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圍牆上散步著,心情很好的回想著剛剛從
花店回來後主人開心的樣子,蓬鬆的尾巴用一定的節奏在身後晃啊晃。經過某個屋簷時瞄見正在屋頂上清理身體的王耀,覺得好奇而叫喚他的名字『呐,王耀~』
轉動目中精光找尋下個受害對象,迅速揮動手掌,打算拍落第二個凶器,有個熟悉嗓音卻鑽入耳中,擾亂原先的專注。凝止動作向下瞧望,罪魁禍首正對著自己笑得舒心,一如既往的不變笑顏。
「喵嗚......」『原來是你吶,伊凡。』擺動尾部當作招呼,想著若多個人當共犯,效率似乎可提升許多,因此開口邀約。『要不要上來坐坐阿魯?』
『好啊~』擺了擺大尾巴,做了個預備姿勢後輕盈的跳上屋頂,湊到對方身邊,眨巴著眼好奇問道『你在做什麼呢?為什麼今天都沒看到你?』
夏日伴風甚好眠,眠至向晚嫌不足。於是就這麼睡過了一整天,要不是七夕佳節越夜越吵雜而產生起床氣,這些人們估計也不會遭殃。
然而這些放在心底就夠了,以睡過整日為藉口,怎麼說都不妥當,『因為……今日有事得忙阿魯。』蜷起身軀裝作沒事,語尾卻越來越小聲,雖然還是認為自己的語氣一副事態重要而抽不出空閒,十分具說服力。
『诶~原來是這樣啊。』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舔舔手背若有所思。
接著繞到對方面前,蹲下身湊近撇到一旁的臉盯著『那、你在生什麼氣?』從說話語氣上覺得今天王耀好像不太開心?
將半副面龐埋入手臂圈起的狹小範圍,雙眸迎向對方微微湊近的目光,緩慢地眨了幾下,「喵......。」『沒有不開心阿魯,只是覺得有點吵。』發出幾聲呼嚕,面龐靠在臂彎蹭了蹭,尾巴掃了幾下瓦片。
平日是不介意,但打擾睡眠就令人心中不快。枕於前臂迷迷濛濛,尚未滿足的瞌睡蟲,似乎還想繼續索求,這令自己原先正要做些何事都忘了。
「喵~」『我覺得不會阿,很熱鬧。』而且看到大家一臉幸福的模樣就覺得好笑。感覺對方好像昏昏欲睡、不想理人,但越不理人自己就越想和他搭話,於是硬擠上去蹭了蹭對方的頭,撒嬌似的說『不要不理我嘛,我們來玩。』
甩動幾下耳朵任由伊凡蹭著,不自主靠了過去,對方微涼的體溫,似乎可讓自己睡個好覺。「呼嚕~」『你想玩些什麼阿魯?』瞇起雙眸慵懶地回蹭幾下,尾巴左右緩緩擺動。
「喵嗚~」看到對方終於有想搭理自己的反應忍不住笑的更燦爛了,開心地掃動著尾巴舔了舔王耀的臉提議『我們來玩捉迷藏。』
聽聞對方提議的遊戲感到躍躍欲試,緩緩漫延上身的瞌睡蟲已全數被趕跑,藏匿正好是自己的專長,無論扮演哪方都具有絕對自信。
耳尖直立豎起,仰起面龐透出興奮神情,詢問遊戲起始最重要的問題。『那麼誰要當鬼阿魯?』
『我先當~』坐直身子,愉快地舉起右掌,爾後像想到什麼似的擺擺耳朵,臉上的笑容悄悄被陰影覆蓋,同時用甜甜的聲音提醒『還有啊,被抓到的人要處罰唷。』
『處罰我就先不聽了,你還不一定能抓到我呢阿魯。』嘴角微彎自信十足,尾巴輕輕掃過伊凡的下巴勾了一下,縱身躍下屋頂,「喵~」『開始數吧阿魯。』一邊說著一邊融於陰影當中迅速消失。
『真有自信呢。』瞇起眼睛看著跳下屋簷的背影,蜷起身子閉上眼,將毛絨絨的尾巴遮在自己面前,一、二、三......地數起數字來。
「喵、喵、喵...」『二十九、三十...恩...有點累呢,直接跳到一百吧。王耀我來找你囉~』數著數著覺得很麻煩,乾脆直接數到最後,接著抬起頭環視周遭,轉轉耳朵思考了一下也往方才王耀離開的方向跳下屋頂。
想著對方應該會看著自己往何處跳就往何處找,因此躍至地面跑了幾下就往反方向奔去,正在拍打地面尋找有無暗格,卻突然聽到對方聲明開端結束。『欸欸欸?不對吧阿魯?竟然這麼快就數完了阿魯?』
著地後,踏著悠哉的步伐在街上晃蕩,東看看西瞧瞧像在逛大街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找尋對方留下的蛛絲馬跡,回想著剛剛數數時好像有聽到輕微的敲打聲從反方向傳來,順著記憶中聲音的方向走,晃著尾巴到處觀察著。
腳步聲漸漸逼近,事態緊急之下,只好拋棄最為安全的密道亦或隔間,倉促地尋找藏匿之處。就在此時,望見梁柱頂端懸掛的物體,心底盤算這應該是個不錯的躲藏地點。打定主意之後,靈活地攀上龍柱,滑入一盞毫無光芒的宮燈當中蜷起身子。
在經過某根龍柱下時聽到細微的聲響從上方傳出,抬頭仔細一望就發覺某盞未點的華麗宮燈中好像有叢黑影,幾乎要融入背景之中,於是自己偷偷彎起了嘴角卻又假裝沒看到地從容經過。
伏於宮燈底部動也不動,認為藏匿此處應是十分安全,昂首望向已有些剝落的燈壁繪紋,牡丹交織鮮艷卻殘破,促使思緒隨之飄移。身形凝於陰影一側,靜待時間流轉。
又走了幾步路後拐個彎,順著另一頭的龍柱攀上屋頂,舉高尾巴、輕手輕腳的移動腳步以免踩出任何聲響,溜到那盞燈的正上方往其中輕聲叫喚『找、到、了!』
感受突然罩在上方的黑影而抬頭查看,瞪大雙瞳不敢置信,自己明明藏得很完美,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竟然這麼快就被抓到了?方才還說得那麼志得意滿,想不到立刻破功,面子往哪擺?困在宮燈當中進也不是、退亦無路,垂下耳尖望著對方。
『吶,剛剛那麼自信的樣子去哪了呢?現在還不是被我抓到了。』滿意地看著對方既驚愕又無助的表情,將掌伸向宮燈貌似要拉起王耀,卻又在快要觸及的時候彈出一根爪子,搭上吊掛整個宮燈的線,露出燦爛的笑容『所以......』輕輕一劃,宮燈急速掉落。
一瞬間的失重令自己驚慌失措,腦子一片空白,所幸埋藏體內的本能記憶並未喪失。還沒理解發生何事之前,軀體已在半空旋身轉正,平穩地落在宮燈底部。逃過一劫但驚魂未定。
停留好一陣子才翻倒宮燈由裡邊鑽出,理了理現下看來有些狼狽地毛,『願賭服輸阿魯。』秉持著自己還是隻守規矩的好貓,雖是語氣有些悶,還看來不怎麼情願。
沿著龍柱滑下地面,輕快地走到宮燈旁看著剛鑽出來的王耀,甩了甩尾巴「喵?」『說是願賭服輸,看起來怎麼那麼不甘願呢?』接著微微一笑,慢慢湊近『沒關係,反正該來的還是逃不掉喔。』
『等、等等阿魯,你數數只有數了一半,所以懲罰也只可以懲罰一半阿魯。』退了些步伐,數數聲響自己是沒聽清,但與自己心下默念的數字絕對有差距,藏匿時間也短到不可思議,因此半做猜想地討價還價著。
『可是我沒有懲罰到一半的服務吶~』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哪裡不對,只是優雅的晃著尾巴逼近,臉上浮現意味不明的笑,低頭湊近對方垂下的耳旁輕柔且曖昧的低語『先閉上眼睛,不可以偷看喔。』
「喵……。」談判失利的挫敗襲來,導致原先就沒什麼精神的頭又垂了許多。隨著伊凡步步逼近,對上目光那刻,認為自己這回確實……無理可辯。『一下子就過去了阿魯。』心底如此盤算,有些不服地歛上雙目,靜待對方口中的懲罰。
確認眼睛真的閉緊後到宮燈旁咬下兩條裝飾用的紅色繩結,走回來用頭往側邊一頂把對方推倒、四肢同側,跨上去嘴和掌並用將其雙手用紅繩繞起,雖然沒打結也難以掙脫,雙腳也依樣照做。
黑暗之中,失重感再度來臨,頭部扣上地面的痛楚使自己瞬間蹙起眉間。腦袋還在混沌,卻可感覺到自己正被對方綑綁起來,一陣慌亂,再也不管之前訂下的約定而睜開雙眸。『這、這到底是什麼懲罰方式阿魯!』
「喵...」『我不是說不可以張開眼睛的嗎?這樣就不好玩了。』責怪性的瞪了一眼,用體型優勢壓制住想掙脫的王耀,低下頭舔過眼瞼後滑至脖頸輕咬,像在安撫又像是在警告對方別輕舉妄動。
『有誰遭遇此種狀況還會乖乖聽話呀阿魯!』心底吶喊著,惶恐導致自己信誓旦旦的願賭服輸被拋到九霄雲外,擺動驅體想脫離箝制,又在下一秒動彈不得。溫熱的舌尖滑過面龐,項頸被輕輕啃咬著,瞇起眼簾,驅體突然僵直,心底湧現的緊張情緒毫無隱藏。
『很好,好乖喔。』笑著親了親額頭,把那緊張到僵硬的身子略顯粗魯的往宮燈拖,讓他上半身扶上燈口後繞到後方使勁一撞,硬是把對方再度塞回燈裡。
悄悄露出尖牙,原想趁對方再度靠近就狠狠咬上一口,喀的一聲咬了個空,稍稍楞神,又回到了宮燈裡頭,還是被硬推下來的。
『再這麼撞下去會變笨貓阿魯!』繩索害得自己行動不便,叩過幾下燈牆之後浮出這種想法,因此倒在宮燈底部對著上方齜牙咧嘴以示抗議。
「喵嗚~」向怒瞪著自己的王耀眨眨眼笑了笑,表示要對方好好期待處罰後就繞到宮燈側面,用身體往前頂使其滾動。
望著伊凡的笑臉嘶吼幾聲,他卻突然消失在燈口上端,還在疑惑對方接下來要玩些什麼把戲,宮燈頓時旋轉,接著……只剩無止境的暈眩。
滾著滾著來到石板路盡頭的一條斜坡上,或許是夜深了所有活動早已結束,所以道上並沒有任何障礙物。將宮燈頂到斜坡的至高點,用掌叩了叩燈面向裡詢問『準備好了嗎,開始囉。』不等回應就退後幾步,預備、衝撞。
感覺自己被滾了一陣子才停下,迷濛之中似乎有聽到對方在說些什麼,但是眼前天旋地轉,既沒聽清 也無力回答,只想讓懲罰快些結束。接續而來的衝撞力道使自己隨著弧線一同摔落地面,雖是高度不算太高,亦無構成性命危害,但也完全不想動彈,任由黑暗侵蝕思緒。
緩步走下坡道,靠近傾倒的宮燈往裡瞧「咪嗚?」發現對方一動也不動的趴在裡頭。把人從燈中拉出來解開繩子『王耀?』戳了戳頭又搖了搖肩都沒反應,但仍有呼吸,看來是暈過去了。
偏著頭凝視暈死過去的王耀幾秒,低下身,把對方扛到自己的背上,抬眼環顧著四周『嗯…王耀的家在哪裡呢…?先帶回我家好了。』開心的做了決定,接著轉身,離開這彷彿沒熱鬧過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