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部份似乎也需要更換零件了…」站在矮梯上頭,在外裝甲被拆解的裝甲獵兵一旁的身影,邊喃喃著邊寫下今日的維修項目。
自從這個距離宅邸有一些距離的小倉庫被當成裝甲獵兵的安置處後,自己也會排定時間到這個地方,以進行一些機甲的例行調整與維修作業。
雖然這並非本業,但既然自己具備了相關知識,就當作是在研究工作之外的一點小小休閒也不錯。
——況且…儘管自己只能作到這些,但能夠保護那個人不受到傷害的話,儘管只是這樣而已,我也…
「…說到那個人,這個時間應該也是該出現來說明近期的使用狀況了?」暫停了書寫動作,踏下矮梯,操作著儀器準備開始進行檢測。
比預定時間晚了一點才到達安置處,擔心自己的異樣會影響到瑪格莉特的心情,因此在進入倉庫前,先站在門板外輕輕吸了口氣,隨後才伸手推開了小倉庫的門扉,朝已經在裡面等待的工程師點頭微笑,「抱歉,久等了。」
望見門口出現的身影,直起為了操作儀器而彎下的腰,將放在一旁的紀錄表遞給有些遲來的駕駛員。「午安。今天真難得…?」淡笑道。
「難得?」看著那一如以往的輕淡笑意,伸手接過對方手上的紀錄表,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對於向來準時,甚至會在預定時間以前就抵達的艾妲來說,這樣的遲來算是很不尋常的。再加上似乎是強迫自己保持平常的這個模樣…
雖然這麼想著,但並未說出口,「…沒什麼,你先看一下需要更換的部份吧。」輕推了眼鏡便低下頭繼續作業。
「我知道了。」瑪格莉特並沒有回應自己的問題,但在這時候也沒有深究下去的心情,輕聲回應後,便將目光放回紀錄表中,機械性地檢閱裡頭的內容。
從管線中微微抬起視線看向正閱讀著紀錄表的艾妲,表情雖然認真,但似乎並沒有將內容看在眼裡,感覺彷彿一架正在空轉的機器一般。
「最近機體並沒有嚴重損壞的情況,引擎方面也…」沒有注意到瑪格莉特所提出的問題,由於心不在焉反而回應了與問題無關的東西,講到一半後腦袋才反應過來,從文件中抽回視線,愣了好一會兒才作出回應,「…培根與雞蛋,還有麵包。」
「是嗎,還以為是馬鈴薯料理呢?」輕笑著回應。提出了與手邊事情無關的事情,只是純粹想要測試艾妲出神的程度,不料似乎是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許多。
「…抱歉。」被瑪格莉特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更是感到羞愧,像是個做錯事被抓到的孩子那般,只是握緊手中的紙張,沉默不語。
脫下作業用的棉質手套,拿起擱置在一邊,從宅邸帶過來的攜帶式水瓶,緩緩將兩個杯子逐漸充滿溫熱的茶水。左右手分別執起杯柄,腳步移動至艾妲正待著的長椅,輕輕地在一旁坐了下來。
將手中另一杯熱茶遞向正低頭不語的軍官眼前,輕晃了兩下,「……請?」
沒有多餘的說話,只是微微側著頭看著緊抿唇瓣的艾妲。
看著茶水所冒出的熱氣,本來築起的笑容亦隨著水蒸氣漸漸消失,伸手接過工程師手上的杯子,然後以雙手交握,將溫暖置於手心中,「…謝謝。」
眼簾低垂看著杯中的一片琥珀色,思緒再次沈澱下來,讓寂靜填滿整個狹小的倉庫。
原本停留在軍官的身上的視線,轉移到了正在接受檢測的機甲上頭。
若是人的心情能夠像機械一樣,出了問題只要換個零件、做個整修就可以復原的的話,或許…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但是如此一來,還能稱得上是人心…不,那應該謂之—靈魂一類的東西?
在只有機械運轉聲的倉庫裡,任憑時間慢慢流去,手中的溫度也開始慢慢消散。
經過漫長的時間,直到熱茶漸漸失去溫度才將那杯餘溫一飲而盡,殘留在唇齒之間的,除了茶葉的香氣外,還有濃厚的苦澀。
握住杯子的手無力地垂落,如同那沈重的心情般,將頭輕靠在看似柔弱的纖細肩膀上,緩緩合上眼眸,「抱歉,可以暫時保持這樣嗎?」
肩頭突然感受到一些重量,耳邊響起的細聲話語是如此的平靜,但卻又脆弱地惹人憐惜。輕皺起眉心,好抑制自己想將手中的物品直接拋下的念頭。「…嗯。」微微仰起頭,只有輕應了聲。
得到瑪格莉特的允許後,抿著唇一直沈默不語,雖然工作還沒完成,但自身的狀態卻一團糟,心裡不禁為這樣的自己感到納悶。
連自己也不了解這種反常的情況,焦躁到最後反而忘記真正感到焦躁的理由,平常的自己…有這麼不理智嗎?這樣想著,不禁暗自反省,或許不是別人的問題,而是自己變得太不尋常。
自生前到現在,自己從沒遇上這種異常的情形,腦中所想的亦一直只有軍事知識,因此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現況;回想起梅倫在過往對自己所作的事情,雖然態度比其他人顯得親暱,但卻一直沒有清楚確切的定位,這才讓自己發現彼此的關係是那麼的曖昧不清。
各種思緒像毛線般緊密地糾纏在一起,想解開卻無從入手,一直在追求某種事物的自己,不曉得在什麼時候已被這種不明的情感闖入,才會令自己變得這麼不正常。
可是現在不管怎麼想,還是得不到結論,只是暗自低嘆一聲,待平靜過後便重新抬起頭,如常地勾起一抹淺笑,「…謝謝,已經沒事了。」
「是嗎。」即便聽到這樣的回答,自己也不認為艾妲是真的如她所言。尤其是聽見耳邊的嘆息之後,更不覺得事情有這麼單純的就能化解。
但即使想探究事情的緣由,卻又膽怯的害怕知道原因—縱使那是自己早已心知肚明的事實。
『能夠這樣深深地影響妳情緒的人,現在恐怕也只有那位了吧?』這樣思考著的同時,也不禁露出了有些自嘲的笑容。
僅僅只靜默了一會,便起身離開長椅,「…既然已經沒事了,那麼,儘速結束例行維修吧?」指了指管線依舊外露,呈現半裸機狀態的裝甲獵兵。「正等待著妳的…不只有他喔?」
「…好的。」連自己的思緒也無法釐清,更別說是察覺到瑪格莉特微妙的表情變化、以及帶有深層意味的話語,雖然不太理解箇中含意,但還是拿起文件,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其中,經過調適後,工作的進度也自然地變得順暢。
看上去在維修執行方面沒有問題的艾妲,自己還是不住擔憂剛才那不尋常的狀態…那種心事重重、彷彿快要被壓垮的模樣。
「好了,最後再把這硬梆梆的外殼裝回去就可以了。」拭去前額薄薄細汗,突然察覺到一旁靠過來的身影,便回過頭來有些冷淡的說道:「怎麼了?接下來已經沒有事情囉?」
完成紀錄工作後,走近瑪格莉特想詢問還有什麼需要幫忙,但還沒開口就被對方堵住話頭並迅速地拒絕,臉上不禁露出錯愕的神情。
「今天可以先回去了,再待著…這邊也想不到有什麼能讓妳幫忙。」不顧軍人那錯愕的表情,繼續說著。用著比平時更強硬、更為平淡的態度,只為了讓對方快點離開這裡。
「可是…」聽見瑪格莉特的話,本來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工程師臉上的表情後便將話吞回腹中,雖然對方努力強裝淡然,但冰冷的鏡片下,卻帶著深沉的哀傷,而自己只能平緩地回應,「…我知道了。」
「…快回去吧。」深怕自己壓抑著的情緒無法繼續克制下去,再次催促了艾妲的腳步。
「…嗯,請你也儘快回去休息吧。」將文件疊好放置在長椅上,回頭看了一眼背對自己的工程師,不曉得對方現在帶著怎樣的表情,朝那個背影輕輕鞠躬後,便安靜地推門離去。
聽著離去的腳步聲直到倉庫門被關上,才用那疲軟無力的手撐著放著儀器的桌面,摘取下臉上的眼鏡後,使得儀器鍵盤上頭多了一些原本並不存在的水漬。
迴盪在整個倉庫的只剩下那空轉的機械聲,像是在無聲的告訴著維修人員,自己還要被忽略多久這件事情。
瑪格好久不見!!!結果一出來眼眶就模糊了..艾妲你這罪孽的小妖精到底讓多少人流淚啦
瑪格大大好久不見,請不要為了艾妲這麼悲傷啊,不需要把事情想的太複雜啦!
艾妲也別太失落啦你們兩位不要一出場就這麼刺人心臟啊!
好久沒看到兩個人一起出現結果劇情如此揪心
嗚啊啊
好久沒這麼虐啦
好虐好虐啊,太太別哭
好揪心
如此情感豐富的瑪格和為了感情而困擾的艾妲...好像回到了過去,總覺得有點令人懷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