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兩人一起守夜,也就順勢倚在對方身旁吸取溫度。星空燦爛是無月的夜晚,滿天星宿閃爍生光,極美。
與其說是守夜,倒不如說是另一種型態的約會。
晃了晃腦袋,把這種莫名的想法驅逐出腦。大概是連日的守夜讓腦袋變得奇怪了吧、不過這也是技官今天如此堅持要守的原因也說不定。
「……在宅邸,就沒有這種星空了吧。」淡淡的開口打破沉寂。雖然同一個黑夜,然而侷限在狹小窗戶的片斷是不可能與現在空蕩曠野的無邊相比。
「嗯、的確。」拉下了護目鏡,雙手後撐臉面上揚仰望整個星空,「建築有時候會束縛人的心境--可是卻開展出另一種世界。」
話說的莫名,不過仍是仰著臉,紅色短髮隨風飛揚,琥珀色的雙眸深沉,卻好似在思考著些什麼。
「喂,蠢熊。」
突然的叫喚,可是目光卻仍停留於天際。
「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給羅索的回答是用手撥開他的護目鏡幫他量體溫。
奇怪了,這傢伙是不會講這種話的。雖然沒有受寒但說不定是太久沒做實驗導致精神崩壞?
絲毫沒有聯想到浪漫的點去,中隊長反倒是擔心起對方的身心狀況。
「你如果累了可以去睡覺。」提出善意的建議,換來憤怒的攻擊。
乾脆賞了句髒話附帶手刀一記,這下可是用了七成力道,站起身還順便踩了對方一腳。
「你還是自己守夜吧。再見。」
「等等!」雖然說是吃痛的皺起面孔,只是這下可就知道對方是當真的這樣問。連忙抓住了對方的手。
很認真的望著那帶了些怒氣的眼,吐出了兩個字:「指引。」
無論生前死後,羅索都是影響他決定的主要要素、他選擇道路的走向。
簡單的兩個音節,但其中承載得多深多重的負荷,只有他們兩人才能了解。
冷哼一聲,不過回答的還算滿意,於是重新屈身坐下,
「很好奇我為什麼會問?」猜的到對方想法,視線仍然定於閃爍群星。「嘛,大概也只是一時興起吧。畢竟明明失去了記憶......為什麼感覺仍然存在呢?」
「像是名字、戰鬥技巧,這些是長期記憶,屬海馬迴管理;其餘的則可歸於短期記憶。但是若彼此的關聯歸於短期記憶之內,照理說應該是會忘的乾乾淨淨的。」
「可是既然如此,我們倆就不會搭檔如此吧。當然或是聖女沒洗乾淨,還殘留些許記憶,這也是有可能的--雖然這樣還真枉稱聖女之名。」哼笑一聲,歸回最早話題。「所以我在想啊,究竟是從前的記憶作祟呢還是自然而然的吸引力,嘛雖然後者不太可能就是--我不大相信一見鍾情。那大概都是只靠視覺過活的雜碎。」
聽著技官講了那麼一長串,90%他是聽不懂的,但他只相信他認為是對的那部分。
「那,就是命運共同體了。」平淡的說道。
「有些事情可以輕易的被抹去,然而有些就是刻骨銘心,怎麼也忘不了。」很順手的一拉,讓技官跌到自己懷中。
「理論什麼的我不清楚,但是我只相信我所相信的--不管生前還是死後,我都不可能忘記你。」
倒是沒掙扎,畢竟懷中更為溫暖。雖然穿著大衣,可今夜春寒料峭仍然需要汲取更多溫度--至於是不是這個原因而導致疑問產生就不得而知。
「命運共同體啊......」咀嚼著字詞,唇角勾起。「也是呢。」
模糊的回憶似乎被勾起,於是冰冷機械手臂摸上對方左膀上的重粒子裝置,感受不到溫度,可是還有觸感。
「你的手跟我的手、你的命運跟我的命運,都連在一起了。」
發生了甚麼事情已經記不清,可是還記得裝置是自己親手裝上。那時候想了些甚麼?忘了。也許是愧疚、也許是不甘,又也許是憤恨。
「喂。」頓了頓,拋出今晚第二個疑問。「跟著我,不會後悔?」
低頭看向羅索,勾起一抹無可奈何的微笑:「後悔的話,現在還會在你身邊嗎?」明明很聰明的,怎麼現在就變呆了?
「誰知道。」聳了聳肩,手持續往上,直到環住對方的肩頸。「人心難測,不問就不會知道、對吧?吶。」
琥珀色雙眸眨了兩眨,勾起一貫惡劣的笑。
「還是說、需要挖出你的心證明呢?」
「你說呢?」也是回以微笑,「反正那老早就是你的了,想做什麼都可以。」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出這種話太過難為情,他低下頭,堵住了技官剩下的話語。
吻來的突然,這次自己倒是沒有揍下,反而仰著臉任親吻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