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橫抱著雪走近馬車,望見佇立在一旁的人只是眉梢一動,也不說什麼的將注意力轉回懷裡的人:「你的行李都讓人備好了?沒有什麼缺漏吧?」
「沒有。」眨眼,並沒有漏看人的反應,這種狀況下稍微鬆了口氣。「這次的舞服和配件是女婢們幫忙打理的,我也只有挑出來和盤點。小葵的,她自個兒處理。剩下的也就只有方才你給我的那些。」
輕吻過人的下巴,眼裡有些什麼,臉上淺紅。「讓我上車吧?這裡這麼多人看著......有點難為情呢。」
偏過頭,沒有看向那兩人,沉默地等待大概是現在最好的選擇。雖然對接下來有很多天可以跟閣主獨處,但要去的地方實在讓人無法以放鬆的心情面對。
瞟了安靜的護倌一眼,對方在想些什麼全數都輕易洞悉。倒也不擔心懷裡的人對自己的感情會因此有什麼變化,便將心神全數放在未來數天的旅程中。
「抱著你上車?」吻上方才已嚐過無數次的嫩紅唇瓣,湛藍眸光帶著滿是寵膩的笑意。
沒有料到人會選擇這種場合親吻自己,愣了愣,紅著臉點頭。「真是......不是答應你要遷戶籍你就得意忘形了?這裡都還是慶南的官吏,你自己不老是說要我小心麼?」
用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嘟噥著,抖開手裡的絹扇,掩著,安撫的細啄回應,笑道:「等等小葵又白我們眼,這幾天你看要不要歇著?停業也沒關係,不想你又像那天累的。就抱我上車吧。」
「......」很想當作沒看到,但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將馬車的車門打開,好讓人可以被抱上去。
「就憑他們那幾個小官,敢說我縹琉曜什麼嗎?」悶聲笑著,毫不避諱旁邊還有一個看倌,抱著人踏上車轅,並非將人放入而是一同坐入寬廣的車廂。「別擔心我,擔心好你自己就成,嗯?」讓人坐在自己腿上,也不在意廂門沒關,勾著人纖巧的下顎吮吻。「是說我們還沒試過在車廂裡?」
聽也知道人說的是什麼,蔥白的指連忙擋上紅唇,瞥過身邊的護官一眼,慶幸小葵和女婢都還沒上車。責難的瞪著人,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閃躲。「縹......!」
正要抗議,才張口聲音又被紅唇堵了回去,掙扎的推著人的肩,卻徒勞的被人吻得昏沉。「嗯......別故意......」
車上的動作,就算不用看的用聽的也可以猜中裡面的情況,繞過門望向車內。「請問可以出發了嗎?」努力的隱藏著話裡的怒意,刻意的拐彎要某人下車。
懷裡的人已經讓自己吻得發軟,抱好讓唇蔓延至耳後吻囓。聽見車外傳來的話語只是斜過一眼,說不出的藐視笑意--嘲諷著對方的耐不住氣。
注意力轉回倚在頸窩輕喘頰色坨紅的雪,細細的將面容的每一處吻過。「別讓我久等?你答應回來要好好補償我的。」勾起唇,很是壞心的。「不然我可能耐不住就先找他人代替你了。」
「你才不會......」虛軟的笑了聲,摟上頸難捨的蹭了蹭胸膛,才鬆開人,用手護著人的頭,讓人轉身下車。「我可是認真的,上次說會把你踢出房間的事。」
瞇起眼,用衣袖擋著陽光,望了冰一眼,滿是歉意的唇語:「對不起。」
看的出來琉曜的嘲諷而不得不再更收斂怒火。輕嘆口氣,對閣主搖了搖頭,表示不必要道歉。摸了摸腰側的刀,刀柄不是熟悉的觸感,而突然有些後悔,為了不太招搖而將龍破收於行李內的決定。
「你捨得趕我出房門?」頗有興味的調侃,勾過讓人彎下身,在那雙有些腫的唇上啄了下。「記住我所說的。」牽握著尚未分開的手滑過腕上龍型手鐲,一語雙關的微笑。
足下的影子中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竄出兩道黑影,沒入車底的黑暗,安靜得彷彿沒有過這番事的棲伏。
眉宇間透露出不安,淡淡的一笑。「我知道。」
努力的不讓恐懼浮現在臉上影響到車廂另一頭上來的人,指尖有些顫抖的縮了回去,等人關上車門一繞過,便搭上窗。「你們也......萬事小心。」
轉過頭眼神平靜的再看一眼琉曜,對於對方嘲諷的笑的回禮。明白人一定有額外的保護閣主的方法,於是並沒有說出任何誓言。
「放心。」抬手撫上帶著擔憂的頰,一如往常的自信笑意,安撫著人的不安。「光我一人就夠了,何況還有犽,以及其他孩子。」
微微退開一步,寶藍的眸凝視著秀美的容顏,是人所熟悉的溫柔與情意。「好好照顧自己。」
滿是愁緒的點了點頭,車身一震,馬兒嘶鳴了聲,前後響起車伕低沉的吆喝。冰消失在車前,顯然已經在崗位上準備。木輪『吱嘎』動起,閣的大門被小廝拉開。「你也是.......」
車緩緩的跑起,探出身戀戀不捨的望著人,直到身影變得模糊,才躲進車內。也許是因為準備的疲倦,葵昏沉沉的依著女婢便開始養眠。
看著被拉開的大門,沒有任何普通人要回家鄉的喜悅,深吸了一口氣。背叛家族如果被抓到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好一點,大概是被滅口吧!想到這,露出了苦笑,但不管如何自己有要守護的人事物,所以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窗外的景緻是花街裡自己熟悉的一切,吃飯的小店、遠端的燕橋,甚至是小巷裡的那些逛夜市的路。猛然搖頭想甩掉這些思緒,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回不來的,至少,帶著小葵出門就不行想這些。不自覺的握緊了腕上的護身武器,縮起肩。「我得打起精神才行......」
窗外沙沙的聲響,不用說也知道已經駛入草原,探身將兩側的窗簾都拉上,空間立刻昏暗起來。搖晃大,卻不劇烈,引得神經緊繃得自己,眼簾也越來越沉重。到山腳驛站的距離,天黑之前一定可以的,會落腳在那裏的旅店吧,今晚,有一場可能的戰鬥,必須告訴冰才行......
雖然陽光照耀著,但還是跟著車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驅趕開各自的睡意。轉眼間,已經到了回頭看不到閣的地方了。聊完一個話題的沉默,讓自己張望著當年同樣走過的路。當時是逃跑,現在卻得回到那個地方。想一想還真諷刺。
「......夜雪,要記得敵人是誰。」朦朧間,彷彿聽見了父親的聲音。睜開眼,車身還搖晃著,車外依稀還能聽見交談聲,讓自己有些安慰。靠著車門,脫下鞋屈起整個身子在坐墊上,模模糊糊的,又閉上了眼,在夢裡,臉上難得的微笑著。「......峽東的花,很美對吧?」
依照計畫,再過不久就要與外交官會合,遠處可以看到馬匹以及等候中的馬車。自己只是侍衛,所以對於面對這樣的高官,只需要沉默就可以了,想到雪要獨自面對這些,還是皺了皺眉。車夫放慢的馬車的速度,最後停了下來。
對於喧囂,只想要逃避。師傅粗嘎的吼聲,撕腿的痛楚,孩子的哭泣聲,在夢境裡融合成一片。水袖第一次在眼前展開,仿如簾幕的瞬間。聽見有人叫喚自己,卻茫然的無法清醒。前一夜的難眠,這時卻變成一張網羅住自己,且難以掙脫的網。
「你們先處理自己的事沒關係......」勉強睜開了眼睛,揉著眉心,才看清楚眼前著人是小葵。「先把行李整理過,換衣服......」
趕著人下車,用手掩著臉,有些想逃避。
「閣主,該下車了。」打開門,看到用手遮著臉的人,皺了皺眉,翻身上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察覺對方似乎不太願意清醒。這樣的場合,沒有閣主是不行的,當機立斷將人抱下馬車。
溢出一聲驚呼,發現自己被人抱起,想掙扎的同時卻定眼看清楚來人,有些傻愣。下階的搖晃讓自己下意識的抓上人的衣袖,紅著臉嗔怒著。「為、為什麼抱我?」
雖然想推開人自己下來走,卻沒忘記自己腳上的鞋早就脫了。不熟悉的懷抱讓自己不安的縮起肩,手裡抓得越緊,就怕不小心跌下。「......笨蛋,你不強迫我下來,我也還是可以自己.......」
感受到對方的緊張,而加快了動作。「睡成這樣是想用夢遊的方式下車嗎?」將人放置於一旁突高的石頭上,再上車替人拿了鞋子。
「才不是......」看著人忙碌的身影,有些愧疚。雖然冰的動作比起琉曜來得粗魯而且沒有多做考慮,卻已經跟琉一樣可以說是寵著自己。搔了搔臉,眼角正好瞥見自己影子裡晃動的物體,留心著沒有任何一個外人看見,才鬆了一口氣。
「那個......」冰一靠近,伸手接過鞋的同時,拉住了人的手。「行李讓他們處理吧?你跟我回房去好嗎?有些東西當著這些人不方便.......」沒把話說完,但也覺得人應該懂了是提起之前交代的。
「好的,我知道了。」點了點頭,從車子裡拿出三人的行李。明白對方話語裡的意思,所以動作很迅速。確認東西沒有遺漏後,走回閣主身旁等待。
套上鞋後,從人的手裡接過自己那份小包,望了一眼周遭忙碌的人。旅店裡出來了幾個小廝幫忙收拾,招過手給了些碎銀,交代人先把小葵的東西送去,才使眼色讓冰跟在身邊。「二位公子的客房是三樓的最後一間。」
對著小二輕頷,便領著人進了屋裡,一面揉著眼睛。「冰......那天我交代的事,你還記著多少?」
進到房間,首先是觀望了一下屋內的擺設。在聽到人的話,不需要多做回想,就記得了那天說的所有交代。「都還記得。請放心。」
「那就好......」順手將門帶上,走到桌前把布包攤開,在人把行李放置妥當後,抓起一個小瓷瓶,握在胸前。「......我的衣你穿得下麼?」
轉過身望著人,柳眉深鎖,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看了看人的衣服,搖了搖頭。「很抱歉,基於要保護你們的原則,無法穿沒辦法佩刀的衣服。還是,閣主想要我空手與士兵們搏鬥呢?」明白了人的想法,簡短地說出了情況。自己身著的武士服,在正式場合,並不失禮,還方便應付突發狀況。
「也是......」自己似乎忘了冰也是大戶人家出生的,不可能沒有留意這些細節。緊繃的肩膀稍微放鬆了些,抬手掩著面抹下,透露著疲憊。「......只是一瞬間,我覺得好需要有人在那種場合陪我。」
是陪伴,而不僅僅是保護,尷尬的一笑,向人遞出手裡的瓶子。「雖然今晚不太可能用到......不過就一直都放在你那裏吧?解酒的藥。」
「好的。請閣主放心。大人所交代事情,我都會記得。」收下藥瓶,小心的收入懷中。點了點頭,先行走至一旁,整理自己的行李。
看人努力的適應狀況而變得冷淡,有些不習慣。自己其實也沒必要換一套衣物,比起方才簡便出門的葵,琉也已經算是紮紮實實的替自己處理好儀容了。店小二敲過門送進幾件行李又退了出去,窗外的影越暗。
不知道該做什麼而顯得煩躁,乾脆的坐下,趴在桌上,恍恍惚惚的瞇起眼望著冰整理的動作。
看著龍破一會,輕嘆口氣,重新將其收在一旁。整理差不多了,轉身,看到閣主似乎又想睡了。「在車上睡不夠嗎?」稍稍放鬆了緊張的情緒,畢竟現在是屬於兩人的時間。
「沒睡好......」沉聲,帶著慵懶的音調像是撒嬌。「一直想著這些事,你的,小葵的。」
讓眼神埋入臂彎裡躲光,嘆了口氣直起背,依著桌。「......對不起,等等我洗過臉會好些。」眼神盯著人放在一旁的龍破,又望向人。「我是不是......真的不該拖你下水才對?明明你不想去的。」
「沒關係,這些事情遲早要面對。」搖了搖頭。「我不會把龍破跟自己的性命交給他們,無論如何,都得做個了斷。」暗自苦笑了一下,說是了斷,又該怎麼做?
「......」微張著嘴,欲言又止,半晌才一笑。「回程送小葵回家看看之後,我們去玩?峽東的春天,很漂亮吧?去賞櫻和吃好吃的團子?」
為什麼會想要和人一起去?只是單純覺得也沒什麼不好,或是只是想要人陪著,這點連自己也分不清楚。「好嗎?」
聽到邀約,微愣了一下。「好。」如果自己的事情有順利了斷的話。跟著露出了笑容。
望著眼前木木的人有了反應,眨眨眼。突然想起了比起後續這些有點嚴重性的事,搔著泛起紅暈的臉,撇過眼神不敢正視著人。「那個......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我......雖然是很簡單又沒危險的事,不過說起來還是有點難為情。」
「怎麼了?」有些疑惑的看著對方,不知道對方指的是甚麼樣的事情。「請說。」
「如果後面要換比較厚重繁複的衣服......可以麻煩你吧?」雙手合十,滿是苦惱的表情望著人。「因為翠雲要負責小葵的著裝,如果抽身幫我換衣的話,很多場合我們鐵定不能同時出現。髮型我可以自己處理,只是如果是像峽東的衣服,我自己一個真的沒辦法。」
「因為這不是你的工作範圍,所以我可以想辦法補償你。」語聲越來越小,尷尬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聽到人的要求,點了點頭。對於峽東的衣服,就算沒穿過,也有看過,當然也因為自己的出身有機會看到別人穿脫。
對人如此簡單的答應有些訝異,眨了眨眼,似乎鬆了一口氣。「謝謝......那,如果希望有什麼補償,你可以提。只要我辦得到?」
望著人,等著答案。「好嗎?因為我怕我會忘記......」
「這不需要甚麼補償。」對自己一瞬間的想法,自嘲四的笑了笑。「這對大人來說,也許有些危險。如果讓我自選獎勵的話。」
「诶?」一愣,不解的皺起眉,欲言又止。「......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像是在利用你。」
「而且......想保護我的人,不可能傷害我吧?而且不管怎麼說......至少有半個月,我必須跟你睡。」說著,指尖撫著唇臉上的紅暈深了些。「......我真不懂你,有時候很溫柔,有時候又......出奇不意的,有時候又冷然的像塊木頭。」
可以明白對方的疑惑,自己也知道很矛盾,但那是妥協忍耐或者其他原因的最後的結果。「這樣嗎?」隱藏住想嘆氣的衝動。「大人,還有事情要交代的嗎?」
「應該......沒有吧。」望著窗外幾乎暗下的天色,繞過人拿起打火石燃上燈火。「雖然很想睡......可是不到一個時辰就要下樓了。」
「第一次真的離開家......是賣身給國家的那一晚,之後離開家,是為了陪他。七、八年就這樣過了,這是頭一次,我自己繼承了當年父親大人的位置,用鏡花閣的名義到另外一個國家。」
「仔細想想還有點蠢,一個大男人,不過是出遠門。雖然要面對不少權貴,但是也沒有必要怕得想逃避?」抬起頭,望著沒有表情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起你......我差多了。」
回想起被派上戰場前的生活。「這只是習慣而已。」稍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面對那種人,會怕是好事。那會讓你保持冷靜。」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搭上人安慰自己的手,握緊了些。「只是在想,也許我爹當年也是這樣戰戰兢兢的,深怕我出什麼事吧。」
「你呢?你應該有很多故事吧?」難得的,露出了略微淘氣的表情。「說真得要交代什麼,那就是這兩周我們相處上,你可不能讓我無聊了。」
「為了不讓大人無聊,我要說出我的故事嗎?」輕笑了聲。「大人會想要聽甚麼?應該說是,大人會想知道我的甚麼?」
「看你想說什麼?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吧?」拉著人在桌邊坐下,翻過桌上的茶杯,替彼此倒了些茶水。「用問的,總像是我在逼你。」
「我...沒甚麼好說。」搖了搖頭,坐了下來。「以前,還在峽東時,自己在家族裡是絲毫沒有任何實質地位。同樣是本家的小孩,但出身不同,就代表未來會不同。」
「我以為在峽東只有分家是如此......」抿了抿唇,對人有些歉疚。「因為分家與本家,本身就是地位上的懸殊。本家的人都是有繼承者身分的,對吧?」
「有一人得建立戰功,並且用完即丟。分家的話,影響力不夠大。」平靜的說出家族的傳統還有政治性的手段。「而我,是那樣的存在。」
「......這樣跟我們這類人,有什麼分別?」握著茶杯的指,因為用力而變得青白。「這樣的家族......好可怕。」
腦海裡閃過的,滿是腥紅的畫面,忍不住用手掩著臉。「權貴的代價,都是這樣嗎?」
「我不知道。」很直接的回答。「也許,根本不需要這樣。但人都無法滿足於自己的權力。」偏過頭看著被斜靠在牆邊的龍破。
「那種東西......只是把幸福消耗殆盡而已。」微弱的說著,臉色有些蒼白。端起水喝了些,甩甩頭,轉移了話題。「......想念的東西呢?」
「進閣之前,遇到的人事物?」
「想念的東西...也許有,也許沒有。我不太記得了。至於進閣之前,我也只是為逃犯,實在無法留心遇到的人事物。」苦笑了一下「該說,唯一最有印象的,大概是如何才能不被抓回去吧!」
「嗯......」思索著,臉上露出些許懷念的表情。「以前我也逃過......那時候練舞撕腿,疼的我摸黑就溜出了閣。」
「那時候有些傻,沒幾歲大的人兒,沒錢沒衣,晚上躲在花街的姐姐們的樓裡,後來被爹逮了回去。」
「那種情形不一樣吧?」看著人懷念的表情,對方那是回憶,但自己的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當然不一樣......不過不致命的教訓,也挺痛苦的。」乾笑著,話語被敲門的聲音打斷。
「珞公子,柳大人要小的傳話,時候差不多了,還請您預備好出席。」門外不熟悉的聲音,提點著。
望了冰一眼,遲疑的開口。「知道了。」
等人的腳步聲遠去,才呼出一口氣。
「別緊張。」站起身,拍了拍人的頭,要人放鬆。「等等有任何狀況,我應該都可以應付得來。」
被人說得回過神,紅著臉點了點頭。「我知道。」
有人陪著,自己應該就會冷靜許多了,所以不成問題。「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