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得了啊...」
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而這顯然不是天然的氣候。手往前一伸展,數張水鏡立即出現眼前,為自己映出學園各角落的畫面。稍微推想,很快就了解這
狀況的起因。
「哎啊,雪理事長...難道你到現在還搞不懂誰在有求於誰嗎?」唇上露出一個輕薄的笑意,很快又處之泰然。悠悠整裝,面對嚴酷的氣侯也只添加了一條領巾,便出門散步去。
緩步走到廣場處,發現蘋果樹都被冰屑鎖住了,一個個紅色的蘋果如同水晶內的飾品一樣,雖然樹根深入泥土,不至凍死,但顯然樹上的果實都不能要了。
「真是心狠手辣啊...」
手輕輕撫在樹身上,讓樹身的水份得到更多的動能,將溫度平衡過來。
依靠著結凍的噴泉水小歇,察覺散滿整個蘋果園的妖氣中混到其他的氣息,張開因為怒氣跟氣候改變的紅眸,「嘖,」沒恢復妖型,剎那,樹根冰柱貫穿整個蘋果園,損害部分的果樹跟土地也不在乎。
「反正,這裡變得怎樣都不關我的事,」紅光在眼眸中閃爍,天空竟下起異常的冰雪,「把東西還我,不然,就拉所有人賠罪,」讓聲音在雪中傳遞出去,保證那個人絕對廳的到。
「你我之間,比較著急的那個人肯定不是我。」緩步踱到廣場中心的水池旁,寒冷的空氣中帶著蘋果果實被冰柱刺破時發出的香氣,台頭一看,雪花沾到了瀏海上。
「啊,下雪了,這樣也挺有聖誕氣氛呢。」不緩不急地輕語。
「把我惹到這種地步的人,敢說不是你,」揮指,所有雪花瞬間成冰冷的冰刃,再揮指直接讓冰刃落在羯身上。
閉眸仰天,享受落在臉上的雪花,「所謂的聖誕,不過是愚蠢的信仰。」
大部份冰刃在自己一抬手之間就化為水滴落地上,有了生之鏡之後,居然也有了足夠的力量與對方遊玩。
「我說了,我不會平白把那玩意環給你的。你要給我好處,而且是,我認為足夠的好處。」
冷笑,「還會需要我給你好處,你身上那個從別人身上奪得的東西,足夠讓你活上一段歲月,」不介意跟對方繼續纏鬥,身上絕對足夠的妖氣跟人打上幾天都不成問題。
「對生命與年歲的需求啊,誰會嫌多呢。」一點不羞恥地如是說道。說實在,他所找到一切為了延續生命的事情,都不過為了另一個人。
「為了那些碎片,你不是都願意告訴我如何延續生命嗎?」
「太過永久的生命只會感覺無趣,」從世界的一個世紀看過另一個世紀,仍是無法理解對長生的人的這種執著是為何。
「以你現在的情況,不要說給你永恆的生命,就連延續都很難,」趁著空閒幾天去找某笨蛋了解所謂分享,可不想為了一個人做這麼麻煩的事。
「這並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向對方趨前一步,獨眼的神色帶著點壓迫感。「我只需要知道延續的辦法。還是說,那些碎片對你來說並不那麼重要?」
冷著一張臉,「長期服用或注射我的血,就可以分享到部分延續,但並非永恆,」該真的說不重要,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給的真的不會這樣在意。
「不過,必須是我自願給才有那種效果,」面對無害的人撐著側臉,「東西不還我,你的生命就活到那東西到期為止。」
很好,總算回答了。
態度變得從容了些,後退一步,悠悠點起煙來。
「那麼,如果我想說,想定期得到理事長一些血液,應該也不是太過份的要求吧。」若無其事地說著,將白煙呼到冰冷的空氣中。
「定期?」纖指在平放的大腿上點了點,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在拿到我的血之前,你似乎忘記考慮到屬性相沖的問題。」
緩緩站起身,雙手在胸前交叉,「你體內的東西跟我的血,能力可是會互相抵銷的,」吹口氣凍結要飄過來的煙。
「哎啊,夜雪,你似乎誤會了些事情。」
雙手一攤,擺出一臉無奈的神色:「需要你的血的並不是我,而是一個人類呢。」
人類,如果那傢伙還能被稱為人類的話。
冷冽的眼神瞬間更加冰冷,「你似乎也還不知道,」只差瞬間就將羯壓制在地,單手握著人溫熱的頸,「我討厭人類,更討厭妖怪,把血給你已經是最大退讓,要我把血給愚昧又弱的人類,沒門。」
握著頸的手隱約收緊,很想乾脆點在這裡就宰掉這個人。
「哦,是這樣啊...」態度平淡地重述道,即使那冰冷的手掐在自己頸上,還能悠然地將煙提到唇邊,深深抽了一口。
「你殺了我,這輩子也找不到剩下的碎片。來,用點勁啊...。」
輕緩地誘導著,臉上的表情卻不太搭配。一口白煙不禮貌地呼到對方那精緻的臉上。
不是說笑收緊了扼頸的手,好像手下的東西只是隻了動物,「無所謂,我要那東西不過是用來控制無法預防的情況,不過現在,沒了也沒差。」
抬手,摸到對方胸口上,「反正你們,只要這邊被毀了就會死,還可以說得這麼輕鬆,真羨慕啊,」在人快沒氣前鬆開手指,「哪,讓你重新變成冰雕似乎不錯。」
品嘗著死亡的感覺,直到喉上被放開時重重吸了口氣。
「我沒有選擇。任何能養活那人類的法子我都不會放過。我的生命啊...事實上,已在考慮範圍之外。」
已成事實的事就那樣平淡地道出,沒有半點憤慨。眼盯看著對方,再道:「我要你的血。就是這樣。」
重新收緊手上的力道,「我決對不給人類任何一滴血,」覆蓋在人胸前的手成爪跟著使力,「就算我給你我的血,若他沒有在時間內重新攝取,最後會被冰一樣顏色的火焰侵蝕到死。」
手掌上沾到部份溫熱的液體,收回壓著胸膛的手。
寒氣隔著衣物傳來,開始感覺到尖銳的疼痛。
「我需要得到生命力的辦法,不管是怎樣荒唐和鋌而走險的做法...為了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而赴湯蹈火,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這種心情。」
「啊,我說,無法定時吸取血液也只是假定的情況。只要你能定時定候向我供給血液,不就萬事皆好了嗎?」好整以暇地整理好被血染污的衣物,以領巾蓋住,像說著平常事般訴說著。「一切就看、到底是你的鈴鐺比較重要,還是我那位人類比較重要了。」
盯著手掌上的血,緩緩爬起身來不去看在地上的羯,「那可就抱歉,我不能理解,在我的生命中沒有誰是重要的。
「你真認為我會聽你的話,」論年紀論妖力,有絕對的自信卻淡然反問,「沒差,鈴鐺不過是用來壓抑跟監視我,不過那人類似乎對你比較重要,」取出懷中的碎片,「反正...沒有一個妖怪能殺了我,不管是你或是你所掌控的所有師生,更別說是取我的血,」握緊手上的碎片說的哀傷。
談判決裂,表情說不上好看。從地上站起來,胸前的傷口已因冰冷而凝住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繼續為我的老師好好奔走了。」故作可惜地攤手,揚了揚下巴指向對方手裡的碎片:「至於那個、就算是紀念品好了。不過,就像我很久以前已經說過,理事長你...並不如表面所看的那麼冷若冰霜...什麼時候想取回剩下的部份,請盡管告訴我。我也不是那麼刻薄的。」
他掏出煙來、點起,唇上裂出涼薄的笑意:「當然,一切看我心情。」話說到這裡止住了,他轉身踏步離去,在地上留下足跡。
無法跟人繼續談論下去,無奈揉揉發痛的額頭,「你就好好為了你的男人加油吧,」雖然偷看別人的記憶很不對,不過偶然的情況下也不是不能理解。
冷靜看著羯離開,握緊手上的碎片冷冽瞪著人離開的方向看,「我恨人類,更恨妖怪,寧死也不會幫助人類長壽,」轉頭朝星湖走,住所都沒了,只好自己找地方睡。
關於另外四份碎片,在談判有所進展之前,都會被格外小心地藏起來。距離下次與惡魔交洽的時間還有一點,他還能再周旋一會,任何機會也不想放過。
就這樣回到辦公室,煙在冰冷的氣侯下根本無法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