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走向廚房的途中,布勞並沒有打算掩飾自己掛在頸上的東西,倒不如說被別人看到正合他意。
「啊…」注意到一旁的視線,他轉過頭望了一下。那個人的確是…沃肯先生?雖然他的攻擊力不高,但亦不可輕視。
怎麼辦?要是他認真攻擊過來,自己也大概只有死路一條。
嘴角勾起鎖定獵物的愉悅弧度,雙手自然的插入口袋當中,緩步的走去,在距離對方僅有三步之遙停下,「夜安。」
純禮貌性質的打聲招呼,看著他雙肩明顯的一顫就曉得他有多麼的緊張。
「真是湊巧,會在這裡碰見你。」
男人突然就過來搭話,使得緊張的布勞嚇了一跳。布勞他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夜安。」習慣性的欠身,他露出了微笑。「沃肯先生在散步?」
「算是。」如璃般的紫眸望著對方頸項掛著的金屬製牌,那就是能夠取回遺失的記憶所必要之物吧?
試探的向前踏了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輕偏過頭換上淡漠無情的笑顏。
「那個,我要了。」他定是相當清楚自己所言為何,從對方那瞪大的琥珀色的瞳眸當中可以讀取一二。
早就知道他的目標是這個,而布勞也早就料到那反應。只是一切太過如他所想,所以感到驚訝。
布勞一個箭步與男人拉開了距離,拔出腰間的槍枝,上膛,並指著男人。「抱歉,雖然這不是布勞的所有物,但仍是不能交給您。」握住槍械的手在抖,少年的眼中亦顯出無限動搖
「那我勸你開槍。」並不畏懼對方的防衛行動,反倒是刻意的繼續向前走進對方,使其槍口壓上自己左胸膛,「來,扣下板機吧。」
看準布勞眼中的躊躇不安,那一瞬間的鬆懈給了自己絕佳的機會,伸手搶下軍牌同時也壓下槍身,迅速的向後一躍,旋腕從袖中取出數支細針逕直的刺入對方的大腿及手腕,滿意的看著他理所當然軟下身軀,舉起金屬牌面觸及唇邊,冰涼的、真實。
看著男人走近,布勞一陣驚愕。他開不了槍,根本就不能開槍,宅邸內的所有人對他來說都是重要的同伴,布勞並沒有堅強到可以親手傷及伙伴。
「!?」感覺到胸前的軍牌遭拉扯,接著手腳一陣刺痛後身體無力地倒下去。「嗚嗯…!」動不了…!!
歛下眼簾看著牌上所刻的名字,Stacia?明明是個陌生的名,卻又有幾絲熟悉。
但那不重要。眼神再次重新回到布勞的身上。
「這不是你的名字……」將手上的牌收進口袋,毫無憐憫的踩上那人置於地面的手,「你,應該還有吧?」
「唔!?」手突然就被踩住,皮鞋的堅硬跟體重做成的痛楚令布勞幾乎哭出來。可是不行,不可以再軟弱,不可以再因小事而落淚。
「沒錯,布勞還有…」忍痛勾起笑容,布勞開始說出謊言。雖說撒謊並不是侍者該做的事,但為了保護她的話…「仍在沈睡中的各位,他們的軍牌全在布勞手上。」
果然如此麼?那還真是押對賭注了,加深笑容挪開腳蹲下,強行扳過人的下顎迫使其對上視線。
「那麼,請你交出來吧。」
「恕難從命。」察覺到對上的視線,布勞掛上平日那副營業用笑容。對於這個笑容,他還是有自信不被看穿內心的動搖。
「軍牌如今並不在布勞身上,至於在哪…看來,布勞並沒有義務告訴您。」
意料之中的回答,如果這麼容易就能夠得到消息、真實性也令人懷疑。臉上的弧度並無降下,收回手並從白衣掛的暗袋當中取出了把不大但銳利的手術刀,將其在對方的眼前晃了晃。
「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少的骨氣,布勞。」語畢便不客氣的刺進手背,入地幾分。
「!?啊、啊嗯…嗚…!」手背處傳來劇痛,布勞發出了不成聲的悲嗚。他並不是戰士,除了缺乏實戰經驗,同時亦對刀槍之類造成傷害時的痛楚毫無抵抗力。
「嗯嗚…唔…」勉強地壓低了聲音,但無奈淚水已不爭氣地掉下,布勞看著逐漸染紅的白手套,再次責備著自己的無力。
啊啊、哭了呢……不過正合我意,越趨絕望,逼至極限、那麼人類就越容易供出自己內心所言。拿出第二把手術刀,俐落的讓刀插進了布勞的另一手,滿意的聽見那淒厲哀嚎,再次勾過人的下巴。
「說,不說?」
「---!!」布勞再次發出悲鳴,意識因痛楚而開始飄忽,同時視線亦因汗水而模糊。
「布勞…哈…」喘息,勉強地吐出話語。「…不會說…」
「還真是倔強。」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騰出手狠狠的拽過刀柄,讓那白手套也掩飾不了底下的傷勢,鮮紅的血肉也翻了出來。
「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說出來、就能夠解脫了不是?」手指點著刀尾,輕晃著刀給予人無止盡的、疼。
「啊…啊…」痛楚刺激著身體每一吋神經,布勞已經連發出悲鳴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夠斷斷續續的,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此時的他是多麼希望那兩個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是多麼希望他們如平日般讓自己依賴。只是,他們現在大概也正忙於廝殺,而無暇抽身理會自己吧。
路德先生跟梅倫先生,為什麼這種時候,您們總是不在布勞身旁?
如此想著,布勞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禁不起折磨昏死過去,算了、在浪費時間在此人身上也沒有意義,更會增加自己的危險。
拔出自己插於布勞手上的刀,在人的衣料將血漬擦拭乾淨後才收起。
起身斜睨著那人的樣子,整理起腦中的資訊,還有不少軍牌被他藏匿於某處……若要不費太多力氣一口氣得到多個軍牌,那麼他就是最佳人選。
只不過前提是要先知道那些牌子藏在哪裡。
下意識將雙手插回口袋當中,不多看躺於地面人一眼,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布勞你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