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說這個樂園果然磁場異常,還是該說警衛下手高明俐落,也有可能是自己的癒合能力與眾不同,總之在疼痛退去部分後,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好了。
隨便拿布條紮緊固定的膝蓋,因為骨頭斷裂有些腫脹,整個人以右腳支撐重量,還是簡單的把醫護室打掃過一次,沒有人來這裡要求治癒膝蓋還真是出乎意料。
「也對,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幸運可以被籤王抽中的。」換做是其他人說要敲自己膝蓋,絕對送他進棄屍台。
起身抓抓頭,洗澡什麼的就省了,到植物園拔雜草呀,希望那個警衛不會跟泥巴一樣,種一些看起來像雜草的寶貝。
站在植物園的大門前,端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看著那一步步接近的身影。
「你遲到了。」
「警衛先生您好。」即使內心罵著髒話,暗咒自己的不走運,還是笑著跟眼前的人打招呼。
「長官,如果我依約離開醫護室,現在人應該在棄屍台,因此我選擇遲到時間比較短的選項,以彰顯我對這份工作的重視。」
「想不到你話還蠻多的,過來吧。」擺擺手,意示對方著自己往裡走,沒有刻意去刁難他人的興趣,雖然有些好奇如果對方火大起來會怎麼樣,但眼下還是把工作分配完成才是當務之急。
一拐一拐的跟上警衛腳步,暗自記下或許對方不太喜歡自己耍點嘴皮,越深入植物園就越覺得不舒服,有種踏進危險生物老巢的感覺。
「下次就不會是我帶路了,自己記得,還有不要把旁邊的花給碰掉了。」邊說邊在一排排整齊的植物與花卉盆中行走,忽然想起了許久以前就想做的事。
「卡俄斯先生,你懂音樂嗎?」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身後那跟得有些辛苦的人。
「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想要申請一台音響了,不過拿這個去和R說好像會被揍。」
小心的閃開兩旁路障,在對方詢問時跟著停下腳步,對於稱呼挑起眉,很久沒聽人這麼正經的喊著自己的名字,不過只是個稱呼,怎樣都無所謂。
「音樂?一竅不通,但樂園好像有個傢伙懂。」想起那個曾經給過自己食物的人,好像常常在哼歌。至於自己與其說是不懂,倒不如說是忘了。
早在那個被稱為母親的女性過世之後,就失去學習普通事物的任何機會。當然,警衛並不需要自己的多嘴,犯人的過去什麼的,在樂園裡不過就是廢渣。
「喔?所以你還記得那傢伙叫什麼名字嗎?」雖說過去的暗殺生活算不上清閒,但偶爾也會有沒啥事做的時候,無意間曾被路邊音樂廳中的弦律吸引而接觸了古典樂曲,但之後又因為一連串的事情無法繼續深究。
不過說到底,會想在自己的花園裡放音樂也只是偶然得知了在有音樂環繞的環境下,植物能長得更好。
對於犯人和Mother的觀感,永遠不會和自己親手埋下的種子一樣,這或許是所謂的偏心吧。
「白髮小鬼,喜歡唱歌。」名字什麼的壓根沒問,就算問了也會忘記,不過那一頭白髮自己還是有印象的。
「白頭髮?那個看起來有點神經質的小鬼?」這麼一提,上回看到對方時似乎已經是相當久之前的事了,有趣,自己倒是不知道對方懂音樂。
「好吧,這邊走。」重新邁開停下的步伐,穿越了層層花架後,是一片整理過後的一小片田地。
「這裡沒其他亂糟糟的外來植物,只要把野草拔掉就好,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拿了一副手套和一個塑膠盆子給對方。
「把雜草放在盆子裡,我要做堆肥。」
聳聳肩,沒多說什麼就接過器具,打算蹲下來幹活,但受傷的膝蓋阻止了自己,只好跪著另一隻腳支撐重量,開始拔雜草。
在人身後監督了會兒,從一旁的櫃子裡翻出幾塊從之前驅逐的犯人身上拿到的醃肉塊放在圍籬的木杆上。
「希望我回來時工作已經完了成了。」說完後,扭頭離去。
雖然拖著一條跛腿,但勞動本來就是自己的專長,更何況破壞比建設容易得多,在日落前就將工作完成。
起身看到木竿上的肉塊,擅自認為應該是自己的報酬,雖然警衛要求自己做事是不需要給任何東西的,但如果有,為何不拿?
拿走醃肉塊,將裝滿雜草的盆子放在圍籬旁,跛著腳走回醫護室,準備享用難得豐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