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聳立在無月之夜的教職員宿舍,日間潔白澄淨的牆面在此時被舔上一層唾溼的曖昧紫黑。
房門在鑰匙旋轉的喀嚓聲後開啟,絡省略掉了打開電源的動作,整齊的將皮鞋擺好,並且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掛回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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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被灰襪給抹滅,男子穿越過稍嫌寬闊的房間,如同幽靈一般,在原本就黯淡的夜裡,就連僅存的星光都被厚重的布幔給阻絕在外。
「我回來了。」說話的對象是在蟄伏在床上駭人巨蛛,俐落的流線劃出的空殼宛如活物,絡伸手探向蛛背的裂口,邊緣已經乾燥成有些割手的乾燥銳利。
從腹胸處到最細微的鉗爪關節,當日所有黏膩的綠色體液已經去除洗淨,軀殼上各種新舊傷痕薄厚,若非背上的巨大裂口,否則這具軀蛻看起來就是一隻活生生的剽悍巨蛛。
然後絡開始了和現下氣氛完全不搭調,但是對他來說十分理所當然的動作。
扯鬆領結,將襯衫上的鈕扣悉數解開,扣環解開的金屬聲響,皮帶窣窣的從腰際抽離—細碎的拉鍊聲,布料順著精緻的腿部曲線滑墜到踝處—
安靜的連蟲鳴都聽不見的房間內,只剩下衣物娑摩以及輕淺的呼吸聲。
在黑暗中一切本該是氤醞曖昧,但床上的龐大的蛛蛻,只讓佇立於前的男子顯現一種奇異的弔詭。
不過男子身上的某種決定性因素讓這分弔詭完全化成邪媚的妖異。
那具勻稱而略顯纖細的軀體,在除去所有衣物之後—
取而代之的是纏覆於其上、綜橫撩亂的蛛絲。
疏密各異的繞在軀體各處,在肌膚上收緊繃出曲線。
「麻煩的日子差不多也該結束了…」舔著指尖。
這是蛻殼過後的防護措施,新生的身軀就像是吸飽了水分的海綿,柔軟稚嫩且敏感,無關情慾,就連最簡單的衣物摩擦都可能引起身體反應。
不好好包覆起來可能連事情都做不好的棘手軀體。
溼潤的指尖按著鎖骨,像是要將自身切剖般順勢劃下,特殊的唾液軟化了堅韌的蛛絲構造,接著的就是一陣陣蛛絲撕扯落的裂帛聲。
他審視著因為動作勒出的紅痕,以輕巧的觸碰確認,身體已經差不多回覆成日常的程度。
「真是太好了…」慶幸著。
絡並沒有天真偽善到以為在在這樣的學園裡面,能夠保有那種虛偽自持,應該說,如果有必要他也不排斥將性作為在學園內的社交手法。
就只是純粹的不希望在最脆弱的時候被碰觸而已。
想到幾天刻意遠離群眾的日子集將結束,生活得以趕在開學時回歸軌道,就有種踏實的滿足感。
喜歡整齊、拘束、規則、調理,對在經緯交錯中聲活的蜘蛛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吧。
絡以有些愉快、甚至是歡欣的腳步轉身走向距離落地窗最遠處的牆角,和床上蛛蛻同樣駭人,構成凌亂猙獰的缽型窩巢。
他全身赤裸的湊上,撥開如簾幕垂落在窩巢入口的蛛絲,而身軀也在同時宛如被巨網感染同化的漸漸拉長、轉為青銅色,變從腰側伸長出巨大的節肢長足。
和床上蛛蛻毫無二致的巨蛛窩在巢裡。
不管是房間的整理、藥品清單還是身體回覆狀況,一切都在預定的進度之中。
『喔,除了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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