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情況日漸低下,逐漸走向赤字,身為裡面的基層員工,本來已經乾扁的薪水袋,變得更為扁縮。
之前在換班時,還無意間聽到公司要開始裁員,而自己也在那名單中。
開始藉由酒精麻痺自己。下班就是喝酒,喝到沒錢再回家拿錢。已經回不到以前,三人家庭的美好時光,絕對的失意、絕望,剝奪自己的道德觀;在酒精的促使下,開始對拿不出錢的妻子拳腳相向。
「我回來了!錢呢!酒呢!還不快拿來!」跌跌撞撞的走到玄關,還碰倒了放置在一旁的傘桶,弄出極大的噪音,不知道是不是深夜的關係,自己的孩子並沒有來查看噪音,而是妻子顫抖的前來觀看。
坐在餐桌前,抬頭看了下時鐘不禁蹙起眉但又馬上低頭嘆了口氣,時間過了自己去查看孩子是否有睡覺的時間很久了,但丈夫卻還是沒回來,直到玄關傳來巨大的碰撞聲才站起身前往查看。
「呃......早就已經沒有錢了......」怯怯的小聲說出事實,自從對方開始喝酒後家裡經濟便越來越差,「還有孩子在睡覺......可以不要這麼大聲嗎......?」赫然想到這樣子問絕對會被對方打罵,而抿起嘴不再多說。
「我叫你拿出錢來!這個家也不是我血汗拼出來的!騙我的吧!怎麼把錢藏起來了!說啊!」氣憤的仰天大吼,右手還激動的拍著旁邊的鞋櫃,櫃子裡頭的鞋子被突如的衝擊,逼得抖落出來。
踢開掉出鞋櫃的鞋子,逐漸靠近眼前的傢伙,激昂的情緒矇蔽理智,雙眼沒有一絲理性,簡直像猛獸一般,令人顫慄。
再也見不到昔日溫柔的摸樣,會抱緊並輕聲哄著懷中抖動的人而,「一切都會沒事,我會一直陪你。」,說出這句話的男人,已不復存,取而代之是厲鬼般的存在。
「孩子也是我辛苦養大的!要你管!」將妻子逼到角落,讓他無法閃躲等等的好戲,蓄勢待發的拳頭等不及要往那纖弱的身子打去。
聽到對方的大吼以及鞋子陸續掉落到地上的聲音,下意識的更將唇抿得更緊,直至注意到對方越來越逼進自己,害怕的握緊拳頭開始向後退。
但最後卻只能被逼到角落,後頭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害怕的眼神看著對方,雖說已經被對方如此對待了數次,但果然還是……應該說是一般人都無法習慣的。
拳頭跟以往一樣,豪不遲疑的往眼前的人揮去,沒有一絲憐惜之意。不停的揮在毫無招架的身軀,出血、淤青也沒停下拳頭的意思,也不管對方如何求饒,拳頭還是像雨般落在他身上。
「嗚......」就算用手遮擋還是沒有用,身上不斷出現了新的傷痕,疼痛也令自己眼眶泛起了淚,突然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對他大吼了一句「不要再打了!」然後一巴掌揮過去他的臉龐。
「你竟然敢!!」退一步瞪視對方,眼眸比之前更加暴戾,環視周圍有沒有事物可以宣洩自己的不滿、不平。
氧化的日光燈管,以略顯咖黃的光源,照射斑白的小客廳,因老舊沒保養,使得燈光不停閃爍,在閃爍的燈光下,銳利的白光奪走自己的目光,拾起往對方腹部打去。
突然意識到自己動作時已經太晚,「嗚......!」腹部被猛然擊中,刺痛感以及腹部流失的大量鮮紅液體令自己感覺昏厥,隨後意識就進入一片黑暗並昏倒在地。
意識因酒精而混淆、陷入一片混沌,無法釐清目前的狀況。只記得公司最後發出正式裁遣通知,面對如死刑的宣告,自己又以駝鳥心態到酒店糜爛一番,其他什麼都不記得。
恢復意識後,眼皮如水泥塊般沉重,像在阻止自己掙開雙眼;異樣的腥味強硬闖入鼻間,使自己返回現實。
「呀─-!!」妻子的屍首就在面前,臉因驚愕而扭曲著。楚在絕望的邊緣,催眠著自己這不是現實,冰冷的遺體卻還是在眼前,不肯消失。『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緊咬下唇,強忍顫抖的寒意。
『不行!不行被發現!這樣我的人生就真的完了!』受驚嚇而從手中掉落的菜刀,又出現在自己眼前,混濁的白光誘導自己,拾起已污穢的刀子。
「只要這樣做就會沒問題,這不是我的錯!」舉起刀,準備往熟悉的身軀砍去,不斷調整凌亂的氣息,握緊最後的希望,刀柄。
『一切不是我的錯,是這世界!是這世界太不講理了!』
經過那晚後,為了不讓兒子發現自己的罪行,費盡心思想出一套說詞,也試著用這套說詞來欺瞞自己。
但就算自己如何逃避,那晚經歷的事,猶如剛發生般,生動的在腦海不斷迴放。死去一段時間的屍體,鮮血並不會噴灑太激烈,那天清潔並沒花太多時間,處理完畢剛好兒子也睡醒。
閃爍的白光、四散的肢體和內臟、慘白的膚色與那張臉最後怪罪的眼神,深深佔據自己的心神。
將他埋入院子後,不是發呆就是看著僅存的兒子在旁玩耍,反正也做不了其他事。
但唯一令他奇怪,事發到現在兒子未曾跟自己提問母親的去處。這一天好奇心慫恿下,就問起兒子。「這麼多天沒見到媽媽,你都不難過嗎?你怎麼都不問媽媽去哪裡了?」
搖搖頭,抬頭看著爸爸。「我才覺得奇怪......」
伸出手指指著梅倫。「為什麼爸爸你要一直背著媽媽?」
閃閃到底看到了什麼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