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小姐手上接過任務單後就離開,看了眼內容而判斷自己能夠完成,可是大小姐卻吩咐自己要組隊,既然是大小姐的吩咐也就沒辦法了。
毫不猶豫地走到伯恩哈德的房間,嗯、這種事當然要一起分享嘛,伸手輕敲兩下,然後等待回應。
到底是那個不懂時間的人前來打擾下午茶與閱讀時間。腦中浮出三張面孔——跟自己有交雜的人不多,再整理一下各人情況之後只剩下一個當嘴巴不饒人的文獻管理員。脫下眼鏡放回盒子內,自己還不想被他抓到任何小辮子取笑。
「怎看您也不是來找我喝下午茶吧?」果然是薩爾卡多,看起來比我更不情願。
「有任務。」把任務單直接塞到對方的手裡,示意他自己看「大小姐要我自行組隊。」嘴角微微上勾「好東西當然要分享啊,你說是嗎?」
怎看您也是想要將我拖下水…
忍著不將吐槽出口,「我準備一下。」也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沒打招呼就把薩爾卡多晾在門外,提起新月,直接走出去。
「嗯。」點點頭後就隨著伯恩哈德的腳步一同走出去,也不忘問及關組隊的事「你有第三人選嗎?」
「沒有。您有嗎?」看過了任務單後,覺得只有兩人…甚至是只有一人也能夠輕鬆地完成。
「我認為…不需要有第三人。」拋了個眼神給薩爾卡多,徵求他的同意。
「既然沒有就二人同行吧,這也算組隊吧?」要不是大小姐的吩咐,我早就自己出發了......
內心默默想著,然後點了下頭,示意伯恩哈德出發。
「啊。」回應了一個單音,為了遷就薩爾卡多而放慢步速。「是去齋戒之湖,有地圖嗎?」
「當然有。」從腿包裡掏出地圖再塞到對方的手中,把帶路這工作完全交給伯恩哈德,像是想到些甚麼又補了一句「剛剛的腳速我能跟上。」
「……」已經不想要吐槽將帶路這種工作交給我的薩爾卡多了,只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再加速一下,不然日落前未必能夠到達。」
依照地圖所示,走過了無名之丘就能到達水邊。只是……有市鎮在山上,「既然是有城市的話,這山丘也該有她的名字吧?」轉頭問努力跟著自己步速的青年。
「不曉得。」淡淡的回應著並跟上對方的腳速一直走,一路上也盡量跟貼,偶然拉開了距離就用小跑追上。
維持這樣走走跑跑的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然有一種為甚麼還未到齋戒之湖的想法,但既然把帶路的工作交給伯恩哈德,那就應該相信......他吧。
…被霧氣圍繞的湖…是齋戒之湖沒錯吧?
「到了。」完全沒有懷疑眼前的是否齋戒之湖,引領著薩爾卡多到湖邊。
然後,看到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的生物殘骸。
「……」別開臉,這,應該是…
「地圖出錯了。」
望著眼前的湖就覺得不對勁,再被人說成是地圖出錯就有點不忿,在接到任務單後有好好確認過的。
「出錯?沒可能!」邊說邊從伯恩哈德的手上把地圖搶過來,拿起地圖看了又看,不久後青年的表情沉下,凝重的說「伯恩哈德......你該不會是.......路癡吧?」
這下好囉......路癡找路癡帶路。
青年有一種回不去的預感。
「您也不是因為認不到路才叫我帶路的?」反問薩爾卡多,「反正任務內容就只是尋找食材,我個人認為烏波斯之爪總比毒蛙跟蝙蝠來得好。」至少比較有嚼勁不是嗎?
「我沒想到你也是個路癡啊。」有點無奈的望著眼前的黑湖,曾經也受過烏波斯的招待,那種骯髒生物、說實話真的不想遇到,奈何這種情況......「烏波斯就烏波斯吧,至於問題的答案我不想知道。」
「彼此彼此。」看了看湖邊的環境,有點想直接說將殘骸切得整齊一點帶回去應該就可以交差了。
「…您去引牠出來吧。」
「......。」靜默了一下「為甚麼要我去?怎樣看也是你比較好吃。」
別傻了,要我當烏波斯的餌,門都沒有。
「怎看也是您比我營養豐富多了。」我去的話更沒門。天知道我真的超越了界限地恨著這鬼東西了。
在濃霧中隱約可見湖邊有艘小木船。「有船。」
「……那一起好了。」既然大家也不想成為那個魚餌,只好一起了。
不管怎樣也要把人拖下水。
然後右手一揮,甩出鋼索去穩住小船,示意伯恩哈德先上。
「我不會當餌。」雖然有聽聞過大小姐很想用我去釣怪,但總得要有人一起下水,才不會為日後帶來麻煩。
右腳踏在木板上,稍微試了一下,船身應該完好。「沒問題,上來吧。」
「我也不會。」斬釘截鐵地回應著,所謂有一必有二,而且這種吃力不討好、還要肩負被吃的風險,我才不會幹。
「好,要到湖中心嗎?」於踏上船後收回鋼索,執起船槳並把其中一支遞給伯恩哈德。
「嗯,在淺水活動的都是幼體。」而幼體是比較適合加工作為海哲食用。
接過船槳,開始在連水看起來是黑色的湖上划著船。
小木船漸行越遠,慢慢地看不見對岸,眼前也受到濃霧的遮蔽而看不見前面。
每划一下水也會聽到小木船發出『嗄吱嗄吱』的聲音,不禁想著小木船到底能否支撐著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內心不斷祈求著小木船能夠平安無事。
越接近湖中心,霧就更濃,直至小木船像碰到些甚麼似的而停下來,用木槳稍微撥弄些風去驅散霧,只有一瞬間空檔時間而看出,眼前竟然是個小島。
回了薩爾卡多一個「那您要在船上等我回來嗎?」的白眼,借了船頭的木塊加上水面的張力單腳跳到地上。向薩爾卡多示意要了鋼索繫好小船。
「現在還沒到成體活動的時間,先上來等一下吧。」環顧四周一下,發現應該是能夠尋到食物的地方。
「還是說,您想要在這兒繞一下?可能會有甚麼發現。」
「............。」默默受了一記白眼,後從腿包裡出鋼索,把小船繫好後再跳上岸,鋼索的另一端就繫於岸上的大石頭。
「你建議上岸,是知道這小島上有甚麼東西嗎?」濃霧使能見度降底,以致每走一步也需要小心翼翼,即使環顧四周也看不清楚有些甚麼。
要不是伯恩哈德提議上岸,自己應該是不太願意踏上來。
「只是知道要是留在小舟上應該會比上岸危險。要是您比較希望成為剛起來的烏波斯的茶點的話,那就留在上面好了。」
伸長手臂看不到手指…水汽過份濃郁,蠟燭不會如平常般輕易的點燃起來吧。這樣想著,在口袋中抓起小型電筒打開。
「您可以待在這兒等等,我到樹林那邊找一下有沒有能食用的植物。」
「都上岸了那就趕快找完趕快離開。」望了望一片白茫茫的四周,從口袋裡拿出面具戴上,再嘗試把功能微調至適合濃霧使用,雖然不曾試過,但於這種環境下單靠小型電筒的微弱光線也就太危險了。
只是霧太濃了,即使把功能調整後還是只可看見不清晰的殘像,這應該足夠了,至少能見到走在前方的伯恩哈德的殘影。
視線不停地左右左右地轉移,專注於兩旁及前方的事物以致忽略了地面,右腳突然踢到突出來的硬物,整個身體也向前傾倒,看不見與地面的距離,想伸手支撐卻發現絆倒自己的應該是個大箱,雙手來不及調整角度,最終整個人也趴在不知名的大箱上,發出的聲響把停留於大樹上的烏類嚇至飛走。
「……太大意了,薩爾卡多。」伸手拉住薩爾卡多衣服上的後領將他像小貓一樣拎起,放下。「有受傷嗎?」看起來沒事,就只是不知會否傷到了骨頭。
「是個箱子。」可是沒有從任何人口中得悉任何有關黑湖中存在著安放戰士的箱子的情報。
「要打開來看?」通常這種紅色被稱為寶箱的物體都沒有上鎖。
「……誰會想到這裡有個大箱啊。」站起來檢視一下義肢的活動,除了剛踢到箱子的腳趾還有點痛外,基本上也沒有任何損傷,也就跟著蹲下看著眼前的紅箱。
「你打開來看吧。」站起來並讓出位置予伯恩哈德,自己則站於一旁看著。
「嗯。」蹲下來看著應該是上鎖了的部分,不出所料,沒有上鎖。也是,隨意地在外面將扣子卡著就足以令裏面的人無法逃出。
「設計者的惡趣味…」左手食指輕輕地將扣子拉起,稍微使力將沒有緊貼的木塊分開。
「是個小鬼。」探頭看了正在用好像很舒服的表情躺在箱子內熟睡的小孩。
對外界沒有反應的人,應該也只有那一個方法。思考著該要怎樣叫醒小孩時想起了很久以前曾經有人對自己說過的方法。
想到戴著手套應該會被討厭,於是脫下來,伸出食指在小孩尚未脫離嬰兒肥的臉上輕輕地戳了一下--就像面對的是剛打起的蛋白泡一樣,輕輕地戳下去已經造成明顯的凹痕了。
「唔……」意識處在無邊的黑暗之中,突然感覺到有帶繭的手正在戳自己的臉,雖不痛但也頗不舒服,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連從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睡的都忘了。
『該醒來了。』腦海中不斷迴響著這個這句話,仿佛是順應著召喚般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陰霾的天空和……兩個陌生男子的臉。「!?」受到驚嚇而立刻彈坐起,才發現自己睡在箱子裏,剛睡醒的神經似乎跟不上大腦的反應速度,一時也做不出任何舉動,連話都忘記說了。這兩人是……誰?
對小孩異於常人的速度感到驚訝,向後一縮以稍為失禮的姿勢跌坐地上。
「記得自己是誰嗎?」詢問小孩,只見他愣了一下後吐出音節,想要走出箱子。
「不要急,身體才剛醒過來,要再次順暢地活動,還需要適應。」
看到兩人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試著平靜了心態并做了深呼吸,開始回想有關自身的情報——名字、身份、一些熟悉的人名,很流暢地流入了腦中,唯獨……自己爲什麽會在這個箱子裏這點完全想不起來,記憶也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我叫沃蘭德,」總之先回答了男子的問題,「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裡,是叔叔們救了我嗎?」
「…啊。」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應該不是重症者了。回頭看了一下表情複雜的薩爾卡多,說起來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年齡,所以不知道叔叔兩個字對他的傷害值有多高…只不過從他有點石化的反應來看,應該還是頗高的。
「我是伯恩哈德,不介意的話…」將沃蘭德從箱子中抱出來。「先這樣帶您回去吧,在這個世界的人都有個聚居的地方,然後再請別人跟您解釋這世界的事。」
聽到某種稱呼而眼角微微跳動了下,老實說在未獲得生前的記憶,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年紀,但沒想到已經是要被小孩叫做叔叔的年齡了……
「……薩爾卡多。」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吐出名字,臉上只留下淡淡的苦笑「回去先找大小姐,這件事應該要跟她回報一下。」
「這個…世界?這裡不是羅占布爾克的近郊嗎?」有些吃驚地張了張嘴,在失去記憶的期間,自己究竟是到了多遠的地方……被名為伯恩哈德的男子抱起也沒怎麼抵抗,在不清楚現狀的階段還是跟著他們走會比較好,一旦情況有變……它也在。
「這不是任何一個您知道的世界。」我也對這兒沒有太多的了解。跟薩爾卡多示意後走向湖邊繫著小船的地方,看來無法完成大小姐的任務了。
抱著沃蘭德以致無法走得太快,以緩慢的步速跟著薩爾卡多移動。
當右腳被纏著的時候,我們跟小船的距離只有3步左右,當時薩爾卡多已經在船上等候。
「…該死的!」在被牠提起來的時候,再次體驗那種噁心可怕的回憶。順手地將沃蘭德甩出去。
「甚麼?!」已經在船上等待,突然被叫住也來不及確認甚麼事,只見到沃蘭德正以漂亮的拋物線向著自己飛過來。
伸出雙手趕緊跳上岸,在沃蘭德只距離地面不到50公分時接住,接穩後才有時間望過去伯恩哈德的方向,去瞭解為甚麼要把人拋過來。
「…!」湖中生物的大眼正骨碌碌地鎖定在自己身上。是那張打從本能討厭的臉。
有點生氣,趁著雙手自由的時候提起魔劍奮力揮下去,鋒利的劍刃帶來切割細胞組織的聲音,然後就隨著引力向下跌。
「刷啦!」掉到水內後急忙的抓著那條可以作為食材的觸手,從水中冒出頭來。
「牠現在應該不會活動,要回去就快!」游近岸邊後跳上小舟,對薩爾卡多說。
「嘖!」抱住人趕快跳上船,把沃蘭德輕放於船上,抓起其中一支木槳塞給伯恩哈德。
「你划船。」邊說邊從義肢拿出專切斷鋼索的小刀片,把繫於大石和小船之間的鋼索立即切斷,在伯恩哈德划船的期間把鋼索解開並收起,然後再加入划船的行列。
「剛才的是……?」感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坐在船上了,趴在船邊看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水底的湖面。
「鳥波斯,我以前曾經跟牠作戰過。」手上加快速度,終於來到另一個岸邊,馬上跳下小船,抱起沃蘭德,將觸手交給薩爾卡多,沿著來的時候所作的記號快步走向大宅。
「好、好的。」捏緊了男子的外套,眼睛依然看著距離越來越遠的漆黑湖面,自己竟然在被那種怪物包圍的地方沉睡著——遙遠的記憶中雖然有著戰鬥的記憶,卻不記得是否有見過如此龐大的敵人,這個世界詭異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必須獲取更多的情報……現在也還不知道幫助自己的兩個男人是敵是友,就先去他們口中所說的『大宅』吧。
儘管沒了記憶,戰鬥的方式仍然牢牢地記在了身體裏,一旦有危險自己也能隨時脫身。
「嗯、意外收獲。」坐在椅子輕晃雙腳,雖然臉上還是沒有甚麼表情,但也難掩撿到新戰士回來的愉悅及興奮「歡迎,沃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