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訝異地看著奈特，當他說出那句話，我是真的很驚訝很驚訝。他不會游泳？他自然的坐在岸邊看著泡在河水裡的我。

「什麼？」我再確認一次。
「我說，我不會游泳。」奈特聳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好像我早該知道他不會游泳這件事一樣。

「那是誰半夜三點打電話吵醒我，嚷嚷著要到小溪游泳的？」我咬牙切齒的問。昨天晚上我本來睡得好好的，誰知道手機卻響了，那傢伙興奮的說著要游泳之類的話。由於很想繼續睡，我就答應了。

但是現在是什麼情形？不會游泳又叫別人帶他來游泳是想幹嘛。

「我看你游就好。」他雙手向後撐著身體，兩雙腿在水裡晃來晃去，濺起小小的水花。

「有病啊？看我游幹嘛？」我瞪大眼睛，噢天哪，為什麼我會有來自外星的朋友？我該考慮去買台翻譯機，不然總有一天我會聽不懂奈特在說什麼。

「你是鴨鴨，應該很會游吧？」他燦爛的笑著。

我有點虛脫：「那你為什麼不去看鴨子游泳就好……」清晨的溪水有點冷，讓我微微發抖著。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適應這種溫度了。

「不一樣啊！」他白了我一眼，「我看鴨子游泳幹嘛，又不是有病。」奈特一臉鄙棄。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也知道這種行為很有病？那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張著嘴，但已經無言以對。他想到什麼般，突然關心起我單薄的身子泡在冰冷溪水裡這件事：「欸你是不是很冷。」

「廢話，今天這麼冷。」

「久了就會習慣的。」他說。

「不是你泡，當然這樣說囉。」雖然我也知道久了就會習慣，但前面那段過渡期，真的很痛苦耶。習慣，不就是對新事物的適應。有時候改變真的很困難，不是說習慣就能習慣的。

「笨鴨鴨。很多事，久了你就會習慣的。」他大力地踢著水，每滴水珠都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的光芒。

我看著那幅畫面，突然感到一陣惆悵。

=============END=============

::Plurk Frontpage Promotion::

難得清晨出來走走，路過小溪，聽到水濺起的聲響，有少許對話隨著風傳了過來，『晨泳嗎?這麼冷的天，那人腦袋出問題?』伽米皺眉，思考著是否要接近溪邊瞧瞧。

我乾脆地把整個人都泡在溪水中，只剩下頭呼吸。真的好冷，全身像要結冰那樣。
「久了就不冷了啦。」奈特又說了一次，我沒有回答。感覺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又慢慢消失。我想，我已經開始習慣水溫了吧。

「欸，如果有人走過來，一定覺得我是瘋子。」我對著奈特說，他笑了笑說：「我也覺得。」
我將頭也潛到水裡，再浮出水面，「你說這種話，擺明了就只是想看我當瘋子，才提出這種鬼要求。」我甩甩頭髮，水珠往四面八方飛去，奈特叫了一聲，站起來往旁邊閃躲。

「反正這時間不會有人啦！」他拍掉褲子上的水珠，不關他的事般涼涼說著。

聽著他們的對話，『原來我不算是正常人嗎?』，忽然覺得有趣，本想離開去吃早餐的人，找個他們看不見的死角，默默聽著他們的對話，『當作吃早餐前的娛樂。』伽米勾起嘴角。

「說真的，你不覺得一早爬起來游泳，還蠻快樂的嗎？」奈特坐在岸邊，仰頭望著天空。「感覺好像自己做了件與眾不同的事情。」

「容我提醒你，不該使用『自己』這個詞，因為你根本沒有游。」我悠哉的划起自由式，在水花中，小溪旁的樹林閃著異樣的光。

「我看你游泳，更與眾不同。」他聳聳肩。是啦，是這樣沒錯，這是正常人不會做的事情，就像清晨跑到這裡來一樣奇怪。

「噗!」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笑出聲音，猜測大概曝露自己位子，大方的走出去，「兩位真有興致，晨泳有益身體健康。」勾起的嘴角顯示出主人愉悅的心情。

和奈特同時轉頭看向來人。「這時間還真的有人會來這種地方。」奈特張著嘴一臉吃驚的樣子。
我露出無奈的表情，「這也太健康了點……」

「打擾兩位美好的時光，路過聽到有人，就過來瞧瞧，我是茄米，請多指教。」左腳往後一勾，彎腰行了個禮。

「是的，在這麼冷的天氣裡，晨泳真是太健康了。」忍不住又露出一抹笑容，走近，學著溪邊的人，脫下鞋子，將雙腳泡冰涼的溪水中，「水真是不錯的東西。」

「茄米喜歡玩水？」奈特對於願意把腳伸到冰冷溪水裡的茄米似乎很感興趣。「你改天可以一起來晨泳啊！」

「嚴禁你使用『一起』這個詞。」我幽幽地說。奈特吐了吐舌，一副「我就是想用這個詞怎麼樣」的表情。

「很喜歡水呢~」茄米露出本來的頑皮面貌，靈動的黑色眼珠轉呀轉，大幅度踢著腿，濺起大片水花。

『伽米一定不會答應，伽米討厭接觸陌生人，而且另一個人似乎不太想我參加...』微微低頭，臉上滿滿失望的神情。

「喜歡水的孩子不會變壞。」奈特一臉認真地說著，彷彿剛體悟什麼人生大道理般。讓這個天真單純像小孩一樣的人被奈特帶壞就糟糕了，只不過喜歡玩水卻遇到怪哥哥，想想也是蠻哀傷的。

意識到對方看起來有點落寞，不過沒頭沒腦的問似乎不太禮貌，只好假裝沒有看到。奈特那傢伙卻熱心極了，跑過去拍拍茄米的肩膀，一臉擔憂地問：「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家人不會同意我出來玩。」，在內心偷偷附註『特別是伽米，就算想偷溜都不行。』微微嘟起嘴，突然間脫口問出，「如果有另一個靈魂在你體內，你要怎麼騙他?」發現自己將想法脫口說出，露出了有些懊惱的神情。

跟奈特同時靜默，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怪異問題，兩個人面面相覷。「呃......這個嗎......」奈特猶豫著要如何回答才好。

我好奇地問：「為什麼要騙他？」既然都是同個身體裡的靈魂，應該彼此坦誠，不然怎麼共存一處呢？

「他不准我和陌生人出門，不相信任何人。」將手肘撐在膝蓋上，用雙手捧著臉頰，直直盯著水面。

「他希望我一直當小孩子，所以我得是個小孩。」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可以告訴我名字嗎?我們就不是陌生人了~」俏皮的眨眨眼說道。

「是喔？好奇怪。」奈特搔搔頭。對於總是來去不受拘束的我們而言，這真的是第一次聽到的奇異困擾。

「我叫肎納德，他是奈特。」我微笑著自我介紹。奈特開心的踢踢水，大聲宣布：「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朋友了！茄米的另外一個靈魂不要擔心，我們會照顧好茄米的！」好像這麼做就能讓茄米體內的另個靈魂放心似的。

「他同意了!!以後可以一起玩~」茄米高舉手歡呼，將伽米同意的理由悄悄的抹去，『這兩個人感覺起來是笨蛋，所以大概沒有危險。』茄米東看看西看看，古靈精怪的眼珠四處瞧，「機會難得，你們如果要玩，一定要找我喔!」，隨後翻起包包，拿出一瓶藍色藥水，裡頭的液體不規矩的移動，彷彿是活的生物，「打開瓶子就能找到我。」

「我要回家了。」看著天上太陽逐漸攀升的高度，茄米嘟著嘴說道，甩甩腳沾上的水珠，站起身。

「唔、真的假的，這樣就同意了？」用著懷疑眼神打量對方。算了算了，反正茄米跟自己體內那位商量好就行了。

「一定會找你的！」奈特的笑容比太陽還要燦爛。接過茄米手上的瓶子，他朝茄米揮揮手說：「改天見！」我注視著那奇怪的藥水瓶，想著茄米說的話。

「天快亮了。」我說，抬頭望著天空。奈特把藥水瓶高舉，瞇起眼睛，輕輕搖晃了下。「怎麼了？」我問。「我只是在想......這個要幹嘛？」他擦拭瓶身，像阿拉丁擦拭神燈的動作。

我愣了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茄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