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難得一個寧靜的晚上,卻想找點事情讓自己忙一下,因此便在衣櫥內拿出了舞衣和新製的水袖,穿著妥當後便往閣主的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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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人的房前,輕敲了下房門,在萬物開始蕭條的夜裡,敲擊聲總是顯得特別的刺耳。
筆墨間一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進來吧。」
示意著女婢替自己擦乾受傷而泡過熱水的足踝,理過素白的單衣,把手裡的書一放,讓身邊的小婢都退下。
輕巧地推開了門,跨過門檻,「爹,晚上好。」向熟悉的對方投了一個笑容,再關上了門,故意誇大手的動作,希望讓人看見自己新製的水袖,頓時如回到十年前的孩童時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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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人的動作會心一笑,招過人,輕抓過布料檢視著。「怎了?今天這麼好興致想練舞?」
仔細替人理過摺皺的衣,牽著人在身邊坐下。指尖纏過髮,拉開一旁的小盒,拿出玉梳替人抿上。「天涼,穿這樣在廊上走不冷麼?」
「天氣冷了才要活動一下嘛。」笑著坐在人旁,任由人處理自己的髮,這些年來的關係,早就習慣人的細心,「倒是爹,穿這麼單薄才會冷吧?這種時期若是大意可不好。」瞄到人的素白,不禁有些擔心的皺起眉。
「因為已經讓房間裡燃火了,出去才加衣。」變了天,琉早就交代妥貼,自己也沒需要擔心這麼多,只是沒覺得涼,穿的也就隨便了。「好了。然後......什麼時期?」
對葵兒的話滿是困惑,收起梳子一撩壓在身下的髮,又靠上軟墊。
「就變天嘛,最近的空氣變化可大了。」指的是溫度也是濕度,變化之大令自己感到不是這麼的舒服。
想起不是這麼喜歡的天色,輕搖頭,又起了幾絲亂髮,「對了,葵想借一下鏡房。」回復起慣常的微笑,深知人不會有一絲拒絕的念頭。
「那等我一會兒,我跟妳過去。」說著,一面從書架上摸出四菱鎖匙交在女孩手裡,一面下了榻。抽起早就備在一旁的外掛套上,腳下傷處吃疼,忍不住嘶聲,半懸著足,把重心換過穩住身,拍了拍人兒的肩膀,走在前頭領著人離開房間。
嘆了口氣,不明白人怎麼腳疼了也要勉強陪著自己,明明就能好好休息的,因為自己早就過了要人掛心的年紀。
走到人的身旁,扶住了人,雖然知道人不想自己擔心,卻偏偏做成了反效果。於是便持就續這樣的「二人三足」好一段時間,終於走到了鏡房的門前。利用鎖匙打開了房門,安置人在一角坐下,「爹,謝謝你。」看著陪自己勉強走到這的人,卻也罵不出口,反而是道了一個謝。
「居然麻煩你了。」無奈的一笑,撫過臉龐。「我才該道謝。」
鬆開了人示意著預備開始練習,指尖抿過人滑落的髮絲,又調整了一次人的衣,對著鏡,讓人退開身。「加油吧,很久沒看你練習了。」
點了個頭,也沒有多言。收殮心神,走到鏡房的中央,面對著人露出淡然的笑容。
鞠躬,再站直身子,稍頓,然後左手一揚,水袖隨之而甩出,在其形狀未散之前,則向內收了回來,成了一個孤形。右手重覆同套的動作後,左手向上揚然後在空中畫圓,同時右手亦追隨左手畫著圓,到了耳朵的上方做了一個停頓,臉被輕柔的水袖遮蓋了一點——這是為了更勾人目而做的刻意停頓。
此頓後,右手順著原軌到右肩水平停下,左手則把水袖輕甩到後方,置在耳邊。首微側,少蹲,腰稍前傾,做出聆聽的感覺,站直,再重覆了一次。之後則碎步走了一個圓,水袖隨著動作飄揚,為走圓帶一個殘影。然後往右亦重覆剛才一系列的動作之後,正坐在地上,半側對著人,右手往後輕輕甩動,人亦向後彎腰,左手輕放於腰下,用人做成了弧形。
看一看自己唯一的觀眾,再度勾起一個笑容,又馬上稍移視線。右手畫個弧,點在右膝旁的地上,水袖貼服在地上,接著左手即向前一甩,收起水袖,右手同樣。然後便柔柔站起,再向左甩出水袖,收至腰間,右方亦然,之後便再看向人,微笑著鞠躬,示意舞蹈已完結。
為天葵的舞蹈鼓掌,人兒確確實實的進步。「沒想到這麼快,你已經算是獨當一面的表演者了。」
房間的燭火微晃,一絲涼風繞在溫暖的空間裡,剛好調節了半封閉的悶熱環境。讓人坐下歇著,有些感嘆。「才沒幾年呢......看來當初跟父親說要讓你當舞者沒做錯決定......」
人的掌聲倒是讓自己臉紅了起來,「還得要感謝爹您的教導,葵才有這個機會跳舞的。」輕輕抱過人。這些年來,對方為自己付出了多少,自己還是有個底的,光看人今天為自己忍著痛楚也要走過來相伴就知道了。
「呀、時候也不早了,葵還是和爹回去吧?」放開人,站起,伸出了右手。
讓人挽過,空出的手揉了揉髮,輕笑。「有點可惜......想起你小時候賴著我想一起睡的模樣了。」
「也許找個時間一起出去走走吧?很久沒陪你了。」今天想看看人跳舞也是因為這樣,自己忙,和琉膩在一起的時間,總比和別人相處多。久了,總感覺虧欠。「下次去夜市,逛逛你喜歡的東西,好嗎?」
「嘻嘻,現在可不能這樣賴著爹唷。不過到處逛逛葵兒當然十分樂意,因為這是父親大人的邀請呢。」自己也輕笑了起來,和人相處的時間都是十分輕鬆自然的,因此總能隨意地聊天,「好了,回去吧。」拉開了門,準備好當拐杖的姿勢,踏出了有著滿滿回憶的溫暖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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