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除了站立著的一男一女以外，十三個人─應該說十三具屍體，或坐或躺倒在角落。

雙手雙腳被麻繩捆住，眼睛和嘴巴被膠帶封住，死因皆為頭部遭受到近距離的槍擊而斃命。

「嘖嘖，我原本以為你會更狠？」

「不過是中上階的高層罷了，何況我只是放長線吊大魚。」

「少來。」男人聞言輕笑，「那上次那個在荒山發現的女人怎麼說？」

「左眼空洞，後頸及背部中了三十五刀，胸部被切除，手腳指甲被拔掉。有劇烈疼痛產生的痛苦表情和掙扎的痕跡─」微頓了頓，「簡直就跟上個月發現的那具女屍死法一樣嘛。」

「胸前、手腳有明顯止血痕跡，身體部分部位有淤青，不排除生前有被毆打...或者被虐待。」單手叉腰，在某種意義下居高臨下望著血流成河的前方補充。「屍體是我驗的我怎麼可能不清楚？」

「再加上女人是失蹤三天後才發現被棄屍在工地，所以也有可能被監禁起來之類的。阿......真是罪過。」男人做勢懊惱狀，右手輕敲太陽穴，「一個法醫一個檢察官在這命案現場談什麼呢。」

「嗯嗯..所以是15條人命囉？」

「玖。」

「嗯亨？」

「警方到現在還沒辦法知道上個月女屍的身分嗎？」

「嗯，因為驗完屍的隔兩天就不見了，我們根本還無法採集到樣本，這點你也是知道的吧。」

抬頭望著水泥色的天花板，嘆息似的吐出一口濁氣。「......是你我都認識的人。」

「诶？」

「回去吧。」明顯不想多說。將幾扇窗戶推開後，走到門口，對人道：「明天還得來呢。」

「唉...不愧是專業法醫，這樣死亡預估時間就不太準了呢，該不會連不在場證明也做好了吧。」輕笑追上，「你這人...我從來都不太了解你的個性呢，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只是以防萬一罷了。」和人並肩走到距離工廠約100公尺的車前，停步。「遊走在規則邊緣即是我的生存之道，不然怎麼會認識你呢。」

「是、是，而且千不該萬不該我最不該，把你引進警界真的是罪過。」

「壁上觀的人沒資格說這句話吧，唯恐天下不亂的檢察官？」白了男人一眼。

「咦？追求刺激才是我的信仰阿，不有趣的事情我才不感興趣呢。」聳肩、攤手。

「兩個惹禍精，還不快上車！」車窗被搖下，坐在司機位子上的大叔叼著煙眼神凶惡的瞪著一男一女。

「老頭你很壞耶，你再這樣人家下次不來了─」長音嗲聲，在這種氣氛下，頗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正常點好不？再不上車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好阿反正小緋緋也...诶诶诶？」轉眼女人已經上車，安靜的坐在後座透過車窗看著自己。而大叔明顯不耐煩，手握方向盤正準備踩油門─

「行了我認輸可以吧，別把我丟在荒郊野外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