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全都是墓碑,排列的方式沒有順序,異常凌亂。
挑選這路果然沒錯,偏僻且有墓碑作掩護。剛到這裡時就已察覺到此處有別於食人鬼的魔物存在。
章魚失蹤,沒辦法使出殘虐傾向,這種情況下戰鬥對自己來說極之不利。
章魚什麼時候回來呢?
蹲在墓後稍作休息,已經走很遠了…還是不見…
一路上不斷有著朝著自己攻擊的魔物,也因重力子的反擊而一一倒在血泊中,自己則是毫髮無傷。
聽從章魚的指示來到了墓地,陰冷的空氣刺激著皮膚,進入了此地區就感受到一陣詭譎,有種一直被盯著看的感覺,令人不舒服。
此時肩上的章魚卻突然激動了起來,持續發出奇怪的叫聲,觸手還不斷揮舞著,似乎是看到了什麼。
遠方看似有著穿著紅衣的人正靠在墓碑旁坐著,難道那就是章魚要找的人嗎?不管怎麼樣,在這種環境下遇到的人也不能大意,於是警戒著對方,打算向前詢問。
透過人偶與生俱來的敏銳感官察覺到由遠漸近的腳步聲,最後聲音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位置停下。
對方正盯著這裡看,在只相隔一塊石碑的距離下,若果敵人發動攻勢,只能往旁邊閃躲――這只能在排除複數敵人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效果。
從腳步聲推測,對方只有一個人,可是也不能妄下判斷。才剛到達這個地區,還不清楚魔物的行動模式,若是與鬼火類的結行那就慘了。
可是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得先發制人。
近看才知道是一位穿著紅裙、綁著雙馬尾的女孩子。女孩突然的轉身使得自己來不及躲避,就這樣撞上了自己。
通常女孩子會一個人在墓地裡嗎?看起來也沒有其他人,更何況這裡不時就會出現魔物...想到此覺得有些詭異。
退開了一步保持距離,問道:「不好意思,這是...妳的章魚嗎?」
將章魚遞在女孩的眼前,此時的章魚激動地將觸手黏上了女孩的臉上。
「啊?哇、哇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濕黏的觸手碰到臉頰,反射性的縮開後禁不住怒罵的衝動:「你是不懂禮貌嗎!這到底…」
……呃?
伸手奪過章魚不斷拉扯,口裡還唸著奇怪的語句。
「章魚!你到底跑去哪了,沒被吃掉真的太好了…」抱緊章魚,喜悅湧上心頭。
望向呆在原地的男子,「為了報答你,我可以無條件替你完成一件事…不過在這之前,請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哼哼,這真像某本書裡會實現願望的精靈!
怎麼回事...有種莫名的不協調感,眼前是個女孩子沒錯,但就是感受不到生命氣息...
「我叫米利安,妳呢?一個女孩子孤身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
「多妮妲,我的名字。至於做什麼嘛…我也不知道,從來到這裡開始就一直漫無目的地走哦。」
危險嗎?擁有不死的身軀,自然不會害怕危險。
現在對方並不知道這件事,假使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個人偶後會不會繼續將自己視為小女孩?
看來跟自己的情況相似...
「是嗎,我們遇到相同的狀況呢。既然這樣...願不願意與我同行呢?多妮妲。」
雖然還未搞清楚對方的來歷就如此貿然的邀約對自己有點危險,不過在她的身上除了看不出生命氣息外,也沒有任何魔物的氣味在。
從方才的舉動看起來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行為就如同普通的小女孩。
比起一個人毫無頭緒的行動,兩個人或許還更能解決問題。
「……嗯,可以。」稍微思考了一會,既然對方將章魚送到自己身邊,那就不是壞人吧?
都答應了,往後就是同行的伙伴,得好好打個招呼才行。
「那麼,請允許我重新自我介紹。我叫多妮妲,旁邊的叫章魚,接下來我們就是伙伴了,請多多指教…米利安。」
「請多指教,今後我們就好好相處吧,多妮妲。」對著眼前的女孩淺淺一笑。
*
「那麼,接下來該往哪走呢...多妮妲有什麼打算嗎?」兩人像是散步般、隨意地走在墓碑之間。
「…這一帶的事,我不熟。」抱著章魚跟在米利安旁邊,章魚正把玩著不知從哪撿到的骨頭,「話說,你的手臂…是遇到什麼厲害的魔物嗎?…唔!」
心裡所想的脫口而出,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太晚。算了,如果真的是高級魔物,兩人一起對付對雙方都有利,一可以報復、二可以和自己玩。
「嗯?這個啊......當時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魔物而失去了左手,我完全沒有印象呢。」不在意地揮揮空去的左手。
「對於以前的記憶,幾乎都想不起來,就連自己為何會在這個地方也不曉得。」稍稍抬頭才發現天色漸漸變黑。
「走了這麼久的路,妳也累的吧,稍微在這休息一下吧。」停在崩壞一半的石牆旁,雖然破舊但還能當作掩護。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任何魔物跟來之後倚靠坐在牆邊休息。
「啊、嗯…」其實想告訴對方自己並不累,但總需找個地方躲避魔物襲擊。「我來守夜?」
「當然是我來守夜啊,怎麼能讓妳守夜呢,妳就乖乖休息吧。」摸了摸女孩的頭後,隨意瞄了一下四周,沒有魔物就算了,連隻能吃的動物都沒有...
「會餓嗎?」雖然自己是不太餓,但讓發育中的小孩餓著也不太好,於是開口問。
「不餓。」搖搖頭。從那個村莊到現在也只是吃了少許食物,但到目前為止還不感到飢餓。
而且…對方離開去狩獵的那段時間,又會剩下自己一人了。好不容易找到章魚,還有同行的伙伴…
「如果米利安餓了,我會去找食物的。至於多妮妲就…不用太在意。」暫時,還不想告訴對方自己是人偶。
「我不要緊。倒是妳,有任何需要儘管說,不需要對我客氣,知道嗎?」對著女孩一笑,而後回過頭恢復成對外戒備的動作。
「唔…」見米利安已經開始戒備,不好意思打擾對方使其分心,只好縮起身子準備睡覺,「晚安。」其實睡不著,只是閉目養神而已。
這一份溫柔,好久沒體驗過了,距離上一次是何時呢?
試圖憶起那時與○○的日常,可是不管怎麼努力,腦海裡只有一遍空白――什麼都記不起來。
也許是故障了吧…這個腦袋。
…閉目養神不該想這些東西!放空、放空、放空放空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