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口中不禁低聲說著對方的名字,此刻的自己什麼都不想做,好想見他,好想見他好想見他好想見他好想見他好想見他好想見他好想見他。
思念快把自己壓死,然而腳步沒有停下來,只是一個勁兒的跟隨自己的感覺走著。
與弗雷特里西分開之後,快步往伯恩哈德的所在地走去。一路上隱隱感覺暗處有監視的視線但也僅是加強了防備,依舊堅持著既定路線前進。
懷中揣著皮帶,心中迴盪著那句話。儘管從自己旁觀的角度已然看見那男人的結局,卻猶豫著是否要透露真正的事實、或是讓伯恩哈德自行發現。正思考中,看見前方一個遊魂似的身影。
「伯恩哈德?」出聲喚住對方,知道自己若不出聲,以他的精神狀況而言是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弗雷?」沒經過思考便說出了他的名字,轉過頭來才發現並不是心中的那個人。啊啊、也對,不可能嘛。「…蕾格烈芙?」正面面對著來人,「你是…攻撃者嗎?」
「吾不會主動攻擊人,只是要拿到吾的牌子,也需要一點實力與運氣。」把面對弗雷特里西時的說詞照搬一遍,遲遲沒有透露其他消息,只為了拖延至少那麼一點時間,讓伯恩哈德不要太快面對這個殘忍的世界。
「……是嗎,也好。」這樣,敵人算是減少一個了吧。那個人……應該也不喜歡爭鬥吧?「那麼,妳找我有事嗎?」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己和蕾格烈芙稱不上是熟人,如果她開口叫住了自己,大概是有事吧。
「是有點事...」沉默片刻,咬咬牙還是拿出皮帶,雙手遞過。「這是弗雷特里西託吾給你的。」在他臨死之前。這句話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只是眼神中透出的哀傷隱隱訴說著什麼。
「給我的…?」有什麼東西,需要經別人的人,而不是親自交給自己的?「這是……」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了皮帶,很眼熟,和弗雷衣服上的一模一樣……不、根本就是同一條。「弗雷……」
突然之間,好像什麼都知道了。腦細胞飛快的活動著,整理出事件的原貌,一時間不能接收這些訊息的自己,就這樣呆站在原地,就連淚水流下了也沒發覺。
嗯、哦,上次是自己不對,這次居然換他先走了……是我的失職,我沒有做好一個兄長的責任,我不該讓他擅自行動,如果一開始能察覺他的意圖,或許我們能安靜的過子。
過去的記憶、可以不要,只想和你一起創造未來。
事情已經發生,世界沒有如果,接下來要做的,和最初的一樣,去見弗雷一面。「謝謝妳,蕾格烈芙……」拭去眼角的淚水,「抱歉,讓你看到了失態的一面……」
「不客氣。」果然那人的預判、及自己的擔心雙雙化作現實呈現在眼前。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亦是些許艷羨這一份強烈的情感與連結。「伯恩哈德、他還讓吾帶給汝一句話。」
「就算我死了,我們還是一心同體。」模仿著弗雷特里西講出這句話時的神情及語氣娓娓道出。
伯恩哈德,這次請你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因為你的痛苦即是我的罪;而你的死亡將成為我永恆的枷鎖。所以,請讓我背著罪、並有贖罪的機會,別再扣上另一道解不了的枷鎖,這是我、私自的任性,我知道你會包容我的,對吧?
良久不能反應過來。
這是弗雷真正的想法?痛苦、死亡……這一切一切、又何嘗不是在自己身上的束縛。「……謝謝。」結束…是要我結束嗎?「我知道了……」不要我再繼續的、錯下去?
「那麼,吾確實把話帶到,汝...自己小心一點。」轉身離去,走了兩三步後停住。「弗雷特里西不會希望看到汝的屍體,這種事一次就夠了。何不試試替他報仇?」沒有等到回應便繼續往前的腳步,伯恩哈德會用他自己的方式理解。剩下的,不是該輕易插手的事情。
「報仇嗎……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臉上掛著微笑,目送著人偶的離去,說話的聲音卻異常空洞、不帶一點感情。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個人奪走了我的靈魂,就不可以讓他輕輕鬆鬆的、活下去。不可以殺掉他,不可以不可以……要讓他生不如死,最好的方法,就是殺掉他重要的人。
「弗雷啊、」雙腳開始移動,向著一個方向走去,「沒有你的世界,我不要也罷了。」聲音轉換成輕鬆的小調,心情也踏實下來了。「你說得對,讓這個循環結束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