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自額頭、鼻尖和下巴不停地滴落,從沒做過如此劇烈運動的自己想必隔天一定是全身酸痛吧,自嘲的想著。
「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便想站起,沒想到腳踝卻傳來陣陣刺痛,雖不至錐心卻足以讓未反應得當的自己跌坐。
理應憤怒亦沮喪的自己卻哼起歌,甚至索性唱起來,原來人到谷底時的反常並非無道理。
唱著的同時卻想到等會兒要跛腳走山路倒是露出苦笑,『要是彼得仔在就好了呢…』不知怎麼的想起素日吵嘴的夥伴。
那位擁有稚氣臉龐及幼稚行徑卻又在某些時候意外可靠的人。
揉著踝部遙望黑幕,期許自己能在晨曦前跛回家也許才實際。
「這麼晚了還唱歌,真是閒情逸致。」有些慵懶的拖著步伐從樹叢後走出,本來就是順著熟悉的聲音而來,沒想到真是熟人,看了看坐在地的人及滾至一邊的籃球,大概猜到目前的情況不免勾起打趣的微笑:「這麼晚在打球,若不是想偷偷減肥就是有心事,我看妳兩種都有可能。」
突來的聲音令自己感到錯愕,尤其主人還是剛才徘徊在自己腦中的人物。甩甩頭,連頭也不抬的就否認一切。全然表現出自己的鴕鳥心態。
「搖頭是指兩者都不是嗎?還是不能對我說?」不以為意的挑起眉,也不求對方給格回答,撿起一邊的球把玩著走向對方「那換個問題,這麼晚了不回家嗎?」
深呼吸幾次後總算是讓自己冷靜而且接受 「眼前的人不是幻視及幻聽」後才回答起對方最後一個問題。
「有家誰不回呢?」在回答的同時尋找平時的語調想裝作沒事人, 「除非那人病了。」
沒漏看對方那幾個不尋常呼吸,在對方身旁蹲下笑著回應:「希望那人的並不嚴重,能找人幫忙治一治。」
對方突然的靠近令自己感到心跳漏了一拍,『呸呸、想太多!』急忙在腦內要自己停止胡思亂想。
「這個時候哪裡有人會治病?」像是對方說了有趣的笑話般的輕笑掩蓋自身的不安。
「恩~這個嘛~」裝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方法有兩個,一個是死馬當活馬醫,就地用現有支援及知識解決問題,另一個則是好心人暫時領回家,等隔天或日後取請專人醫治。妳覺得哪一個好?」
用狐疑的眼神望著眼前的人, 「現有的支援與知識?」環顧四周幾近只有枯木與、荒草與黃土的位置,需要考慮嗎?即使自己樂觀也是有底的。
「如果真有那麼一位『好心人』那該有多好…」不知是感慨還是嘲諷自己竟選在深夜這種愚蠢行為的回道。
沒多想便將球塞到對方懷裡,並直接將人一把打橫抱起「其實我蠻想試試就地醫治的樂趣,不過妳的選擇是後者,也只能從命了。」
才剛想抗議對方強將球塞進自己懷裡下一秒倏忽的騰空卻讓自己雙臂自然地尋找可以勾掛自己的東西。
「…… 」愣愣的望著對方放大版的臉龐,終於意識到自己竟然勾著對方的脖子後血液順間沖上雙頰,結巴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家的兩位雖然不介意也客人光臨,但這麼碗而且還是位女客人,他們可能會為妳的安全找想嘮叨個一兩句,到時還請妳別介意。」劃開大步向前走,感覺深夜的寒風吹過臉頰,突然對自己忘記帶外太感到失策。
「等…等等、」終於找回一些組織文字的能力而開口,但聲音卻細若蚊蚋, 「除了小精靈外還有誰嗎?」
在詢問的同時將為能收納進衣袋而特意編織的較薄的斗蓬批在對方身上, 「雖然沒多厚但擋些風。」
『......小精靈......?』因為對方的話愣了 一下,似乎有什麼閃過腦中,在心裡激起一波輕淺的漣漪,但來不及細想便因對方的動作拉回思緒,笑著將身上的斗蓬拉好將兩人都包住,「謝啦,如果還冷也只能稍微忍耐一下彼此取暖。」說著,便抱緊了一些讓兩人更貼近「已經很晚了,累了妳可以先睡沒關係,反正回去後也是我跟家裡的老爺還有夫人解釋。」
臉還是燒紅著但卻堅決的搖頭, 「還是聊天吧!雖然海兒沒什麼優點但給人說話解悶還是會的。」
『話說如此…』但到底要談些什麼呢?不知不覺中蹙起眉認真地想。
發現對方似乎真沒想睡的意思,甚至為自己挖的坑苦惱著,不由為對方的傻感到好笑,不過還是幫忙鋪個台階給對方下「我是聽歌聲而來,不如妳就繼續唱歌,當作今晚的回禮為我而唱。」笑著望向懷裡的人。
眨著眼愣望對方, 「這麼簡單,就唱歌而已?」怕自己過於緊張聽錯於是又問了遍。
於是自己又歌唱起,比起方才在球場上似乎嘹亮多,心想也許是風的關係卻不知是心境上的轉變。
那一夜,失眠的人們似乎隱約的聽見歌聲,被喻為風精靈的歌唱。
空曠的深夜球場,橘紅色的籃球靜靜躺在地上,風中傳來斷斷續續的歌聲,伽米總愛在萬物沉寂的夜半散步,走近將球撿起,在二分線上跳起,手腕一動,球刷的一聲漂亮進籃。
不斷的出手投籃,黑色的髮絲隨著動作晃動,『這是誰的球呢?』邊動作邊思考著,踩輕巧的步伐,將球拋入籃框,「不錯玩,改天去買。」上下拋著手上的球,『先帶回去好了,明天再來問問是否有人掉了籃球。』抱著球延著原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