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輕快許多,微偏頭瞧著身旁的人,想起不久前見識到的槍法。準度是沒有問題,就不知道持續力如何…恰好剛才得到有趣的情報可以好好利用。
揚了揚手上才從包中掏出的紙,對著艾依查庫壞笑道。「我剛剛問過了,山上有怪物出沒。大家都很害怕…你敢去嗎?」
順手抽走阿貝爾手上的紙,稍微瞥了一眼便揉爛扔回阿貝爾手裡。「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怪物這種東西,一個照面砍死就好,有什麼好怕的?」
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像似期待的著戰鬥的微笑。「倒是,你會這麼問,該不會你怕了吧?」回頭看了看一眼一臉無奈的阿貝爾。「要是所謂的『怪物』是什麼長著香菇的兔子,就砍完怪物回去把害怕的人砍了就好。」
踢了踢腳上的軍靴,將路邊的石子踢到一旁。舔了舔舌,暗自想像著接下來的戰鬥。「走吧!哪個方向?」
「直直上山就是了。」聳了聳肩,艾依查庫對於怪物的形容可說是八九不離十...但還是別提醒他這點好了,免得回頭還得被他拿來練劍。現在記憶沒恢復還好一點,等記憶回籠那對付起來可就十分棘手。再說,自己也捨不得下狠招,左思右想都是個平白被宰的份。
不過,『據說』這兔子也不像表面這麼溫馴,這下倒可以看著一大一小兩隻小動物撕咬撲打成一團...咳,或許艾依查庫的槍快一點還不會被近身攻擊,到時候再看看好了。抓了抓金髮,大步跟在艾依查庫身後上了小山丘。
跟著阿貝爾的指示,一馬當先的衝上了前面看起來不是太陡峭的山丘,滿心期待著像是張著血盆大口朝自己撲過來的巨型狼犬、以及與之的戰鬥。但是,來回張望了幾回,卻沒有料想中的巨大猛獸......應該說,連個聲響都沒有。正在質疑阿貝爾得到的情報是不是錯誤的,或是根本是他迷路了,才在一旁的樹叢裡發現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要欺瞞自己這是狼犬的尾巴所以毛茸茸的似乎也有些困難。看著一隻頭頂長著一叢不明蕈類的兔子,正睜大了水汪汪的紅色大眼看著自己。瞇著眼看著這隻兔子努力的裝著無辜、像是討饒般的表情,心中默名的火氣就上來了。所以,當自己聽到一直在自己身後的阿貝爾踏上山丘的腳步聲後,頭也不回,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阿貝爾,我可以砍了你嗎。」說完,便拔出槍,一下就是一聲槍響。但是這隻兔子看起來跟先前那隻不一樣,除了不同於之前的褐色而是白色,速度與兇猛程度也是先前那一隻遠遠不及的。看著那兔子一跳腳,閃避了方才因為輕敵而只發了一發的子彈,而後張著門牙朝自己撲過來。「......收回前句,我先解決這隻噁心的兔子再來解決你。」
向後跳了兩步,讓兔子撲了個空。看來是不同品種的兔子,這隻兔子頭上的蕈類讓自己很在意...藍色的香菇看起來就是一副有毒的樣子。壓低身子,讓腳步穩住之後,抽出另外一把槍。伴隨著兩聲致命的槍響,這怪異的兔子在第二次突襲的途中,不知不覺的就結束了生命。成為失去動力,直接掉在地上的一具緩緩淌著血的屍體。
「真是難纏...好啦,換你了。」甩了甩仍冒著硝煙的槍管,隨即回過身面無表情的對準了身後的阿貝爾。
看著阿貝爾一副不敢置信自己真的想殺了他的表情,撐不過幾秒便笑了出來。「開玩笑的,我還需要有人幫我煮飯看地圖,我可沒這麼傻。」說完,便收起槍聳聳肩繼續往前走。
說來,自己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殺了他。在這種任何事都不清楚的情況下,還是留個保障比較好。況且...這讓自己有些訝異...雖然清楚只是開個玩笑,確在看到阿貝爾露出那表情之後,有種微微心痛的感覺。看來,阿貝爾與自己的關係,似乎很有需要回憶起來的價值。
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從不強烈的殺氣中判斷艾依查庫應該沒有真正想殺人的衝動,還是本能地警戒了起來,臉上表情顯得十分嚴肅。或許是被嚴肅的表情感染,艾依查庫不到幾秒鐘後就自己笑了出來,讓氣氛有所緩和。
意料之外的事情是,被槍口指著的瞬間,竟然沒有想要抵抗的念頭,只是些微震驚。在先前的生活中並不是沒有遇見過另外一個艾依查庫,只是自己很清楚兩個人之間,掩蓋在相同外表下的細微差異,那一個並沒有讓自己這麼信任的感覺。
其實相處並沒有多久時間,在心裡卻像是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搭檔一般熟悉及親切。自然而然會想要親近、想要逗弄、甚至是想要一直就這麼兩人相伴而行不分離。
無須言語的默契與偶爾些許小動作所帶出,流淌在心中的小小溫暖;說是回憶中一起歡笑一起瘋的夥伴,這看法已然薄弱到無法繼續說服自己。
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響在心底清晰響起。邊拾起兔子放進包裹、邊看著身前的背影,硬是壓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及衝動。
喜歡便喜歡吧,還不知道這個感情一旦讓艾依查庫知道,他會怎麼看自己、怎麼看這樣得一段關係。不想讓這樣親近的關係有所改變;不希望讓那一雙清澈的藍眼出現恐懼與厭惡的神情,暫且就先擱在心裡慢慢發酵,等真正熟成、擋也擋不住的那一天,再親口告訴他。
在那之前,稍稍抱著微小的、兩人其實是互相喜歡的小小希望,應該無可厚非吧?
甩了甩頭,快步跟上已經走遠一小段距離的身影。有所想通的臉上神情放鬆且自然,笑著往艾依查庫結實的臀部一拍。「連戰利品都不要了嗎?是誰放話說可以負責伙食來源的?眼前就是個現成宵夜居然還漏了。這可不像你。」
原本專心的思考關於阿貝爾、先前的回憶等等的事,完全沒注意到走得有些太快了,將阿貝爾遠遠的甩在身後。所以,當臀部被手掌襲擊的那一瞬間,差點就要嚇得跳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阿貝爾一臉輕鬆的表情,努力的鎮定下來掩蓋著驚嚇的情緒,與不知為何有些燙的耳根以及加速的心跳。
「我只說負責打獵物,沒說一定要撿起來吧?那頭上的香菇有點噁心,你就撿起來處理一下吧。宵夜就吃你的,啊不對我是說你烤的兔子。」
胡言亂語了一串,完全不知道自己講了些什麼,只能隨便看了看四周的樹叢,假裝對在草間跳躍的蟲子很有興趣。看天看草看蟲子,就是不看阿貝爾。
不懂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像先前被對方偷親了臉頰、這種該一槍斃了他的行為,居然讓自己完全沒有想宰了他的想法,只是微微的有些......這種感覺,是害羞?
沒道理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剛認是沒多久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即使是個英雄救美......咳,是英勇救人將自己喚醒的男人,也沒道理這樣就喜歡上了,又不是在上演什麼沒有新意的愛情戲。甩了甩頭不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情緒。
「那兔子你就好好料裡啦,晚上我等著吃。」偷瞄了一眼阿貝爾因為好奇而湊過來的臉,不知為何有種想揍下去的念頭,順手捏了對方的鼻子。見對方立即反應用手摀住鼻子,順勢拉住方才攻擊自己臀部的手,毫不考慮的直接咬下去。
看著對方跳開後要忙著護住鼻子、又要注意手上被咬的痕跡的樣子,不由得捧腹大笑,也讓自己暫時不去想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同伴就是同伴,這些事,等恢復記憶再去想吧。
「好啦!解決完一個『令人害怕的怪物』,接下來的宵夜...目標呢?」收拾了心情,繼續往前走去。
吃...我的?若硬是忽略掉後面補得那句話,還蠻令人遐思的。看著那再度死盯著草叢,硬是不肯面對自己的背影,有心想要偷戳,但手還在痛...暫時作罷。又往前走了一陣子,來到一個交叉路口,清了清喉嚨打算用另一場戰鬥來打破僵局。
無辜的笑了笑,對於被咬得手臂苦笑連連,但沒有要抽開的意思,只是臉皺成一團對艾依查庫表示他的牙齒很利。「有點像某種犬科動物,艾依查庫你該不會跟這座山丘的主人是同一種的吧?」暗暗比對了一下咬合的力道與方向,更加確信了這樣的論調。
在地圖上比了一個圈,示意艾依查庫往左邊那條岔路走。「先聲明,接下來如果又出現兔子那類的生物你可不要再衝動,留給我試刀吧。」用另外一隻手擦了擦額上不存在的冷汗,雖然是不怕再被槍指著鼻子-畢竟彼此都知道那只是個茶餘飯後的玩笑-但多來幾次對心臟也不是太好。
犬科動物?好吧,至少比兔子好...等等,阿貝爾說了什麼?「你才跟他同種啦!你跟袋子裡的那隻一模一樣啦!」看了對方手上的咬痕,毫無魄力的反擊。隨著阿貝爾的指示,踏往左邊的道路。「放心啦,接下來如果還是遇到兔子的話...」
踏上道路後,努力搜尋著阿貝爾口中所形容的犬科動物,卻只看到另外一雙紅色的大眼轉過來盯著突然闖入的自己與阿貝爾看。兔子?又是兔子?而且還是那種一點都不兇猛的褐色兔子。緊握住手上的雙槍,轉頭看著阿貝爾。
執著雙槍,毫不考慮的就扣下扳機。這下,不只那隻該死的兔子,連阿貝爾也開始到處逃竄。
「喂喂、無差別攻擊是怎麼回事阿啊啊-不是說好了又一隻兔子就給我練劍嗎你是怎麼了?不要射那裡不然你後半生-咳。」
話還沒說完就被狠狠得『重點照顧』了ㄧ番,倉皇逃竄的樣子倒有點像是在跳場滑稽得舞蹈。好不容易等到攻勢稍停,一手抵在樹上喘著氣。眼神不忘害怕得在全身上下掃了ㄧ遍,確定沒有大礙後吐了一口長氣。
驚嚇兼運動過後,全身有點沒力,乾脆就地一坐開始好好照顧包裹裡的上一隻兔子,和剛剛被流彈波及很無辜的在混戰中被殺掉的-第二隻兔子,ㄧ邊喃喃抱怨著。
「你看你,就叫你兔子留給我了你還把它打死,還差點把我也一起送回老家了你忍心嗎?再說我只是說山丘的主人是個犬科動物但我沒說中途不會出現別的怪物阿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一口氣說完一串,發覺自己話說得太快,艾依查庫在一旁露出奇妙的神情,這才閉上嘴默默處理兔子。
「其實你根本就是ㄧ隻大兔子吧我說?一點點刺激就跳成那樣,跟這兩隻挺像得...」半晌,還是忍不住吐出了ㄧ句評價。
痛快的掃射了一番,直到槍管只剩下陣陣硝煙才停下來。這下糟糕了,剛剛看到又是兔子腦袋瞬間理智斷線直接浪費掉一整個彈匣的子彈...而且還是兩個,因為有兩把槍。看著阿貝爾經過一番激烈運動,直接在地上坐下休息也拎著彈匣已空的槍走過去。準備一起坐下來,挑著眉看著一下子話變得多起來的阿貝爾,看來他真的被嚇到了,滿有趣的...咳。
搖了搖頭,看著阿貝爾似乎發現自己一下子嘮叨太多而轉去處理兔子。淡淡的用事不關己的語氣吐槽。「是你自己沒講清楚,我想這不能怪我。是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話這麼多。」甩了甩少了子彈的槍,將他們扔給阿貝爾,也不看阿貝爾有什麼反應只是看著天空發愣...要是阿貝爾沒有說出最後一句話,至少還能繼續發愣。
「你、說、什、麼?」咬著牙,也不管阿貝爾方才正在處理滿手髒汙,直往阿貝爾撲去就往地上壓住。「你說誰是兔子?你才兔子吧?你看看你剛剛那個樣子,十足十像極了到處逃竄的兔子啦!兔子才會被獵犬追著打啦!」順手拉了拉阿貝爾垂在胸前的兩撮長髮。
「這什麼、這什麼?根本是垂下來的兩片兔子耳朵啦!阿貝爾大兔子!」
手裡接住重量不對的雙槍,才剛要檢查就被壓倒在地上。愣愣聽完ㄧ串抱怨後眼神怪異地上下掃過ㄧ遍艾依查庫與自己,慢吞吞開口道。「我是不介意被你叫成兔子啦...這樣剛好ㄧ大ㄧ小的兩隻兔子結伴旅行好像也不錯,不過你壓到那兩隻兔子、和ㄧ些別的東西了。」順手用槍指了指自己被壓住得腹部,想起剛剛接過槍時得不對勁,忽略掉艾依查庫得反應稍微檢查了一下,嘆了一口氣。
「還有不是我說阿,你子彈打得很爽但灑出去得都是我的GEM阿GEM,那也是我之前工作的薪水不是偷搶拐騙你就這麼打光了你之後想要用什麼來打?空氣嗎?這點子是不錯但你得先研究怎麼壓縮它-重點是要壓縮到你的槍裡。」
把槍交到同一隻手裡轉著把玩,另一隻手順勢不怕死地又拍打了一次結實的臀瓣。
手感真得不錯,拼著多被咬幾次也要多打幾下才夠本阿,否則就白被射著玩了。看著面紅耳赤的艾依查庫,默默陷入了沉思中。
「要怪就怪兔子太多,還有一隻大兔子一直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很煩躁。」看著某隻兔子一直不怕被獵犬咬傷,持續著騷擾著獵犬,看了真是十足的......想咬他。無力的抓住那隻不聽話的兔掌,緊緊掐住免得又失控的拍打自己的臀部。「還有,我說阿貝爾你是之前有多缺美色、缺到需要這樣騷擾一個男人嗎?」
撐著一隻手爬起身,毫不考慮的就就著阿貝爾躺著的姿勢,朝著對方的腹部坐下去─當然,先把方才壓到的兩份宵夜抽走。看著對方因為腹部遭受到重擊而一副快要吐血的樣子得意的笑了笑。「這麼愛拍屁股,就讓你好好接觸屁股啊?開心了吧?」
雖然這樣報了一箭之仇,心裡舒坦了許多,但是現在夥伴就這麼一個、加上內心有些許的不捨,便象徵性的壓了幾下後就默默的起身。
伸出手,認真的看著阿貝爾。在他以為自己好心的要將他扶起來時,露出了惡意的笑容。「誰在跟你說這個。我是說,還有子彈嗎?」
「我不缺男人好嗎!」要缺也是缺你—後面這句很聰明的沒有說出口。憤慨的正抗議著,下一秒卻被剛離開手掌的臀部襲擊,倒吸一口氣痛苦的大皺眉頭,低喊出聲。
「痛痛痛…這份大禮我可受不起,不過艾依查庫,你是不是該減肥了?重力加速度之下沒幾個人承受的了吧?當然我是唯一的那個例外。」自動忽略後面那個壞心到讓自己誤會頗深的動作;以及配合著動作的極品問題。
要從我口袋裡掏子彈,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好歹要給點回饋否則心裡那個不平衡啊…
看著阿貝爾的眼神,一副明明藏著剩餘的子彈,卻不想拿給自己,深怕又落得胡亂浪費的下場 。
有些麻煩吶,要是之後都沒有子彈、難道要拿那把一點都不順手的劍?天曉得會不會不小心砍到自己。思索了一下,果然還是只有那個辦法嗎?畢竟玩心都打開了,就繼續玩下去吧。
壓下想笑的衝動,裝做一臉鄙視的樣子。「嘖!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你賺來的錢只夠買這麼一點點東西啦!真是無趣,我要走了。」說完,便搶過已空的雙槍,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聽著身後阿貝爾快速收拾、追上自己的腳步聲,露出一抹微笑。看來,與對方結伴的日子不會這麼早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