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臨的次數多到不必亮出會員卡，門口保鑣便自動側身空出走道讓自己入內。
掃視了一圈，找到人的所在，輕笑的邁步往清靜一角的沙發區走去，「什麼風讓你想到約我？」在沙發一隅坐下，看著早已在位置上的黑髮男子。

撇了眼入坐的人，「雖然說是繼承上位，不過至少還是得跟上司打聲招呼……」早就想好的理由順暢道出，瞇細的眼不著痕跡上下打量著，手指點在服務鈴上引來侍者，「要點些什麼嗎？」

「一杯Stinger。」做了個先這樣就可以的手勢，讓侍者去黑髮男子那邊。「說起來，這是第一次見面？」放鬆身子，往後輕靠柔軟椅背。

要了一杯茶水，將手中冊子遞還給侍者，瞟著手指縫間的紙條，點頭道，「第一次，我只是好奇你們組織內的運作模式，畢竟這方面的工作我涉入不深。」

「他沒跟你說？」略為詫異的輕挑眉，拿起桌上水杯喝了口。轉念一想，自己也只知道他說要換個人來接他位子，其餘的他也沒詳說。
「雖然你可能已經知道，但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交疊雙腿，「代號：曼珠沙華，攻擊組指揮，私底下常用名是墨藍，稱呼隨意，聯絡方式你也有了。」下巴朝人手中的紙條輕點，淺笑著，「組織裡基本上只要求達成任務，其餘的都不太插手。」

「他死了。」平淡的敘述事實，眼神暗了暗後將手中的紙條朝桌上一扔，「我是在遺書上面找到連絡方法的，包括你們口中所謂的組織和你的電話。」背部靠上高級沙發，輕輕舒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我接他的職位，那稱號也就接了吧。要連絡的話，到北路的教堂找人傳話就好了。」

「死了？」難得的，愣住。直至侍者將自己點的Stinger放在桌面的輕響，才猛的回過神，「雖設想過，但、沒想到是真的。」拿起酒杯一口氣喝掉半杯，做個深呼吸後神色漸回復平靜。
半晌，才啟口，「那支號碼是你的？我會依事情輕重，看用哪種聯絡方式。」

端起燙手的熱茶，將茶杯捧在手裡摩梭著，看著對面人突然愣住的表情，點點頭，「我親自替他收屍的。」想起當時的狀況，深深吐了口氣後臉色才恢復正常，「手機是我的號碼沒錯，不過手機我很少帶，你到教堂找我會比較方便。當然，也歡迎你來教堂和他打個招呼。」

「好的。」食指沿著杯緣輕畫著圓，想著近期內便找個空去一趟。「還有什麼想問的嗎？能回答的我都會答。」輕笑著，啜了口杯中液體。

「說要問其實也沒什麼好問了……」頭一偏，盯著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思考許久，「藥物的出現到底算不算好？雖然有極高的利益，犧牲的人卻是更多。」像是自言自語般拋下這句話，飲下半溫的茶水，淡淡嘆息。

聽著眼前人的話語，不置可否的淺勾唇畔，卻是一抹無奈的笑，「對個體而言壞處遠超於好處，但對組織來說，卻是利益遠大於損失。」看著遠處吧檯旁的鋼琴師，但他演奏的音樂自己卻是一個音也沒聽進去，「當平衡太過於傾斜，宇宙自然會做出制裁。」

「即使只為了這點小小的能力，損失這麼多打手嗎？這種藥劑可不便宜。」憶起那人的戰鬥能力，輕輕吐了口氣，喚來侍者替自己添了點熱水，聽著對方的說法，感嘆「在制裁前又有多少人會因此犧牲呢。」
手指隨著古典音樂點打著節拍，他一口飲下燙人的熱水，將鈔票壓在杯子底下，「告辭。」

輕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笑容裡卻是充滿著淡淡的空虛與悲傷。
「慢走，不送了。」目送著人起身離開酒吧，看著桌上杯中剩餘的液體，想碰卻也不想碰。
招來侍者結了帳，另外又帶了瓶Whisky，踏著慵懶的腳步離開了酒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