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紙鳶顏色漸漸淡去，一聲驚呼，紙鳶斷線落地，如飛鳥斷了翅，在藍天之下狠狠墜落，消失在視線之中，一陣詫然，忽感心口一窒，喉嚨一甜、一嘔，嘴角溢出了血沫，撫著滴落的血花，勾起唇角笑了。

墜落在羽扇上，染成了片片斑斕的模樣。
胸口傳來的是椎心的疼痛，刺骨般的打擊著胸膛，一震一震的，如心顫般為之躍動著，無法停息，糾結著自身唯一剩下的堅持，很疼、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但還不能倒下，只因那人的仁德之世還需要著他。

見眼前張開的手掌有些模糊，顫抖著手心有著血花的模樣，慣持的羽扇上也開了朵燦爛的紅華，刺目著──
忽聞遠方傳來呼喚，閉眼調息後，強迫自己起身穩立，手持羽扇負於身後，指尖抹去嘴角血沫，伸舌舔去腥甜，睜眼瞬間，又是那不急不徐的模樣，縱然身後緊握扇柄的手心正在顫抖。

「丞相，紙鳶落失了。」
「無妨，再製就好，只是試飛罷了。」

低語輕談片刻，待人抱拳離去，仍是佇立於外，任寒風吹彿身軀，吹散一頭黑髮、吹亂那片白袍，吹動了羽扇上的白羽，震動著手心，只是……
「吾人恐已分不清，這究竟是風還是……」
一陣苦澀之笑，帶著模糊的視線，更加緊握了手中不能放下的東西。

狂風襲來，吹疼面頰，卻緊咬牙關，耐住心上漸亂的疼痛，是不安的躍動、更是不寧的抨打著，直至牙關溢血，才輕抿薄唇，蒼白著臉色、蹣跚著步伐退回簡居，卻未安歇，只是顫手燃起燈燭，見青煙裊裊一飄，攤開竹簡，持筆上畫。

「然也。」
一聲輕嘆，燭火隨之搖曳，光線滅暗後又復蒼黃。
「儘好，如此也罷。」

只願為君效犬馬之勞，只想望君行仁世之道，只想見你站在前方，挺著身影，看那翠綠之下映照曙光，漾照黎民百姓而受澤被，不分彼此，盡情歡笑。
若為夢，那吾人縱然拿命去搏，也要為你──
奪下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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