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應該就……」抹完第三次總算是乾淨了的琴蓋,把抹布往後方的水桶丟。
撲通一聲,完美進桶!
「總算是大功告成了!」開心笑著將頭上的髮圈扯下,「再來就可以好好的泡個茶休息了。」
伸了伸懶腰,提起水桶正要走出鋼琴間時,眼角瞥見放在角落的琴盒…
「漏清了呢,不過這是什麼?」上前蹲下把蓋子打開,裡頭是枚小提琴。
「還斷了弦呢。」識趣地用手指撥動琴弦發出咚咚聲響。
抬頭一看,見眼前熟悉不過的房子,「原來是到這啊。」忽然一股惡趣的心態逐漸湧升,勾著笑容找個較好爬的窗戶,踹窗而入,「小少爺啊,本大爺好心來——」意料外的,打開窗便看到眼前一名女子手上正拿著小提琴,「你是——」瞇著血紅的雙眼大量著對方,「本大爺知道啦你小少爺新請的僕人!難怪沒看過你!」
才剛感覺到殺氣,不遠處房間唯一的窗子便傳出碎裂的聲音,警戒地望向罪魁禍首——銀髮的男人——「你是…」比起銀髮,那雙紅眸更引人注目——
「有小偷!」即便對方一副跟屋主很熟的樣子,但身體仍反射性地做出攻擊——手上的琴就這樣打到俊容上。
才正要走進去找人時,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眼前忽然一黑,一道不可小看的力道呼面而來,只覺得腦袋一僵,眼花撩亂,似乎有什麼液體從臉上緩緩滑下。
「......你這女人竟然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憤怒的關係,怒氣不知道要從哪發作起,使得打量對方更加仔細,才忽然發現對方的模樣異常的熟悉。
木片飛散的同時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一切就像是慢動作播放般。
這手感……為什麼打下去會異常的過癮呢?
「你是何方神聖?」愣愣看著就算頭部重創(應該)還站得直挺挺的男子。
雖然沒見過,但隱隱約約地有好像已經相處很久了的感覺。
「哼,何方神聖?這句話還由不到你先問,你才何方神聖吧。」冷笑一下,即使再怎麼感到熟悉,帥氣的俊臉被人無情的重擊冷靜思考的理智線也是會斷裂。
胡亂卻有些從容的抹去著臉上的液題,起先的殺氣因這有些可笑的動作緩和不少,「嘖這筆帳等等跟小少爺討來,連家裡的僕人都不會管理到底退步了多少啊......至於你。」瞇起眼,「本大爺叫基爾伯特別不識相,下次遇到就妳倒楣。」雙手枕在頭後,語畢便掉頭就走,「嘖人在哪啊.....」
被無視的感覺實在是很不好,這人也太沒禮貌了!
「我不管你嘴中的『小少爺』是誰,隨隨便便弄壞人家窗戶難道你一點歉意都沒有嗎?」雙手環胸,雖說比對方矮了一截,但氣勢絲毫不減。
頭上翹起的一根毛髮輕輕晃動。
「為何需要歉意?」聽到對方的話,停下腳步撇眼好笑的反問,「女人,妳剛剛這樣打我是不是要表示點妳所謂的「歉意」?」痞痞的笑問著對方。
「嗯……」這番話也沒錯,自己是真的沒有手下留情,「第一、你壞了我家的窗戶,剛清好的房間又多了碎玻璃;第二、對於陌生人我這樣是正當防衛,況且我也有權逮捕現行犯……我方無重大損傷……」陷入沈思後三秒抬起頭來,「那麼,基爾伯特先生,我來為您上藥,這樣就算扯平了吧。」語畢快速走出房間。
「我去拿醫護箱,請到客廳稍坐一會。」接著又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回頭:「應該知道客廳在哪吧?」
「嘖真麻煩......當然知道。」隨意的揮了揮手,要對方安心去拿,自己則是自逕走到客廳,開什麼玩笑,幾百年來得闖入拜訪,這裡的進出有如走自家廚房般的熟悉。
隨意的坐在沙發上,不怎麼注重儀態,翹著二朗腿環顧四周,想著方才對方所說的每條都對,但是一旦本大爺認了豈不是當作笑話看?
說的頭頭是道還不是要逼本大爺認輸?這個性怎麼那麼像小少爺啊,沒不成是長期受到小少爺的茶毒所影響導致?!嘖嘖,果然可怕。
大約五分鐘後,安妮莉絲拿著醫護箱來到客廳,看到受了傷還一臉痞子樣的男人不禁在心中暗暗嘆氣。
「別動。」默默走到對方面前、彎下腰替傷口上藥,不知道是不是還因為方才的事情感到些許不悅而加重了點力道在棉花棒上。
連上繃帶也絲毫不帶溫柔。
但是在手指觸摸到對方看似鳥窩實質卻柔軟無比的髮絲時頓了一下。
……好、好好摸!
包紮的過程中,有點無趣的打著哈欠,時不時的傷口傳來一陣楚痛,看著眼前的女人,想也知道這女人肯定是為了剛才的事情報復,「嘖,怎麼娘們的心胸都如此狹窄啊。」小聲碎唸著。
不過,這女人長的幾分似小少爺,難不成是親戚?但也沒聽說過,何況我們這些為「國家」的化身。
話說回來wast好久沒回家,都沒見他的身影,八成又為那些啥鳥事奔走。
眼神有些黯淡,隨意的問:「喂,女人,妳叫啥?」
「安妮利絲。」因對方的問句而回過神,「安妮利絲.埃德爾斯坦。」
「好了,沒地方痛的話,我現在去泡茶。」收拾好醫護箱後往廚房走去,雖然被這不速之客打亂了一些作息與心情,不過遲來的午茶時間有個人陪也是不錯的。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待在這棟屋子三個月了,來拜訪的熟人也只有幾名處理公務的助理們……這位基爾伯特登場的方式如此特殊,想必與之前的主人交情頗深。
「埃德爾斯坦......?」跟小少爺同姓?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不僅開始懷疑對方與羅德里赫的關係,是近來誕生的孩子?不太可能,短時間變得如此大,小少爺不可能有這能力撫養。
但從進來到現在卻沒看到他的出現,究竟......?
經過時稍稍彎腰看了眼對方的表情,「在想什麼?」端著壺花茶坐到對面的座位,替對方與自己倒上一杯後再把今早去麵包店買的手工餅乾倒到中央的小盤子上。
看著對方的動作,脫口一問,「小少爺不在?」強烈的直覺,其實他在的,只是心中有莫名的不安。
「目前這裡只有我,跟身為客人的你,兩個人。」晃晃手中的玫瑰茶,嘆口氣後抬起頭:「冒昧請問一下『小少爺』是指誰?」剛剛還把我誤認成女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走錯房子不可能這麼自在的坐在陌生的環境。
隱隱約約感覺得到對方與自己散發著同樣氣味,也就是國家這身份特有的一種能夠辨識的類頻率……
可是這麼淡的存在還是第一次見到……
無意間帶出銳利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無可否認,這女人說的話不像是在說謊,但為什麼會這樣說?
「羅德里赫,我口中的小少爺。」不知道小少爺是誰也情有可原,畢竟知道自己會如此稱呼他也只有那些人罷了,何況他也不會無聊到對著這女人說這種事情來,能沒說自己的壞話就得慶幸。
查覺到從對方眼中漸漸發起的殺氣,感到莫名,卻也只能坦誠:「我不知道你說的羅德里赫是誰。」雖然有聽過這個名字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我是聽過一兩次他的名字,可是我對於他的相貌、為人、個性,全一無所知。」
查覺到從對方眼中漸漸發起的殺氣,感到莫名,卻也只能坦誠:「我不知道你說的羅德里赫是誰。」雖然有聽過這個名字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我是聽過一兩次他的名字,可是我對於他的相貌、為人、個性,全一無所知。」
「羅德里赫.埃德爾斯坦,你不知道?」看著對方的反應及話不像是在騙人,但不知道小少爺,卻住在小少爺家是怎麼回事?
「妳何時住進來?為何在這住?妳知道這裡原本主人去哪了?」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也沒發現自己的情緒反應忽然變的有些激動。
「是的。」面對開始焦躁的人仍然保持冷靜一一回答問題:「我在兩條街外的河畔醒來的,被下屬帶回這裡;至於我的身份,是名為奧.地.利的國家,跟你一樣。」在此做個停頓,閉上雙眼。
「很抱歉,我發誓我真的沒與『羅德里赫』有過任何接觸…」講了這麼一長串話而有些口渴,在被愣愣的眼神注視下又喝了一口茶。
「看你這樣也許我還得在解釋些……」一臉『妳是兇手吧?』的表情真叫人不舒服。
「我現在對現況的線索是——我似乎是因為時間的異常到達了未來……」國家因為存在特殊的關係偶爾會在移動的時候扭曲時空,所以才會有走幾步路就穿越國界此檔事的發生。
「……也就是說,我之前所處的時間點與你們不同,根據我的分析,我與『羅德里赫』可能是觸發了同樣的媒介造成頻率在一瞬間同步……咳,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聽不懂。」
「總之就是這樣,那麼現在換我問你。」繃起臉,嚴肅的看著對方,「同樣身為國家,為什麼你似乎存在有點異常?然後明明今日是頭一回見面,為什麼對你感到如此熟悉…你是什麼國家?跟哈.布.斯堡有關聯嗎?」接著突然想到積存在心中許久的疑問,「請告訴我羅德里赫先生的相關事物……如果你是他朋友的話應該知道些什麼……我有預感,我們再不回歸原來的狀態鐵定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思緒混亂的看著眼前的人,恍惚間似乎看到那個總是彈著讓人難以明白的旋律、或是悠閒喝著下午茶、高高在上卻軟弱的需要女人保護。
他,不在......了?
開什麼玩笑啊。
wast、笨熊不在,那個小少爺也不見。
把本大爺當笨蛋耍嗎?
「什麼觸不觸發,什麼鬼未來的為何都是說些老子聽不懂的話——」
低吼著,不管自己在對方面前顯示失態的模樣,便衝出門外。
果然這樣說還是對另一個奧地利的朋友太刺激了嗎?
「真是的……」搞的我又想念起從前了……茱莉亞與女王等人,也會擔心我嗎?
「茶都冷了。」低著頭,握住茶杯的雙手緩緩收緊,指縫間餘留的餘溫有如寒冬中難得的一道暖陽般……珍貴又放不開的感覺,彷彿手中握著的不只是杯子而已。
心中被掩蓋住的情感被不經意地掀了開來。
「咦?」忽然間,眼角一道閃光吸引了注意力,撿起一看,發現是枚十字造型的項鍊,似乎是因為瞬間的大動作導致飛出了口袋。
握緊手中刻有文字的領帶夾,腦中好像緩緩浮現了什麼東西……
「我們還有緣再相見吧?」闔上眼,喃喃道:「笨蛋……先生。」勾起了不明顯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