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滿柔軟的棉被在禕奴進入睡眠後不到五分鐘,已經被踹至床底下,不知為何,應該要安定在棉被裡的羽絨被翻出散落在地上。
該是平整包住床墊的床罩,只剩一邊獨角還緊緊牢抓著,就算含淚也十分堅持固守它的職責,至於其他同伴,老早被蓋上慘遭非人道蹂躪幾字作為註解。
如果被斷了頭的床燈有想法,大概困惑對方怎麼能夠波及到無辜的自己這裡來?
禕奴的睡相不好,是那種可以把冥王提供的高級客房當成路邊雜草團睡的非常不好。
尤其,通常在他醒來以後,再怎樣舒適的房間的確也會變成名符其實的雜草團,當初會惹得冥王動上大火,除了古馮白目地去挑釁冥王這個主因以外,或許禕奴也占據了某部分小小的份量,只是本人尚無自覺。
畢竟,冥王其實極愛面子,哪怕只是侍奉的僕役,他們被賜予的生活物品,在其他世界都可以賣到不低的價錢,更遑論一間高級客房裡頭的實用物或者擺飾物了。
製造出禕奴的古馮跟他第一次睡過以後,隔天是慘白著臉,天還沒亮,就把睡眼惺忪的禕奴拖到實驗室徹徹底底折騰了九個小時。
之後連喘息時間也不給,趕場帶到圖書館,把禕奴自出生就討厭讀閱的書籍一本又一本疊成高山堆到面前,露出冤魂索命般的表情逼禕奴嗑完,並時不時揉著發疼的肋骨,每揉一次氣場就更陰冷了幾分。
總是打扮邋遢的禕奴誤會自己為數眾多的床伴們,剛好都有「只喜歡上床,不喜歡一起睡覺」的習慣,尤其自己又是一個打扮邋遢的男人。
所以,他醒來時身旁總是空蕩蕩的,就算昨夜玩的再盡興。
只是有一天,他醒了,很意外居然看到昨晚跟自己滾床單的妖精還在,還來不及纏綿細語溫存一下,就聽那縮在房間角落發抖的妖精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你別再來了,我翅膀給你打斷了,很想快點離開但是飛不起來。」
禕奴愣了一下,只記得自己回妖精說,「你可以用腳走。」
總而言之,經過這個插曲,禕奴才曉得原來自己的睡相很差。
同住一個房間簡稱「同居」,禕奴從來沒有料想過這個詞彙還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此時,禕奴依然呼呼大睡,破壞行動也還在持續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