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要開始了嗎。也是,大家已經差不多都醒過來了……。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把羊皮紙捲展開來,書寫得流暢優美的字整齊地列出了炎之聖女大人想要傳達的事情。
“執行任務吧,我的人偶,成為這遊戲中重要的一環。”
……依舊是那麼狂妄的語氣。
「我知道了,聖女大人。」
那麼……首先來集合需要參加“遊戲”的戰士吧。
換上了最常穿著的紫色洋裝,穿戴整齊後拿著羊皮紙捲踏出房間。
首先該找的人,是他吧。
沿著走廊來到了首先要找的人的房間前,敲了敲,
「古魯瓦爾多,出去任務吧。」
你花了一點時間重新回想自己是否有聽錯,或是聽漏了些什麼,才漠然著神情回應對方,「我拒絕,不要隨意打擾我。」
問"為什麼"是多餘的,你沒興趣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但是……」那一位刻意指名了,該是有什麼原因……不,也可能是沒有原因,不過,不管怎樣這不容對方反抗。
只好這樣了。
「任務對取回記憶有幫助,你不想要嗎?」
多麼令人心動的獎賞,不是嗎?
這無非是他們所渴望的,已死之人唯一的執著。
但是,「那又如何?」,輕蔑的笑了聲,你的目光凝結成霜。冷冽、無情而無謂。
這不是你所追求的。
「除此之外,這是炎之聖女的指示。」還是把事情如實告訴對方了,「不管是不是指示也好,對你也沒有壞處,不是嗎。」
為什麼想法可以如此天真?真是什麼也不能明白的人偶。
但拒絕的話語卻遲遲說不出口。你瞠目,神情變得驚異,又很快的將情緒壓了下來。
「不要耍把戲,魔女。」
先是行動,隨之言語。
你幾乎是完全喪失自主能力,僅剩神智還頑固對抗。
像是能擰出殺意那般的狠瞪向虛空,這無疑是魔女的巫術,但再怎麼抵抗,終是徒勞。
偽神,卑劣的魔女!「......你想怎麼樣?」
「一起去,還有另外兩人。」雖然知道是有摻和著炎之聖女的強迫性,但還是覺得對方有意願想去真的太好了,瞇眼笑了笑,「只要到了目的地,就知道該做什麼了。」
「......」冷著臉不發一語的試圖退開。
當然也僅是試圖,實際上除了聽從命令,你連一步都動彈不得。
「那麼,在出發之前,古魯瓦爾多先換衣服吧。」注意到了對方並沒有穿外出的正裝,看起來像是睡覺時候穿的衣服……不過這樣也不錯,感覺不一樣了。
你沒有辦法違抗對方的命令,否則早該甩上門把這些煩擾與事非隔絕。
「離開,我等會兒就過去。」無力的妥協,收回釋出的鋒利殺意,退了一步回到房間內。
趁著對方換衣服的時候先來決定下一個要先找誰吧……決定好後對方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
「那麼,走吧。」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拉他的手。
你很訝異自己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甩開對方的手,只是也並未持續太久,「放開……要走就快走。」皺眉不悅的抽回自己的手。
陰霾的天氣,讓光透不出來,也無法透由影子的投射,得知目前的時間點,將出鞘的刀收回進刀鞘內,插回自己的腰際,往宅邸大門出發前進,推開沉重的大門,男人坐在沙發,休憩著。
「早上好,里斯。」如同剛才所做的,首先把羊皮紙捲拿了出來,並說明來意。
禮貌性的打招呼後,看見遞過來的羊皮紙捲,同時間聽著大小姐所訴說的事情,將紙捲內容仔細的閱讀完畢後,將物品交還到少女的手中。
「里斯知道了,那麼大小姐,我們何時要出發呢?」
「還得去找伯恩哈德,然後就可以出發了。」
相比起剛才,里斯能馬上答應真的太好了,至少不需要多費唇舌。
「那麼,我們出發吧,好嗎?」手自動的伸出牽住少女,才發現少女身旁還有一名戰士,對這戰士的來歷不清楚,唯一知道的事,戰士的名字。
隨著少女前進的腳步,人走在一旁跟隨。
聞言點點頭,開始往伯恩哈德的房間方向走,不知道在不在房間內……先去看看吧。
打定主意後,站在伯恩哈德的房門前,禮貌性地敲了敲。
一聲、兩聲,房間內似乎沒有絲毫的動靜,不在?於是再敲了敲,還是沒反應。
「……嗯。」可能不在房間吧,沒辦法了,雖然可能有些勉強,不過兩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本來早就打算早去早回,既然伯恩哈德不在,炎之聖女也沒有別的指示,那麼就應該沒問題。
「......不需要再多增加無用的人員。」深感不耐,你語調冰冷的直逼向相對嬌小纖弱的人偶,看也沒看隨後同行的另一位......"戰士"。
自動於腦海中浮現的詞彙如此自然,但你再明白不過這是被強行置入的記憶。
所謂棋子的代名詞。
至於另一人是曾經的前輩還是戰友這項疑問你已無從考究也無意證實。
與你何干?
「嗯,那麼好吧,就我們三個去……走吧。」只是附近的山谷,他們兩人應該能應付得了……
手拿著羊皮紙捲走在最前方,毫不猶豫地前進,大概是差不多二十分鐘的路程,便到達了指定的地點。
本來四周的景物還是十分清晰,但隨著愈接近目的地四周也就愈是模糊,濃重的霧從目的地的深處不斷湧出,漸漸的模糊了視線。
牽著自己的里斯自然是不需要擔心,於是停下來,轉頭去看了看,看見古魯瓦爾多還有跟在後面,稍微安心了些。
起霧的周景,讓人不免警惕了起來,將人拉到自己的身後,轉頭看向後頭漫步優走著另一位戰士「四周的氣氛,不一樣了請小心,大小姐請務必待在里斯的身後!」
一路上都沉默以對,灰暗色調的景象引不起你的興趣。此趟行動幾乎是被迫跟隨,別說配合,幾次於路途中出現異樣時你甚至冷眼的無視人偶安危繼續前行。
「里斯先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雖然是這樣說卻還是退了一步,待在對方能馬上反應過來的範圍裡。
「古魯瓦爾多也要小心些。」
沒有回應,默不作聲的退離至一旁,對他人的關心絲毫不引以為意。
聽了少女的話,基於保護的心態上,還是不敢離對方太遠,巨大的聲響,在四周回隢著,從此判斷如果正確。
被包圍了,數量還不少。
「不知道出現的魔物是什麼,可以確定的事我們被包圍了───」
細碎而紛雜的,振翅的聲音。
若不是魔物衝著自己襲來,本來還想在一邊等待任務結束。看來戰鬥是無可避免的了。
迅雷不及掩耳的抽劍,精準的削去對方半邊的翅膀,落下時才看清楚。
夜般的絨毛,如鼠,似鳥又沒有羽翅,覆蓋著的是薄薄的皮與肉。
襲擊的聲音往後方衝向,索性將少女直接單手抱起,轉身看著身後拔刀的男子,望的地上鮮血與屍塊本體。
蝙蝠,依照這種魔物的習性,應該是夜行性的,但為何現在會出沒?是天氣與地形,氣溫的異常變化,光線的昏暗,讓這群魔物昏了頭嗎?
「大小姐,述我失禮了,請您緊緊抓好。」確保安危,將人背在背上,帶在自己身邊,是最好的做法,雖然會增添危險。
極厭惡戰鬥時還要顧著多餘且無用的包袱,既然有人要扛下自己也就落得清閒。
但縱使減少了部分壓力,戰況仍舊是不利的,血的腥味不但沒有嚇阻魔物,反倒更刺激牠們群起攻擊。
雖然是弱小之物集結在一起卻也惱人,不可避免的留下好些細小的血痕。
「這樣做會降低靈活性,里斯,把我放下來。」相比起自己,還是這兩人的安危比較重要,萬一受傷了,甚至是又”死”了……已經陷入戰鬥的里斯顯然聽不見自己的說話,於是只能乖乖的待著不動,只是,拍動翅膀的聲音愈來愈響亮,蝙蝠湊成的黑影不斷逼近——
看著盤懸在頭頂的蝙蝠群,殺戮的起始造成濃厚的鮮血味,讓他們更是振奮,數量有增無減,此刻的情況不能力鬥只能智取。
拔出繫在腰帶的劍,將自身的力量與精神,集中在手掌,高溫的熱度,從掌心竄出,傳入劍柄隨至刀身。
火造成的光、熱,讓蝙蝠群們暫時畏懼著,但這也只是治標不能治本;就以目前來說算是一個不錯的方式,接著就是等待時機了───
憑藉火光使得戰鬥順利得多,以數量計算魔物群確實占了上風。"蟻多咬死象"這想法沒由來的冒出,眼前的景象瞬間重疊了些什麼。
雪似的白身邊湧現黑暗,然後聞到了鏽鐵的血腥味。
「……!?」失神的剎那給了魔物逼近你的機會,就這麼大意的讓劍脫了手。
心裡喊了聲糟,同時感到自我厭惡與憤怒,疼痛隨之在上臂炸開。
似乎擁有靈性的魔物能明白自己已無法再造成威脅而一湧而上。
大量的身影朝另一個方向俯衝而去,張牙虎口的蝙蝠們,緊咬著另一位戰士的身軀,此刻的情況,讓人無法以理智來思考,緊握著劍柄,帶著火焰劍身,在空中揮舞著,火焰般的劍息,撲向古魯瓦爾多的方向。
受到驚嚇的蝙蝠們,收回利齒,向上空飛行盤旋著。
同一時間,背著大小姐,連忙奔到古魯瓦爾多的身邊,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刀劍「還可以嗎?古魯瓦爾多───」擔心的口語詢問著對方,另外一方面做好架勢防禦著。
抹掉遮了視線的血跡,滿是怒氣的奪回自己的劍,回應的語氣顯得冷硬疏離,「不需要。」你不需要援助。
劍回歸到對方的手中,無法多管與評估對方目前的傷勢,眾多的魔物,若是要比持久戰,我方居於下風。
最快的方式,就是速戰速決
『鮮血已經成為了誘餌,那麼──』雖然這麼做,對另一名戰士很失禮,不過這是目前可行的戰術。
「如果想要順利的完成任務,早點回去古魯瓦爾多,要不要暫時跟我合作一下呢?」人背對著對方,守護男人的後方預防魔物突襲,將自己的計畫,明白簡潔的訴說。
「我拒絕。」
無論是那個男人、人偶、這些事、還是這個世界,都沒有可以信任的事物。
即使死亡……但你已連死亡都被奪取。
雖然只是蝙蝠但那麼多隻圍攻而上,所受的傷也一定不會輕吧,有些擔心古魯瓦爾多,但這樣也只會增加他的憤怒,只好換個方式刺激他一下了。
「不願意合作的話,就撤退吧,無妨。」
「若你們要退就退吧。」一把打斷了人偶的話,置若罔聞的提劍大步前行,很快的消失在濃霧與黑暗之中。
還沒發表自己的意見,眼前的戰友就往濃霧之中走去,盤旋在上空多數蝙蝠們,也跟著走離。
「大小姐,我們追上去吧,不過在這之前,先將剩餘的蝙蝠們清除──」為了斷後,高舉刀刃,似乎在等待些什麼,樹枝搖擺晃動的聲音響徹著,由下而上揮動著劍刃,鮮豔的火焰響是飛舞似著,襲向上空盤旋的蝙蝠。
沉默的點了點頭,看見了火光把上空的蝙蝠都吞噬掉,接著便再無動靜,似乎是已經完成任務了。
里斯沿著古魯瓦爾多離開的路線奔跑,直到脫離了濃霧的範圍,卻沒有遇上受傷的對方。
受了傷還亂跑……。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持著火焰照亮著前方,大片的濃霧也逐漸散去,地面上鮮血的痕跡,清楚的顯露出來,背著少女,沿著血跡的前進方向,直到中斷點。
還是沒看見另一個戰士
「...........大小姐,難道.......」
「……嗯。」沒有“難道”了,除非古魯瓦爾多受傷了還能百米跑,不然哪有可能跑得沒了影……雖然這事實有些讓人難過,但卻不得不承認。
「里斯,我們回去吧。」
該準備為他進行重生的事情了。
雙手緊握著拳頭,男人很自責,雖然不想相信,但已經成了事實「我知道了,大小姐。」
燃燒的味道傳進了里斯的鼻子裡,在那一瞬間牛皮紙卷燃燒而起,化層灰燼掉落在兩人的身上,奇怪的事,灰燼憑空消失了一樣了;對於這種現象里斯深感疑惑,但大小姐不為所動。
男人背著大小姐,一步一步的往宅邸的方向前進,回到宅邸的門前時,太陽早已下山了。
從里斯的背上下來,打量著對方的一身狼狽,說︰「今天辛苦你了,里斯,回房間洗澡然後休息吧。
「好的....我知道了大小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聽從少女的話,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滿身的疲憊男人直接往床上倒去。
今日的任務,讓人難以忘懷,還有.....那名戰士,真的如同大小姐所講的...死亡了嗎?
眼皮如鉛塊般的沉重,不一會兒難人便熟睡在床上,進入夢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