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安還在沙發上睡。下午時把他喊醒打了一次營養劑,現在又再度沉沉睡去。也是,禁食了那麼多天,需要靠睡眠來補充失去的體力。
走回桌前,倒上旋轉椅時發出了輕微的吱嘎聲響。微微皺起眉,對於如此的暴雨不感到十分驚慌,只是有種宅邸太過寧靜的詭異氣氛。
很不對勁。
思索了一會,突然嘴角彎起,輕笑出聲。「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婆婆媽媽的。」
拋開疑慮,翻開手上的書開始閱讀。畢竟對方就在身邊,沒有什麼需要擔憂的。
身上的衣服已經在經過房間時換下,但是還沒把宅邸全都找完。一整天下來卻絲毫不感疲累,連從來未造訪過的六樓都是一口氣衝上去。
挑眉,除了不悅的情緒外還有些許訝異。下秒臉色轉陰,冷漠的瞪向門口的冒失鬼。
「沒禮貌的雜碎,活的不耐煩了?」微瞇起眼,膽敢擅闖實驗室還踹門,膽子真的不小。合起手上的書起身,逼近的腳步看似輕鬆,實則充滿威脅。
啊、忘記這裡是羅索的實驗室了。一秒內腦中還可以轉過如此可笑的念頭,但是表面上仍是理直氣壯的,談不上為什麼。
心情好焦躁。
「只是問你有沒有看到艾伯,說我沒禮貌?好,請問你有沒有看到艾伯?」挑眉再問。
「該說不愧是雜碎養的狗嗎?一點教養都沒有。」冷笑聳肩,在對方開口前回答了問題,「沒看到。除了某個冒冒失失闖進來的走狗外,還沒人敢闖進來。」
「喔。」點點頭,毫不留戀就要離開。要是平常聽到有人這樣稱呼艾伯自己肯定是衝上去拼命,但現下確實確認艾伯不在宅邸更為重要,計較這些只是浪費時間。
何況羅索哪天不是這樣說話的。
「慢著。」突然出聲,在對方回頭的同時高跟鞋踏上,伸手揪住對方衣領。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實驗室是你家?」鞋跟精準的踩在對方腳背,特意轉了幾轉陷的更深,瞇眼欣賞著痛到扭曲的臉,惡質的微笑。
嘖嘖嘖嘖嘖、痛死了。可是扭曲的臉龐上還是染上一抹惡劣笑容,「禮物?我還不知道技官大人這麼好心,如果是剛切割下來的實驗品肉塊就不用了,我怕遇上艾伯,他會討厭到皺眉呢。」
所以為了避免讓艾伯不高興,反手往對方項頸猛敲,藉著一秒鐘的微鬆力道掙脫開來,不顧仍在發疼的腳背、猛然後旋踢,力求擊倒。
對方掙脫的那瞬間就知道不妙,腳步後踏同時靈巧避開旋踢,「你不提我還沒想到呢。我以為狗會很愛吃肉?」看對方有些不穩的站定,勾笑收起方才手中的針筒。嘖,差一點就能夠多個實驗體了。
迅牙沒帶在身上,因為宅邸裡的大家都是夥伴。不過對著這種整天只會實驗的工程師,要靠肉搏戰擊倒還沒問題。
喔、不過裝滿綠色液體的針筒絕對是首要避開要件。
「是啊,特別是生吃。但是艾伯總捨不得我亂吃。」
壓低身子,手臂伸長且筆直,幾乎是要把它當刀子一樣、直往羅索的方向奔跑而去。對方似乎沒要閃避,自己也不是真心攻擊,只是在針筒戳刺下來之前收手,順著反作用力引導自己往實驗室裡頭摔。
從剛才就有細小的聲音不斷的從外頭傳來,已經變成淺眠的狀態,而後又明顯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往這方向衝過來,於是睜開了眼。
-這個獨眼的金髮青年,記得好像是叫……艾依查庫?勉強撐起身子,問道:「請問、有甚麼事情嗎?」接著,看到紅髮技官也怒氣沖沖的過來……到底是甚麼情況?
沒料到對方會往實驗室裡衝,根本就是自找死路。視線追隨對方的動向,這才發現原本睡死在沙發上的米利安已坐起身,一臉困惑的望過來。
該死。
這位少見的......應該是米利安?「呦、你有看見艾伯嗎?」還是非常不死心的問著,多一個情報是一個情報。
至於那個跟著殺進來的實驗室主人......唔、真要打也不是不行。
「……艾伯?」在混亂的腦子裡勉強離出個思緒。艾伯……記得是這個人跟在身邊的那個眼鏡男……「沒有。」搖了搖頭,自己被監禁了一個月,根本沒看到甚麼人。把目光移向羅索,裏頭依然有不解與疲倦。
「終於醒啦?」以冷冷的視線回應,「這雜碎闖我實驗室,只是給他點教訓而已。」冷哼,簡單的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喔,原來是這麼回事。雖然羅索真的很討厭別人亂闖他的實驗室,但……瞥了眼金髮男子,反正只是來找人的,而那個人的重要程度似乎就是自己對羅索那樣……
「既然他沒事了,你也給過教訓了,那就請他走吧?」輕描淡寫道,接著又躺回沙發上。「別誤了實驗。」
看來米利安算是幫著自己說話的。冷瞥一眼羅索,「喂,反正實驗室門也沒壞,就算了吧?我還要去找艾伯。」好不容易要把宅邸翻找過一次。
就知道米利安會阻止自己。不悅的回瞪艾依查庫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讓開路,言簡意賅,「快滾!」
起身拍拍身上沾上的一點不知名碎屑,對著米利安點頭致意,至於羅索則是擺擺手,微笑不下之前那樣扭曲,「抱歉,我這條狗還會走,不必用滾的。」語畢,真真不打算再此多加逗留,旋即離去。
大概是個有空可以多了解一下的對象呢。望著艾依查庫離去的背影,這樣想著。接著,望向了還在怒氣上的羅索,又躺回來沙發上,清清淡淡的說道:「別氣了。」
「......敢闖我實驗室,總該給點教訓。」僵硬的在椅上重新坐下,掩不去眼底的不悅,「否則每個雜碎都像他那樣來吵擾,浪費我實驗時間。」
「我記得我也挺常闖實驗室的,那你現在是否要對我這個雜碎發火?」望著對方,語氣仍然清淡:「有時間吵架不如好好回答對方問題還比較少浪費你的時間。」當然,這只是口頭上勸說……或是讓對方遷怒。不然他會一直生悶氣,這樣長久下來可不好。
「你不一樣。」非常乾脆的回應,交叉起雙腿回看對方,「再說,要是他好好進來問我就算了,但他踹了門。」
還吵醒你。
還真是令人愉悅的回答。淡淡的勾起嘴角。「他很急吧。在這種天氣若是在宅邸裡找不到重要的人就麻煩了。」更何況、有種不安的氣氛。
想撇掉那種感覺,再次看對方一眼。似乎沒那麼生氣了。「我還想休息,你也早點睡吧?」眼皮又有點重,他閉上眼。
「等等。」想起什麼似的出聲阻止,同時起身往對方走去,自口袋中掏出裝著營養劑的針筒,命令式的語句,「轉頭。」
按著對方的頭,熟練的將針頭插入皮膚,「明天應該可以恢復飲食了。」注入營養劑,拔出,收起針筒。「繼續睡你的吧。」
明天嘛……不知為何覺得可惜。這樣也太過依賴了……這樣想著,在意識落入黑暗前呢喃了一句:「你也要好好睡。記得照顧自己……」後就繼續遁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