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下雨了。」雖然發現,但還是將窗戶打開,想藉著下雨的涼意讓環繞在房間的悶熱感降低。
但開了一陣子卻發現--雖然下著雨,卻沒帶走夏天的悶熱感,反而讓人更加煩悶,有種想直接在雨中跑步的衝動。
漫無目的的閒晃著,中途與隊員們打招呼、閒聊、擦身而過,也被隊員攔住問了些調查資料的問題,也因此邊走邊專心思索著。等到完全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在訓練場的門口。
「--還是很習慣地走到這裡了阿。」雖然語氣似乎帶了點無奈但湛藍的眼神中卻沒顯露出。
但想當然、因為這場午後雷陣雨的關係,訓練場不似以往的熱鬧吵雜,空蕩且靜謐,只剩下雨在落下時所產生的滴答聲。
經過短暫的恍神後,突然想起了平時常與自己打鬧的雙生子後輩--
「...去找找那兩兄弟好了。」
決定後思考了一會兩人現在可能會待的地方,迅速地決定去雙子的房間碰碰運氣,便轉身朝那方向走去。
「--弗、咦?」直接走進後輩的宿舍,卻發現裡面昏暗得像是沒人在一樣。「--不在這嗎...?」一手插在腰間,一手抓了抓頭髮,正欲去找找其他可能的地方時便聽到細微的聲響--
「...。」眼睛眨了眨適應房內的昏暗後,循著聲音走到雙層床舖旁,朝上舖一望,便發現--自己找尋的雙生子正擠在一起熟睡著。
盯著兩張睡臉考慮著要不要把吵醒,最後、還是在後輩的書桌坐下,翻看著兩人放在桌上的教科書。
好熱...模模糊糊的思緒中只有這個單詞。調整了姿勢,而手摸上了另一人身上單薄的布料。明明知道貼在一起似乎會更加難受,但還是下意識的翻了個身。整個人半壓在兄長身上,然後逕自調整成勉強稱的上舒適的位置。
感覺到氧氣有些難以汲取而強迫的從睡夢中脫離,睜開眼看見自家兄弟半個人都壓到自己的身上,這就是為何呼吸難受的原因吧。無奈的將弗雷推回,坐起身揉揉臉讓腦袋清醒些,聽見書本翻頁的聲響而拉了注意,「誰?」
「唷、伯恩。」抬首回應從上舖探出頭的後輩,並朝對方擺了擺手。
被推開而醒了過來,原本想要抱怨卻在聽見里斯的聲音時楞了楞。一手揉眼一手稱起身子,然後湊了過去。「前輩,不是放假嗎?」
「放假?喔、因為這場雨嗎?」原本歪著頭回問,但馬上想到了窗外的情況,並轉身望了下,這才發現雨已經比方才小了很多。
「不說這個,弗雷、你的教科書...白的跟剛拿到一樣阿。」轉過頭繼續望著還壓在伯恩哈德身上的弗雷特里西,就著還拿著書的手晃了晃。「...不會你的筆試都沒及格吧?」
「課本教的一點意義也沒有,而且有伯恩哈德在考試什麼的才沒有問題…」心虛的縮回腦袋,逃避里斯充滿戲謔的眼神。
「話不是這樣說,弗雷你多少也該讀點書。」回頭抬手拍拍那打算躺回去的腦袋,雖然平時總是會這樣嘮叨著那不喜上課的弟弟,但考試將近也還是會選擇幫忙惡補抱佛腳。
「對了,前輩你怎麼想到過來?」再次將注意放到那坐在書桌前的里斯,窗外雨滴的拍打聲也在此時停歇,微微的光線從雲層透出。
「公文看煩了,所以出來晃晃。」將書重新放回桌上後起身,靠在桌邊手環抱在胸前,理所當然說著也沒有打算解釋出現在後輩房間的原因。
「不過伯恩你也不能一直幫著弗雷,這樣他以後會只知道往前衝的。」其實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資格說人,但或許是因為看到弗雷明顯逃避的動作,讓人忍不住想繼續,所以故作嚴肅地對雙子的哥哥說著。
「往前衝什麼的我才衝不過前輩…」瞇起眼後又稍微的探出了頭。說著真不懂為什麼女孩子們會喜歡前輩這種類型的男人,除了任務衝第一之外,平常最喜歡的運動居然是跑步…。
或許是覺得太失禮,所以伯恩伸手把自己的腦袋給推到一旁。
「……我會多多注意的,不過弗雷也就體力這點比較能拿出來提。」將弗雷的頭推到一旁中斷他這樣繼續說下去,雖然還是沒有得知為何里斯前輩晃會晃到我們的房間,但畢竟是前輩也不好說什麼。
「有體力哪裡不好-」上半身被推開,於是抗議似的以腳踢了踢伯恩。兩人就這樣在上鋪打鬧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里斯前輩的藍眼睛透露出無奈的神情。
「體力好阿…」有些好笑的望著在狹窄的上鋪打鬧的兩人,突然一個想法浮出,眼底也因此閃過了一絲後輩們沒看到的狡黠。「不過…或許是因為剛睡醒?」
「才不是、就算訓練結束一定我也還有體力能贏前輩!」完全沒有已經傻傻咬著魚餌上鉤的自覺,聽見伯恩嘆了口氣後將自己給拎回了不至於摔下床去的安全範圍。
「喔?」不著痕跡地淺笑。「那、精力充沛的弗雷特里西要不要現在跟前輩出去跑跑步?」剛下完雨跑起來應該蠻涼的。
「跑就跑-咦?」一時衝動而沒能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帶回神過來時露出了少許呆滯。然後眼巴巴的轉頭看向一旁的兄長想尋求協助。
知道弗雷著了前輩的道而搖頭輕嘆,已經來不及騎虎難下了啊、弗雷。「……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走吧。」
揉揉弗雷的頭之後率先翻下床著地,將睡衣換下穿上訓練生的標準制服,「弗雷,動作快點,別讓前輩等。」扣著襯衫的鈕扣扭首不忘催促還傻在床上不動的弟弟。
「明明是休息的日子,前輩你好奸詐-」在反省自己前先選擇了抗議,但還是從床上跳了下來,順從的接過伯恩丟過來的衣服並胡亂套上。
「嘖嘖這什麼話?我可是為了要鍛鍊你們的體力才這樣提議的?」雙手插在腰上搖了搖頭,語氣真誠的有如這提議真的是為了後輩,完全沒有摻雜著一點私心成分。
「況且...弗雷你都說跑就跑了,不會現在想反悔吧?」
在問的同時走近正跟衣服奮鬥的弗雷,抬手隔著衣服戳了戳他的額頭後,不等回應便直接往門外走去。
「我是很想反悔…伯恩我只是說說而已。」邊拉著褲頭往旁邊跳開,已經著裝完畢的兄長收回了手、並交叉在胸前。在那視線中快速的打理好儀容,甚至要比平常還快上幾分。
和弗雷走出房外與前輩一同去到了訓練場,雨後的場地是潮濕但並不影響跑步的行程,跟著前輩一起稍微做著暖身,既然都來到了這裡,那麼就盡力的投入訓練裡頭吧。
「那麼--開始吧!」邁開步伐起跑,而兩個後輩也隨著自己的腳步跟在身後。因為剛下完雨的關係,空氣中充滿著被洗滌過的清淨感,原本籠罩天空的闇色烏雲也逐漸散去。而在跑步的同時,迎面吹來的風平撫了原本有些煩躁的情緒,有節奏的調整呼吸,不知不覺地加快了跑步的速度。
跑步這種事,是只要產生排斥便無法再好好前進的訓練。於是也放鬆下來加快腳步想追上那領頭的背影,但是卻被伯恩揪住了領子。「唔!」
「別跑那麼快,體力會過於消耗。」到後來就會變成逞強的在跑這個場地,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變成這樣?語畢後鬆開手與弗雷並肩跑著。
「保持自己的速度就好,不用和前輩過於較勁,知道麼?」
「知道了-」雖人嘴上回應著但腳步卻一點也沒有放慢的跡象,甚至在里斯前輩偶爾轉頭調侃幾句時爆衝起來。
沒一會就聳著肩、彎著腰、拖著腿、喘著氣,落在兩人後頭好一段距離。
注意到弗雷愈趨漸慢的情形當回過神回頭望過時,發現他已離自己和前輩有段不小距離,果然與自己預料的一樣麼……暗自的嘆氣對於這樣的情況並不感到意外,而不著聲色的放慢速度,直到弗雷跟上。
「……早就和你說過別和前輩一股腦的較勁了。」
「我、才沒有、是...哈你們啊-」一句話也說不好,但卻一點也沒有要休息的樣子。只是咬著牙,配合伯恩的步伐繼續前進。
雖然跑在前頭但仍不時的注意著後方情況,在聽到弗雷與伯恩的對話後笑了下,頭也不回地朝著弗雷喊道。「如何?弗雷?需要停下來休息嗎?」看似關心的話語含有一絲絲挑釁的意味。
「-不需要!」儘管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但還是因為不服輸而倔強的提起最後一點力氣衝刺。但結果就是呈現大字形的躺平在跑道上,連動動小拇指的力氣也沒有。那雙藍眼睛背著光,漾著令人牙癢癢的情緒,像是在看著有趣的事物般。
完全沒掩飾眼中的興趣盎然,氣息完全沒有一絲紊亂的走近已經躺平的後輩,並在走到對方的頭上方後蹲下俯視著。「看來還要好好鍛鍊阿,弗雷?」笑開的望著氣喘吁吁的弗雷特里西。
「感謝前輩的指導。」這次跑的圈數稱不上是大量,但如果用超乎負荷範圍的速度去跑,後果像弗雷這樣便不是過於意外。
伸手拉起倒在地上的弗雷並遞過手帕給他擦汗,「還好吧?」
「不好、一點都不好-伯恩哈德我快餓死了...」抿起了唇,整個人趴在兄長身上。一點也沒在意兩人身上滿是熱汗,沾在彼此相觸的皮膚上只是更為難受。
「前輩、你每天都這樣跑不累嗎。」除了正常訓練外,在訓練場上也常常能見到里斯慢跑的身影。
「恩?習慣了。」邊回答弗雷邊直接坐在訓練場的跑道上,雙手往後撐著,抬首看著逐漸暗下的天空打算稍作休息。
抬頭望向有點暗淡的天空,想著現在的時間應該差不多是用晚餐的時間,而弗雷也餓了那麼這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前輩,我們要去餐廳吃飯,接下來你要怎麼打算?」
「恩--去吃飯吧!也差不多餓了。」思考一下站起身,將手遞向還坐在地上的弗雷。
伸出手,讓前輩將自己從伯恩身上拉起。然後自己再回頭去拉起兄長,三個人手牽手的模樣似乎有些傻氣,但自己並不以為意。「如果是比吃飯的話,我一定就會贏前輩了。」
「噗哈、這我倒是不能否認。」忍悛不住的笑出聲,背對著夕陽拉著兩個後輩朝餐廳走去,弗雷在聽到自己的回答後也笑開了,而伯恩掛著淺淺又有些無奈的微笑,在空曠的訓練場迴盪著三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