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麼樣,先撇開我到底有沒有被那個欠揍的黃先生影響好了。我真的覺得他真的是很白目啊!不、不對,壓根不能怪他才是。一切都是我誤交損友的問題。損了壽命就罷了,還自降品階……
正當我在腦海裡進行著憤恨不平的碎念時,一道溫潤的嗓音插入:「啊、你們在啊?」
雖然聲音很好聽,語調起伏也讓人很舒服,但是我的態度並不會因此而較為溫柔。我抬眸望向聲音的主人--相較我總是緊蹙的眉頭,以及因不悅而微微瞇起的眼睛,眼前的人與我截然不同。一如往常地,他的眉宇舒坦的舒展開來,微彎的眼睛帶著怎麼也褪不去的笑意。
「哈哈,程景你好紅喔!」黃郎開口揶揄,我並不期待程景的回答,反正不就那樣嗎?總是打哈哈的就呼過去了,一點意思也沒有。
「小葛,你怎麼總是皺著眉呢?」看吧,反正就是轉移目標。
「對啊,我剛才才說過他而已呢,哈哈哈!」黃郎根本就是以噹我為樂吧,到底是怎樣啊!我在心理無奈的嘆了口氣。
「還不是因為你盡做些讓人皺眉的事情!」若要拿東西來比喻,我的心情應該就是即將爆炸的酸性火山吧。真的我似乎該喝杯紅茶。
「啊、我?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在意我?」一時不察,我居然說出了好像有點問題的話。不過不管怎麼說,還不是聽的人有問題,才會造成這個本來有點問題的話變的問題好像很大!噢,我不是來讀書的嗎?怎麼覺得頭很痛……,到底是誰害的!
「你不要自顧自的……』我停下手邊準備書寫的工作,空閒下的手趕緊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在我說話的同時,程景又打斷我的話,並且伸手拉住我正在按摩的左手。
嘖……,這傢伙根本沒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吧!我在心裡暗想。沒料到她居然無預警地把臉湊了上來。距離在一瞬的時間懵然拉近,讓我措手不及。
不習慣與人近距離接觸的我,感到非常不自在。他的鼻息就輕輕拂了過來,勾的我有些躁熱。而他一如往常用帶著效益的牟子看著我,我卻總覺得其實比平常更帶了點侵略性。
不知道是不自在的關係還是因為他隱約令人感到強勢,有個想法在我腦中迸現--我得逃。
我試著以不讓人發現的速度後退,卻一個不小心,重心的轉移變的十分奇怪,不應該伴隨而來的是那詭異的沉墜感,根本就像是重心不穩所導致的悲慘結局啊!我閉起眼睛,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疼痛,卻只覺得被一個人抱入懷中,鼻間只能聞到那個人的味道。
我睜開眼,發覺自己有點半躺在程景懷哩,他的左手抱著我,右手則是擋著那原本被我坐著,而今是因為我的不小心而準備撲向我的椅子。
他微微蹙起眉,看了我一眼--像是確認我有沒有哪裏受傷一樣,彼此的視線相觸。我難得見著他眼裡直接而熾熱的關住,而且表情上並沒有帶著他一慣的笑意,這讓人有點驚訝。他在看到我稍微有點震驚的表情後,眨了眨眼睛,又恢復以往的微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嚇到我?但,他接著開口:「你沒事吧?」
就算有事還不都你害的!我在心裡暗罵,接著又想,沒事幹嘛靠那麼近!「沒事。」
「噢、剛剛說到哪裡了?對了,這麼愛生氣,會沒有人愛喔!」--這個糟糕的人!我咬牙,下一秒馬上對他說:「誰要人愛了,你這個人這麼不想別人好好對你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僅能說是告了一小個段落而已。當我深吸了一口氣,算是冷靜自己亦打算要換氣繼續的同時,有股香味竄進我的鼻中,讓我受其影響。
--我個人是有點嗅覺主義走向,喜歡香香的東西,但並不代表我喜歡濃烈的香水味,而是比較偏向淡淡的,肥皂香也可以,沐浴後的香氣也行,反正不是那種強烈的人工香味就可以。人與人的相處,在我與他人較為熟稔或是有什麼原因的時候,我有時會去記住一個人的味道。
在我停頓的時候,他又開口說話了:「咦、可是我還滿愛你的啊,原來你不要啊?」原本他抱著我的腰的左手稍稍地收緊,左手也向上沿著我的脊椎摸向我的後腦,將我壓向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不算是厚實,但也不單薄。明明看起來瘦弱瘦弱的樣子,不得不說他的胸口讓人感覺其有一定份量,會讓人覺得有那麼點安心的作用存在。
他的味道隨著距離縮短,比剛才更重地傳了過來,但因為是香味,所以我並沒有太大的排斥,只是對他此時此刻的行為感到疑惑。
「被人喜歡,自己無法回覆那個人的心意,覺得很沉重。」不知怎地,他的心情就傳達了給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如此想,但是我這樣覺得。沒有任何理由,我卻如此堅信。
他低頭將自己埋在我的肩頸交接處,並且嘆了口又深又長的氣。我感覺到一股熱氣自他的口中噴在我的頸間,自我跌倒前因他猛然靠近而紅起的耳根,從剛才到現在恐怕是指會更紅、更熱,而沒有消退的跡象了。
「謝謝你。」我吶吶地開口。原本打算向他道謝,卻因為他莫名奇妙的言論使我沒有說出口。現在說出來應該也不算太遲,我也知道他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
明明兩個男的抱在一起應該是有點怪,而且應該是不太舒服才對,但就個人好惡而言我卻不太排斥,但或許是因為是「他」我才不排斥。不、不對,應該只是因為他香香的關係吧!
他並沒有針對我的道謝做出言語上或者肢體上大動作的回答,我僅能從他嘴角微彎時輕觸到我的脖子明白他的反應。
沉默在彼此之間維持的並不太久,我試圖用不明顯的方式讓我們彼此不要再維持這個姿勢了,畢竟我真的不習慣與人肌膚相碰以及近距離接觸,若是他所想要的是尋求安慰,那這段時間應該也是夠了吧!
我用很緩很慢,並且不太大力的力道推開她,但彼此的距離並未因此而改變分毫。明明感覺不到他的力道,但怎麼這麼緊……?我感到疑惑。
「很熱啦!」我說。其實並不是真的很熱,在稍涼的秋天,而且兩個人都穿著短袖的情形,肌膚相觸及兩個人的靠近只會覺得既溫暖又舒服。其實是,我覺得我的耳朵又紅又熱,我非常擔心這個現象會蔓延到我的臉上,更擔心因此露出端倪被程景看出。而且,我的心臟不知道為什麼,跳動的很快,還很大聲,若是被聽到我真的會覺得很丟臉……因為我真的不習慣與人近距離相處!
總而言之,我若是不趕快分開,或許我會因為過度換氣、缺氧等症狀而宣告死亡,心跳聲、臉紅……等其他的,若是被他知道我也會羞愧而死的!
忽然地吹來,或者說原本就存在,只是我並無察覺的低溫趁機襲擊。但我覺得很好,這是變相的讓我平靜的方法之一。
「你好像真的很熱?」一直不發一語的程景突然開口,一說話就直指我最在意、最不願承認的核心。我閉上眼睛,腦袋快速的模擬幾百、幾千種回答,卻都覺得全部都不夠好,難以說服對方。
「不就是熱才要你別抱了嗎!」我張開眼,努力回到平時自己不耐煩的樣子。對上他的笑言,卻有種所有偽裝不過世多餘的東西之感。好像其實他知道什麼一樣,彷彿被透視一般。
「是啊,」他的笑容易發燦爛,眼角及嘴角彎的更多,明明這是很好看、很帥氣的一個表情,我卻直覺的慌亂不已。頓了下,他說:「只是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
「轟!」地一聲,腦袋有點不知如何運轉,就連照著原本的方式運作都有過南。我知道我得快點否認才對,卻苦於沒有理由。我神色複雜的看著她,頓時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在我的嘴巴終於找回自己後,我用盡力氣快速的開口:「少、少自戀了!」最後我說出口的是這句已經毫無說服力的責備,我不禁替我貧乏的詞句感到悲哀及難過。
「喔?」他挑眉笑了笑,感覺就是壓根不信我所說的,完全認為他說的沒錯,並伸手揉亂我的頭髮。這當然不是我喜歡的事情,不知怎地我有點不知心頭貿然而生的情緒是什麼。
唉。就像我前面所說的,正值青春洋溢快樂活潑只是缺乏耐心的我有一點小小的煩惱。
~~~~~要記得把黃郎叫去廁所,不然他們後面會變的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