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門也忘了敲就擅自扭開了門把。
往裡頭一瞧、麝香氣息搭襯著暖褐色調的裝潢,氣氛如此奢華神祕。
吧檯上擺著一瓶威士忌、一個酒杯和一名趴在上面,身著褐色套裝的男人。雖然臉並不是朝著自己的,但是身子隨著呼吸有韻律的起伏著,看起來似乎是不小心睡著了。
悄聲關上了門後,將有惱人叩聲的皮鞋脫下靜置在門旁,輕手輕腳的往男人身邊走去。
「唉呀、酒氣沖天呢這位先生。」小聲碎語著,臉上的笑容帶點了無奈。
將手中的點心籃靜置在吧檯,自己也趴上了檯面,細細看著那個雙頰潮紅、像貓咪般打著呼嚕的梅倫。
「我、才沒有睡著。」突然把臉轉向布勞,嚇得對方不知所措。
「嗚!」才正想著第一次這樣看著他的睡臉,完全沒有料到對方會把頭給抬起來。嚇的身體大力的顫了一下。
「嚇我有這麼好玩嗎?」撇著嘴嘟囔,只看這眼前的男人慵懶的伸展著筋骨後,撐著臉對自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門外面猶豫這麼久,我都等到睡著了。」空閒的手指沿著杯緣緩慢移動著,感覺愜意十足。
「因為裡面太安靜了,我以為你已經回房間就寢了。」將點心籃挪到了兩人中間,端上了溫熱的蜂蜜奶茶。「喝一點解酒吧,你臉都紅了。」
接著端出了魔術師平常喜歡吃的些小點心和三明治。
「大概是因為太悶了吧?空氣不流通之類的。」微微解開自己青藍色的緞帶,指向緊閉的玻璃窗。
「哈--」不顧形象地打了個大哈欠,並順手把點心放入口中,溢出滿滿與平常不同的散漫態度。
看起來像是醉了阿,姿態的都可以用『撩人』來形容了。
可能是因為對方的酒氣甚重,聞著聞著自己似乎也感覺有些熱了起來。脫下手套,用稍微冰涼的雙手搓揉著自己的臉頰,試圖讓體溫稍微降下。
望著對方的舉動,自己像是想起甚麼般,舉起一隻手面相自己,哈的一聲、嗅了嗅,「都忘了--你、酒量不太好呢。」突然燦爛的笑了。
「威士忌這種東西,你還是敬而遠之吧。」故意的說著,將吧檯上的酒瓶拉向自己。
「誰跟你酒量不好了?我可是千杯不醉呢。」而且我還沒聽說有聞著味道就會酒醉的說法。
不只是阻止了對方將酒瓶拉開,還拉近了剛剛梅倫用過剩有冰塊的酒杯。
「這種天喝酒暖身最好了。」將酒杯盛裝了大概四分之一,接著一飲而盡,辛辣感麻痺了整個喉嚨。
單手支撐著頭的重量,望著對方衝動的作法,笑意越發濃郁。
好熱。
果然不可以這樣猛飲的,拉了拉領結,眼皮有些沉重。
「不好意思,失禮了。」脫下了那件厚重的大衣,雙手捧著臉不想讓對方發現自己通紅的臉頰。
『活該,我早就說過了。』一發不語的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好暈啊、奇怪了之前喝都沒有這種問題啊。
渾身無力的倒在檯面上,喉間發出了有些難受的喘息聲,手下意識的自己解開了領結和胸前的兩顆扣子。
「梅倫…。」伸手扯扯他的袖子,雙眼愈漸迷濛。
「晤、我看看阿--55%酒精濃度,你進步了阿,布勞。真是恭喜呢,不過你大概也聽不到了吧。」在對方整個人癱倒在地板上前,一手撈了起來,以公主抱的方式,很順利的擒獲了布勞。
『接、下、來、呢?』望著懷裡的依人,對方偎在自己的胸膛上夢囈著,似乎在呼喚著某個名字。
苦澀一笑,「到底在叫誰,我實在不是很想聽清楚呢。」
將自己的臉靠近墨綠色的細絲,鼻子微微靠著,內心盼望著所謂的一秒鐘能再漫長一點。
「現在只能祈禱你這樣猛然一灌,不會導致宿醉嚴重,你才剛病癒阿,又要把雜事推給我嗎。」輕聲在對方耳邊訴說,布勞稍感搔癢,微微的左右搖晃腦袋,「不敢就好。」溺愛的說著,但對方根本聽不到、沉浸在昏厥中。
隻手將布勞的紫色大衣甩上對方的身上,避免對方又再次著涼。
「好了,布勞,回房間休息吧。」
走到酒吧大門旁時,注意到旁邊,嬌小的深褐色皮鞋--稍微蹲下拿起,「丟東丟西的傢伙,難怪老是弄出一堆麻煩給我。」被罵的對象在懷裡稍微皺了眉,不知道是否有聽到這番言論。
用腳關上酒吧的門,往布勞的房間走去,『你看你,外套、皮鞋、連你整個人都在我手上了,我根本是你的移動工具阿。』
所幸布勞的房門並沒有完全關上,不然真不知道自己還要從哪裡空出手來轉動門把。
走進前陣子來過數次的房間,布勞似乎還沒在房間大幅活動過,房內擺設依然跟自己之前整理的一樣。
輕輕將對方放在床上,布勞小小的掙扎了一下,「給我乖乖躺好。」說完對方居然乖乖聽話地躺好,讓自己能順利替他蓋上被子。
「不要走…。」
留下來、拜託。
糊里糊塗的說著這樣任性的話,一隻手還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袖。
「......?」袖子被虛弱的力量拉著,抬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緩緩的測試力道的拉著自己的袖子,『抓的不輕阿。』無奈的笑著,又重新靠近床緣。
「我暫時不走、好嗎?」說到暫時的時候,稍微讓聲音模糊了點,對方這才把手放下。
望著布勞的睡臉,自己一動也不動的望著--『阿對了!』再次掀開布勞的被子,將對方的扎好的襯衫拉出,並且解掉對方的皮帶,過程期間對方動也不動的。
你這樣也太無防備了吧。
像是被打敗般,嘆了口氣,將布勞的皮帶收好放置在床頭櫃。
準備起身的時候,發覺布勞的臉就近在咫尺......
「嘖、」為自己的心思發出不屑的輕呼,把額頭相抵著對方,
「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的話,我會永遠待在你身邊,不管你身旁多了誰或是少了甚麼。」說完輕吻著布勞,隨後便無聲的消失,連腳步聲都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