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實驗室的短短路途中,雙手插在衣袋內,以極快語速解釋完自己察覺那鍋湯有毒而一群雜碎卻這麼白癡地吃進肚害他得熬夜研究製作解藥的前因後果。
倏地停下腳步、讓緊跟在身後的艾依查庫差點硬生生撞上自己。「你到底有沒有聽懂?」
於羅索從口中流洩出一串複雜生硬的詞句,每一字語都化做無形石子、機關槍似的敲打著腦門。
明明是在眼前發生過的事情,為何還這麼難以理解。
那些鬼東西還真的只有鬼才聽得懂咧。
「......可不可以講重點、物裡化學什麼的變化可以跳過去嗎?」抱怨著,卻因羅索突然止步煞車不及而差點撞上。
「欸小心點!」軍靴一轉、向後退一步調整過近的距離。
「冀望你聽懂這些基本名詞的我真是白癡。」只不過是稍微解釋到中毒現象是因為毒素對Acetylcholinesterase(乙醯膽鹼酯酶)的活性產生強烈抑制作用罷了。
邁開雙腿繼續往實驗室的方向前行,對於方才忽然停下的舉動沒打算道歉,「總之、因為你跟弗雷特里西的中毒症狀偏輕微,我要檢查血液中是否產生抗體。」語畢,便陷入沉默直到進入實驗室。
「早說嘛,抽血就抽血,說那麼複雜幹嘛?」想想變成女性的艾伯,以及動物化的里斯......自己的症狀確實算輕的。對羅索的背影翻了翻白眼,跟著走進專為羅索設置的、位於地下一樓的實驗室。
「關門。」頭也不回以近似、根本就是命令的口吻說道。
走到擺放不少資料及文件夾的桌邊,打開抽屜拿出新的針筒,並轉身看向臉上仍殘留些許睡意與茫然的的艾依查庫,「捲起來。」下巴朝對方手臂點了點。
隨手轉上門把,門關上以後,這無風而幽閉的空間顯得更悶了。 「怎麼連個通風的地方也沒有,每次踏進來都令人感到很不舒服。」毫無對流的空氣還飽含著令人「聞」之怯步的化學氣體。 隨處找個能坐的地方,稍稍坐下,打了個毫無遮攔的哈欠。
「嗯,不會痛吧?」捲起袖子,睡意在羅索亮出針筒後、逐漸驅散。
已經拿下原本戴著護目鏡,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無視顯然沒什麼建設性的提問。拿棉花沾點酒精做完基本消毒後便把針端刺進對方手臂。
「實驗室最好沒開通風口,你想被悶死我可想活久點。」
一貫充滿嘲諷的話語明顯因疲憊減弱不少氣勢,縱使那緩慢語調反而讓人有種下一秒火山就會爆發的錯覺。
「唉,總之快點。只需要抽個血就沒再多做什麼了吧。」
暗沉的鮮血緩緩淹沒過管柱上每格刻度,約莫八分滿便停止。
凝視血液,卻不合時宜的想起某天與聖女之子遊走在大城市中碰上那位會自殘的女孩,從她手腕中流出的血液顏色有多麼的令人吃驚。
「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弄。」語畢,注意力頓時全集中到處理血液樣本的動作上,不再理會艾依查庫。
自身體內的鮮紅體液經過幾個手續處理後,被分別倒入數個試管之中。
「好吧,你加油,」起身向門口走去,開門之後又回過頭,「不過你還是先休息下再弄這些好,臉色白到像鬼一樣走出去會嚇死人的。」望著羅索埋頭實驗的背影,忍不住多關心一句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