尋人啟事。』
沿著植物園外圈走,停在一棟建築物前。
『圖書館……好懷念的地方,應該還有些時間可以逛一下吧。』
一手摀著飢餓的肚子,一手推開圖書館的大門。
『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經過其中一個書架的時候,眼尾瞄到一抹人影,連忙到退仔細一看。
『不會這麼好運吧……』
掀起眼前的瀏海讓視線更清楚些,確定眼前背對自己的人是身穿軍服有著長髮的人。
『問看看好了……』輕輕的往對方身邊走去。
注意到身後有東西靠近,進入警戒狀態,打算人一出手就用警棍打斷他的手。
突然想到自己的警棍似乎方才被某個
某個小鬼給交換走了雖然這樣是有些不便,但自己仍有先天的優勢。
在與對方之間有兩至三人的距離站定,一是保持距離、二是方便逃走。
「請問……是警衛R還是……A?」
心裡總覺得這裡的警衛不少,為了防止認錯人或著帶錯指定物品回去導致自己多餓一天,為確保還是詢問一下。
緩慢的轉過頭看著來者,鄙視的說:「連我跟A都分不出的小鬼,來這做什麼。」
順手放開手上的精裝原文書,撞擊在地發出不小的聲音,原本漂亮的書角也都被撞壞了,令人嘆息。
感覺對方似乎不怎高興,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斷斷續續的開口回話。
「……那個……廚師……」
看眼前的人比剛剛的警衛還不好應對,不知該怎樣回話對方才不會生氣。
聽到對方講到廚師臉色明顯變調,開口嗓門有些大的說:「要警棍什麼的沒有了,被剛剛的那個小鬼拿走了。」
稍微縮了一下,抿了抿嘴,不管怎樣還是先把廚師的要求說出來好了。
「廚師說……貼身物品……」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覺得四周有點熱、只好把連帽脫下用手搧搧風,但看了一下,搧風的手慢慢的停下、放下。
「嘖,我幹嘛要平白無故幫忙你啊。」挑了下眉頭語氣堅決絲毫無轉回的餘地。
「反正到時候處罰是處罰你又不是我,公開處行呢。」刻意講緩慢看人表情變化。
聞言,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眉尾的疤痕被擠的老高。
「處、處刑……我以為頂多沒東西吃而已……」
臉色越來越難看,腦子裡不斷在思考、最後蹲下瘦弱的身子,習慣性的把自己變成一團。
「多半是全裸腸子被扯出來等惡趣味吧,天知道那台電腦外連所連到的資料庫裡有什麼東西。」壞笑的看似輕鬆語氣卻談論著可怕的事。
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甚至一張白紙或許都比自己還要有顏色。
「……無、無論如何都不能……嗎?」
抬起頭抱持著最後希望看著對方。
「討好我。」撐臉看人瞇眼淺笑,難得的好情緒,這幾天被幾個莫名其妙的犯人搞得頭都暈了。
「我、我該怎麼做……」
討好別人這種事情自己根本不會,除了那個被自己殺掉的男生是自己唯一想要討好的人。
指著窗戶說:「這邊是二樓,你就跳下去吧。」看了訝異的神情接口到:「放心死不了的,頂多也是骨折。」
雖然說好聽是二樓,但圖書館挑高的設計二樓的高度根本快接近到三樓。
「這……」
轉頭往窗戶的地方看去,再看看對方,起身走至窗邊往下看,突然一陣暈眩感襲來,連忙扶住窗框站好。
「……跳下去,就會給我嗎……」
『沒甚麼大不了的,這高度如果受身作的好的話應該沒問題……對,一定沒問題。』深呼吸。
看著人似乎真的打算跳下去,又再好心補了句:「跳下去不死但你怎麼走到醫護所,這也是個好問題。你應該明白的,這裡到醫護所的距離,你有法走到嗎?在重傷又被其他犯人攻擊的情況下。」
轉頭看著對方,努力讓自己扯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你只說跳下去,沒限定方法的話……我想我應該是有辦法……吧。」
舔著乾燥的雙唇,抓著框架站上去,努力調整著呼吸。
「嗯,你加油。」語氣平淡跟看戲一樣。
基本上有點能力的人是不可能就這樣受重傷的,才不想幫助弱者所以才要人這樣做。
『一樣都是警衛,但個性真讓人不敢恭維……』
將心情平靜下來,觀察著周圍有沒有輔助物以及落地點是否安全。
觀察完後轉過頭看著對方,希望從對方嘴裡得到肯定的答案,不然等等跳下去卻甚麼都沒有。
「跳下去就會給了是吧。」
「軍人說話算數。」瞇起眼被人質疑使得自己有些不悅,就算在這待久性格變得頑劣,但自己向來不反悔,不會拐騙他人。
看著對方表情,了解自己似乎錯了、低聲說了聲抱歉後往窗外一躍,甩出藏在長袖裡的特製拆信刀握著柄往牆上一插、減緩自己落下的速度。
拔出刀子踩上一樓窗戶的窗框,身子用力往前一翻、在空中翻了個圈後四肢一起接觸地面,刺痛的麻痺感從手掌腳掌開始傳播全身。
維持著同姿勢數分鐘後緩緩站起身,甩甩手跟腳讓麻痺退掉,轉過身抬頭看著站在窗邊的警衛。
「……我下來了。」
語畢,盯著對方等待回話。
倚靠在窗邊,吹了聲口哨清楚的看到方才人的所有動作,頗俐落的。
「依照約定。」一手脫下軍帽放到一旁的書架上,取下自己右眼上的眼罩往窗外扔去。
睜著一隻人工鮮紅的機械眼俯視著人說:「軍人是絕對遵守諾的。」
看著對方將東西丟下,接住後仔細一看發現是眼罩,表情有點怪怪的。
「……給這東西,沒關係嗎……不保證回的來。」
猜想對方特地戴眼罩將右眼遮住,應該是有什麼原因才對。
「反正我那還有其他的。」靠在窗台上,無聊的單手撐夾看著人,自己無機質的右眼就這樣打量著對方做資料更新,這樣的自己似乎比戴著眼罩時還要可怕。
感覺到警衛的視線,不自在的打了個寒顫,眼神飄移。
「那……先謝過了……我先走了。」
抓抓頭,將連帽戴上後轉身跑回餐廳,途中還因為些微的麻痺感差點跌倒。
多日的飢餓感在加上剛剛的運動讓自己也些負荷不住,邊跑邊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些。
站在餐廳門口,握著警衛A給的袋子、裡面是小刀與眼罩,推開門順著原路找到小房間,看見廚師仍然在裡面。
「……你要的東西。」
接過對方遞來的袋子開了看「小刀、眼罩…好吧,雖然和我期待的不一樣。」聳聳肩,將粽子給人。
接過粽子,看了看廚師確定對方沒有別的事情後,拿著還有溫度的粽子轉身離開,回房間窩著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