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房間裡上網的,略聞外面的開門聲,有點困惑,是前輩嗎?這樣想著的,起身去開自己房門。
直驅步入,難得的沒有跌撞...才怪,神奇的被地毯一絆,向前傾倒。
好像,定番如此。
才開了門,就看到某物體直撲地面,連忙跨步上前摟住。「影前輩?」微散的雪髮,披散著。
當然,來找人並非只為跌倒,放過它。
「、...。」直覺性的攀上人的手臂,藉由穩定的身桿撐直,重新站好,微笑,點吻人的頰表達感謝。
「影前輩找謙嗎?」幫人找了個理由,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迷路還是……一笑的,牽領著人坐到沙發上。
轉頭,以指尖指向冰箱內部,「Ice.」手支上沙發椅背,偏頭。
取出壺裝好的冰咖啡,轉身拿過了兩個杯子跟攪拌棒,回到沙發旁,放好後,才後去拿了奶精還有果糖回來。「糖度跟奶?」先倒了一杯。
沒有直接回答人的話,只是直接拿起人所拿來的奶精,倒了些,以攪拌棒攪拌,提起杯,啜飲...愉快。
倒了一杯咖啡,加了七分的奶球,緩喝。「前輩找謙嗎?」
聞言,愣住一下,垂下蜜色眼眸專注在杯中和奶融合後顯得柔和的褐色調,一時,無語,也不給人回應。
也不急著催促著人的回應。「空腹喝咖啡好像對胃不好,影前輩要不要用點點心呢?」自徑說著,但人已起身去冰箱找點吃食。
倒是沒阻止人的意思,但也沒將謙的話放在心上,繼續啜飲沁心冰涼的咖啡,也藉此,稍微,冰鎮心情。
伸手,在人放下蛋糕時,順沿手臂,抓上,讓人坐至自個身邊。
順著勢,坐到人旁邊。「嗯?影前輩想跟謙聊什麼呢?」
仍舊沒回答人此問題的答案,只叉起一小塊蛋糕,送至人開合講話的嘴中,餵食。
「嗯。」吃下蛋糕,不太解人的反應,還是……純是迷路了?
「Osmond.」在人嚼食口中蛋糕之際,低聲,喚出一個屬於自個記憶深處的名...再餵一口。
聽聞這名,愣了愣,記憶深處的確是有這樣一個名字,在學期間教導自己美術相關導論鑑賞的聘任講師。「Osmond教授?」
點頭表示肯定,雖然自個認識的他本職應該不是所謂的教授,但,也明白對方時常因為任務而進入各樣的地方...也可能是興趣因素就是。
「Osmond教授怎麼了嗎?」除了自己指導恩師桑提亞之外,Osmond教授也是非常照顧自己的教授。
照樣,沒回答人的問題,只是自口袋取出
一封信放至謙頭頂上。
當然,信的內容為英文為方便閱讀所以直接以中文書寫.....放過它,語言也不是重點。
緩緩的看著,如同記憶中,非常漂亮飛揚的英文草寫筆跡,半垂著眸,看著信紙背後略透的墨水,翻過背面一看,上面寫著教授的連絡方式。
沉默,支著頰,蜜色眼眸盯看謙看信時分毫表情神態,抿唇,還有未出口的話。
張口欲言又止。「影前輩跟Osmond教授認識?他人最近還好嗎?」從自己畢業,Osmond教授不在續聘於學校後,就等於失去了消息。
「遺物。」指尖點上人上拿在手中的信紙面,僅只兩字,但所表達意涵清楚明白...自個也是掙扎,接受、轉交,自從日前收到那人去世時開始,一直不願面對。
但,Osmond個性就是如此,強勢、任性,且無法棄他自己標準看中而關心的人不顧。
目光隨著伸來的手指移動,轉到影前輩臉上,瞬間的愕然。「……Osmond教授,過世了?」不太能置信的,喃喃說道,疑問給自己也給影前輩。
點頭表示肯定,對上謙錯愕眼神的同時,垂下眼眸,不想面對...這位唯一知道自個去處,卻是任性的撤離自個生命中的人,到最後還是一樣隨心所欲,甚至逼迫自個正視其死亡事實的,友人。
乾啞的嚥了口唾沫,有些困難的開口。「什麼時候?怎麼…‥過世的?」
「五月初。」簡短回答,時間正好是店內周年慶之時,自個接到的
葬禮訊息,或許,時間還要向前推...四月底最為可能?
放過它,自個從未在意也不想在意。
「這樣啊……」低下頭,手指淺淺磨蹭著上面的字跡,三月底,恩師過世,五月初是Osmond教授,一個一個的離開……深呼吸著,壓下衝撞著胸口悶痛的強烈悲傷。
點頭,蜜眸盯看眼前明顯大受動搖的人,直覺性認為對方需要些安慰,但對自個而言,安慰方式並不多,此刻需要的...「乖。」想想,向前,伸手捧上人臉頰,在額方落下一吻,安慰。
淺溫的吻,略略得讓自己想起自己身旁還有人在,對影扯了抹笑,表示自己沒事。「影前輩怎跟Osmond教授認識的?」沒由來,只是好奇,也想換個話題,轉換這悲傷的氛圍。
聞言,倒是愣住一下,偏頭思考這個問題...「撿到。」記得當年剛認識Osmond時就像是被其撿到的情況。
橋下,頹廢的自個、閒適逛至該處又好管閒事的男人...回憶。
「撿到?」微愣的,但思索一下後,卻也不太意外,當年跟Osmond教授的相遇,也許,也差不多。
點頭表示對人疑問的肯定,蜜色眼眸倒是越過了人稍微失去焦距,回想起當年的相遇,正好是自個處在黑暗的時代...放棄出生的故土、放棄家人的聯繫、放棄自個。
Osmond說過,那時自個的眼裡透漏已死之人的腐敗氣息,但深處卻似乎還有那麼一絲求生的慾望,於是,無法放置不管。
他,就是這麼個男人,雞婆、熱心、且...霸道的介入自個,挖出底部尚未死去的溫熱。
看著影前輩的麼樣,垂了垂眸,也許,大約的可以知道,是怎樣的場景,在某方面的本質上,自己跟影前輩是,很相像的。「我能知道,Osmond教授怎麼,去世的嗎?」
「不,知道。」詭異斷句,但整句聽下來應該能明白,自個並不知曉。
就連收到葬禮通知也未曾打算參加的自個,還沒開始打探此事..不想打探。
追根究柢,或許自個不想知道,藉此以為無需面對,死別。
自寧之後,自個倒是意外的,無法接受,直至今日才發覺這件事。
緩靠上椅背,淺嘆。「這樣嗎……連去墓前悼念可能,都,有些困難吧。」反覆的,拇指摩娑的信紙。
抬起蜜色眼眸盯看一臉失落的謙,自個不明白,但知道對方是真心,對Osmond...想想,自上衣口袋取出一張紙,遞給對方。
上面,寫明某地,那是,下葬處...強硬,讓自個知道的地方,連同給謙的信一起交至自個手中。
看著地址,卻欣起了一種排斥的心理,不想去,下意識的不想去面對。「影前輩……去過了嗎?」
沒有看著影的臉,只是看著紙上的地址,半垂著眼眸,有些東西有些事,隨著Osmond教授離開後,曾說出口的承諾,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一些扭曲的過去,一些黑暗的念頭,一些不予人說的痛恨,也就埋到深深的黑夜之中。卻不曾忘過。
如果不能放棄,那就面對,這是Osmond教授說過的,自己的恩師也說過這樣的話,自己一個人無法面對,是不是多一個人,就能面對,自己,不知道,只能找個人,也許,是在等對方的拒絕,這樣自己也能有藉口,不去面對。
愣住,因為謙的那句話。
「......。」蜜色眼眸抬起,盯看眼前兀自沉思的人,不知道對方在這句話中的真實度和認真度有多少,也不知道自個在這句話當中感覺到什麼,甚至不知道該對這句話抱持什麼態度,但......
「好。」不知道經過多少時間,簡短說出一聲。
唯有心,不會騙人,至於為何會因短短一句話而改變自個原本不想面對的原因,牽涉過廣,難以支言片語解釋...放過它,重要,但就這樣放過它罷。
聽到回應,才緩緩的抬頭看向影。「謙沒有勉強的意思,如果影前輩有所不便的話。」
聞言,只是搖頭,自個說出的話就是自個的真實,沒有人可以勉強,所以,好就是好。
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蜜眸透過鏡片,和人的視線對上...毫無猶豫和遲疑。
想想,唇邊牽起微笑,伸手拍下謙的肩頭,知道對話到此已經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各自沉澱和準備...面對逝者的部分。
「等,謙。」沒再說甚麼,收回手,起身,攏攏白色長髮,再次看一眼還捏在謙手中的信,蜜色眼眸流轉黯光...保持微笑,步出此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