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在海邊的小屋來到鎮上,進入了甜點屋,在老闆的極力推薦下購買了香草布朗尼--上面還有滿滿的奶油。
「是女生都會喜歡的喲-!」老闆是這樣說的。
只是想到那位女性會像其他坐在店內咖啡廳中的小女生一樣面露天真的笑容享受著甜點的神情,就…
怎麼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因為她看著親愛的孩子(屍體)時也應該是這種感覺吧。
甩了甩頭將想像從腦中驅走,回到大宅內屬於自己的房間,抓了紅茶罐,沿著樓梯來到四樓。『希望這個時候她會在吧。』
伸手敲了敲門。
叩叩。
「打擾了。」轉動門把,來到與走廊存在著溫差的室內。「早前的傷…抱歉。」未知對方是否仍然對那件事有著記憶,畢竟是自己將她敲昏的。
房中悠閒地坐著的女性依舊優雅。
「如下午無事,可否與我一起用個下午茶?」提了提手上放上蛋糕的盒子,「我準備了茶葉。」
樣子,看上去好像是正常的。
面對對方的話語輕笑,「無所謂,要抱歉的話..也應該是我抱歉才對。」不以為意的回應,起身將窗上的紗窗拉開,「一直以來佔用著伯恩先生的私人空間,真是不好意思。 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午茶是當然歡迎的。」微笑。
「是我下手過重,身體…無大礙了嗎?」看著對方動作利落地打開窗戶,『也是…都一年了,怎麼會好不了。』暗地自嘲著,將手上盒子遞出去,「請幫我將點心放到碟子上,我去泡茶。」
轉身用電水煲煮水,在高輸出功率下,不一會就開始冒出蟹泡。
將較為重味的茶葉置於銀製茶煲內,等待水完全煮開。
眼角一直忍不住去察看女性的動作。
「那就麻煩你了。」將盒子接手,隨後從櫃中拿出乳白的瓷盤,將蛋糕置上後放在桌上,並在一旁附贈了茶杯以及銀製湯匙和叉子,由於不時查覺對方的視線,「我想對於先前的事,伯恩先生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一邊準備器具一邊開口。
手上繼續將沸水注入茶壺中,蓋上蓋子將沙漏反過來。「沒有後遺症?」話才出口就後悔了,到底在問甚麼蠢問題。
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將視線錯開,收拾心情泡茶。置好濾網後將琥珀色茶湯倒進白瓷杯內,卻沒有留意已經過量,溢出的茶水就這樣倒到手上。
「…!」急忙將手拿開,不小的動靜馬上吸引了對方的注意。
輕笑,拿起桌旁的手帕然後浸入水中,「還會有什麼後遺症呢..?」一邊笑著一邊靠近對方,然後撫起對方的手將浸濕的手帕覆蓋於上,「我想,現在就先放下那些過往,好好享受這個午茶時間或許會是更好的選擇。」瞇起眼矇,笑著。
「我不懂…人偶的構造。」想要將手縮回去,卻被理智中『縮回去的話會有嚴重後果』的警報敲醒,「謝謝。」手帕上的水好像因為她的能力而變得比室溫更低,「這樣…已經 可以了。」畢竟是第一次與母親以外的女性有肌膚上的接觸,怪不好意思的。
空著的另一只手將過多的茶水倒走,將準備好,裝在小壺內的檸檬汁跟糖放置刑托盤之上。
「讓您費心了。」
「不需要客氣,讓客人動手也算是我待客不道了。」將手帕拿起,然後查看對方是否有被熱水燙傷,「不過,還是專心一點會比較好喔。」笑著,覺得沒有大礙便離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請坐吧。」
「…是我擅自過來。」紅起來一片的皮膚應該只是輕度的燙傷,「無礙的。」將手抽回去,捧著托盤到近窗邊的茶几上放下。
「最近…過的如何?」不擅言語,連吐出的問候都變得生硬。
看來對方還是對先前的事耿耿於懷,自己沒有停下動作並開口回應,「我過得很好,勞煩伯恩先生擔心了。」將分塊的蛋糕遞至人前,「請用。」依照目前的情況認為對方接下來或許還會問些什麼問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起茶杯酌飲。
「那個…被我砍成一半的,怎樣了?」手中的叉子戳下去蛋糕內,輕輕切下一塊,又遲遲不放入口內。
「呃…抱歉,我是個差勁的聊天對象。」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很難…打開話題,知道自己若能放開一點就好了。
能放開的,就不是自己了吧。
還以為又是問關於身體的問題,沒想到對方這麼一問反而讓自己停下手的笑了出口,「呵,關於那孩子的事,伯恩先生也想知道嗎?」將茶杯輕放,「....那孩子,已經被處理掉囉。」微笑,「畢竟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還是回歸於塵土被吸收掉是再適合也不過的吧?」臉上的笑容,似乎變得更加深沉。
點頭,畢竟對她而言,那些孩子,是被珍視著的寶物吧。「處理…掉?」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稍為倒吸了一口氣,「無法如人偶一般修理…麼。」廢話,那可是真實的身體,曾經是活生生的,人偶。
「畢竟他們在生前也是活生生的人類,人類是無法修理吧?」故意性質的提問。
「…的確。」但無可否應的是,眼前的女性擁有驅使他們的能力。「一次性…嗎?」沒有了思想,靈魂甚麼的跟著心跳停止的一刻消逝,只留下那具一次性的,若沒有被破壞就可循環再用的一次性人偶。
「總覺得…有些悲傷。」已是在不情願下丟了生命,還不得安寧,在非自願之下成為奴役。
相比之下,在死後還擁有自我意志,大概…會比他們幸福…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