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哥，你在幹嘛？」
聽著開門的聲響，轉過頭就看到男人身上扛著份量不小，黑黑一團的東西。
男子拉下被雨淋得失得一蹋糊塗的帽子，露出滿是鬍渣的臉，「路邊撿到的。」

爬下床，他拿起一邊的毛巾擦拭黑成一團的東西，「這個好像是人耶。」
「什麼好像，本來就是吧。」
「你要賣掉嗎？」

凱低下頭，看著已經被擦拭乾淨、卻仍暈眩著的孩子。
他跟著抬頭看向凱。

「我先去洗澡了。」
「欸──回答我啦！房間已經很小了說！」
「反正不會讓你睡地板啦。」
「什麼阿！阿……」

套房的浴室門被關上了，隔著一扇門，對方似乎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凱哥是笨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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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帶著一個小孩子不方便做事為緣由，被指使著要把孩子隨便帶到另外一個地方扔掉，話是這樣說的，但怎麼樣也想不到可以扔哪邊，帶著小孩子買衣服買吃的到處亂逛，結果居然是怯生生的孩子喊了一個他死也不會想到的地方。

「教堂阿……」這裡的教堂和外國的不一樣吧，不知道會不會收留孤兒呢？
不試白不試，頂多不收再找地方吧。
看著眼前古老卻華美的西式建築，敲門。

「有人在嗎？」

推開門，巨大的十字架映入眼簾，不算小的教堂移入門就是禮拜堂，一排又一排古老木已散發著陳舊的木頭香氣，頂頭的鑲嵌玻璃被陽光照射著，在地面上反射著漂亮的彩色光。
瘦小的孩子只到他肩頭，聽他自己說是已經十來有六了。

「有人在嗎？」拉著孩子，又喊了一次。

張口，略微停頓後才舉起孩子細瘦的手腕說明，「這孩子是我朋友之前……呃、在路邊撿到的，但因為我們兩個的工作都不太方便照護孩子，不曉得這邊有沒有地方能收留他？」
平時少有碰到需要講場面話的情況，這下舌頭打結著都不曉得該怎麼和眼前的＂神父＂打交道。

孩子接過紙張泛黃的書本，細小的聲音顫抖而堅定，「求你保護我，如同保護眼中的瞳人；將我隱藏在你翅膀的蔭下……」墨色的眼轉動，抬頭看著年長的人，「求您保護我……」
低下頭，他看出孩子肩頭明顯的顫抖，從那種街區被撿出來的孩子，多半沒過過什麼好的生活，這幾天下來能明顯看出孩子眼中怎麼樣也退去不了的警戒。

轉頭，看著環抱雙臂的神父，他不會幫這孩子說話，這裡如果碰壁不代表下一間也會，大不了丟在哪個街巷也可以脫手。現在他只需要等待。

孩子眼中的不安頓時消散，溢滿了不可思議與少許懷疑，捏著真皮書本邊緣的手指微微泛白。他笑著壓下孩子的頭，鞠躬道謝後拿出原本就預計留給少年的金錢夾在書本內，合起，交還給神父。
「那就麻煩你了，之後我還會來看他的……應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