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是從...』「不准接 ! 」狠狠閉上眼擠出聲音,下屬驚懼地收回按在話筒上的手指,道著歉倉皇退出文件散亂的樓層。鈴聲空落響著,已無法再忍受地傾身拔下電話線路,手掌不禁遮起疲憊雙眼。
latest #16
瑞.士央行正嚴密進行著數據的計算評估,置身其中的身影晃了晃,淡金瀏海擦過覆蓋繁複眼神的手指。監控和限制...這些條件、.....該死的。
吾輩絕非沒有考慮過會出現這樣的事,只是太快了...真的太快。
支撐步伐的腳步仍未倒下,儘管似乎疲累已極。順手摸索著桌面的文件,指尖掠過缺乏溫度的銳利紙緣和冰冷扣夾探尋可能就隱藏在某處的片段想法。
輕微震動細小響起,拉回冷靜綠眼中遠去的思緒。
Klinik Beau-Site 病院?
「吾輩是...你說什麼?」簡短話語迴盪耳畔,對於吾輩卻是此刻的短暫救贖。「現在在哪裡?! 」
頭也不回地奔出央行,午後陽光傾洩得過於耀眼───似乎正提醒著跨越國界彼此相連的天空色彩。
踩下剎車急停在稍早踏出的熟悉大門前、順著階梯蜿蜒奔上,穩健心跳異常清晰地刻劃胸口。長廊與窗形光芒略過視野流向身後。
在房門前停下,迅速伸出的手在握把上猶豫停滯。
倘若這不是真的...不、吾輩到底在懷疑什麼?吾輩還以為,在祈願實現的時候感到恐懼是人類的特權。思及此,柔和淡笑緩緩勾勒嘴邊。
推開門扉,午後陣風自身後長廊的成排窗戶湧入、移動寢室內窗前懸掛的輕盈紗簾。定定凝視床上半坐起的背光身形,吾輩下意識屏起了呼吸。
列...
「哥哥。」緩緩回過頭,湖水綠的眼眸濺著鵝黃光芒輕眨,透明淚水劃過臉龐和風。「賽...」大家怎麼樣了呢?
咦...?轉瞬被擁入有力懷抱,緊貼著溫暖胸膛感受到環抱列.支的手臂顫抖著。
「抱歉。」將表情藏入纖細肩膀,痛苦隱忍的聲調燒過喉間。無法看清的下一步、漫長且可能落空的等待,無數需要掌控的條件和流動...是如此困難。
點點光輝鑲嵌在透白紗簾上柔和閃爍,宛如黑暗冬夜指引方向的星空。為什麼哥哥看起來好痛...
「因為有誰會消失嗎...?」像以前哥哥說過的,失去了存在的名字和人民,淹沒在時間的奔流裡淡褪?
午陽輕緩灑落飛舞,像是溫暖的雪。輕輕探出指尖捕捉柔軟光點,耳際遙遠大鐘靜靜奏響古老音色。
數百年來僅僅為了唯一的願望踏出步伐,為了守護而將戰技磨練到極致。如今吾輩又能抓住什麼?
沉重闔眼片刻,似乎有雙手輕柔撫過吾輩滿布傷痕的背部。
國家必須有所犧牲和抉擇,最初就已經預見這一點。
幾世紀的爭戰從來也就不乏殘酷。
吾輩早已做好任何覺悟,為吾輩的國家和人民。
但懷中的纖細存在卻能夠帶來撼動靈魂的暖意、吶喊著為其他國度的深刻擔憂。
輕輕俯身回擁半跪床畔的修長身影,低沉溫柔的聲音靜靜震動耀眼穹空下的午後。
『吾輩盡力了。』列.支知道的...哥哥。
淺綠眼眸再次轉向窗外,靜謐凝視著何處可能有誰哭泣著的天空,閃耀水珠滾落床單。
只希望沒有人必須痛苦背負。輕啟口悄聲呢喃。
虛弱地移動長久沉睡後無力的手臂,安靜地擁抱肩上疲憊睡去的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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