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腦內有個聲音不停的說著,雖然有點對房間的主人有點不尊重,不過自己還是著手找了一下房間的四周。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到底在哪裡?
把找到的照片隨手一扔,到底在哪裡?
視線突然轉向,盯著那一扇打開的窗。為什麼窗是開著的?阿修羅不像是會留著打開的窗就離開的人……不然,他就是不久前剛使用過。
一想到這些,雙腳便不由自主的走向窗戶,看著外頭的那一棵樹。
就算抬起頭,也只會覺得這是一棵普通的樹,但感覺告訴自己,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伸手撥弄了一下枝葉,發覺並沒有如想像中般的沙沙聲,好像有什麼障礙物一樣……障礙物!
一下子便跳到了樹上,然後便看到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只是從大宅的角度看是死角罷了,看來對方並沒有想把他藏得很深的意思。
弗雷特里西的屍體被安放在樹上,可想而知身上刻著名字的軍牌已經落入別人的手中。慢慢的跪了下來,仔細的端詳著那張臉。
看上去只是睡著了,看上去很快就會醒來,看上去還有生命……然而這一切都是假象,身上的傷口及血跡把自己拉回現實。手撫上了對方的臉,沒有溫度,而且好冷,可是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容,自己真的不想面對現實。
在月光照耀下的弗雷特里西,看上去只是安詳的睡著。自己其實很清楚,他走了、離開了,正如之前自己所做的一樣。閉下了眼睛不想再想,但映像不斷在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
……終究還是得面對。
扶起了弗雷僵直的身體,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在以前一樣。稍微的調整了一下姿態,便向大宅的方向跳去。
真感謝自己外出時因為想讓空氣流通所以沒有關窗的習慣,不然想移動一個男人到別處可是很費神的。在弗雷特里西安放在自己的床上,依依不捨的看著。
最後,伸手撥開了對方的前髮,笑著在額上烙下一吻。
「Good night, Friedrich. Have a nice dream. 」
然後離開了,放著睡著的弗雷特里西,右手再次握緊了新月,下定了決心、再次推開了門。
從吊燈上跳了下來,逃避了好一段時間了,自從死了之後,還沒有去見過那個男人──雖然他是看不見自己的,這種靈體的形式......
緩慢踏上通往三樓的樓梯,一點聲音都沒有,沒有平常自己踩著軍靴走路的聲音,那意氣風發的腳步聲...身體輕飄飄的,身上這些鍛鍊出來的肌肉就好像棉花一樣,完全沒有重量。
原來死了之後、再死一次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的啊?思考著當幽靈還能做些什麼,聽到三樓某間房裡傳來細微的聲響,駐足在房門前。
伯恩他....在裡面嗎?
右手放到手把上,但是沒有觸碰到東西的感覺,自己的手穿過了手把。
眼睛亮了一下,大大的吸了口氣,閉起雙眼直接往門走了過去。
幽靈的好處,不用開門就可以進房間。雖然穿過房門的感覺怪怪的........
手握新月的男人站在床邊,眼睛直盯著床上另外一個男人,碧綠的眼眸透出的不只是悲傷,那是種複雜的濁度,沒有辦法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什麼訊息。
自己騙了他。
說好誰都不准死,但自己卻計劃著先送死這種自私的行為。笑著離開說要先打聽消息,結果是尋找可以順利殺死自己的人。
對,打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打算參加這場戰爭。
太多的悲劇、血腥、殘忍,從自己慢慢恢復記憶之後,記憶便不停的在侵蝕自己的心。不敢想像最後一段記憶會是如何的痛苦,不管是對自己、或是伯恩。
一切都太沉重,我不想要。也許生前和宅邸的哪些人是仇人,自己也不在乎。
現在過得比以前好,不是嗎?也許是自己太軟弱,或是怕了,對....是怕了。
怕身邊的幸福轉眼即逝。
過了這段日子就好......我們就可以又在一起了。
走到男人身後,即使觸碰不到他,他也看不見自己,卻還是.....從身後抱住了他。
『就算我死了,我們還是一心同體。』輕聲說著,即使自己說出來的話如同靜音,但自己知道,他一定聽得見。
看著男人親吻了自己身體的額頭後,提著新月離去,眼神中有了堅定的意念。
『因為我們可是雙生子啊.........』像平常那樣笑著,右手揮了揮好像在和男人說路上小心。
但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脫離命運呢?
『這次啊..............』不管你會追隨我而來,或者等到戰爭結束我被靈藥召喚回去。當我們再相聚的時候........
『我們一定要...脫離雙子必死其一的命運.....』
對........我們要在一起.........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