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伊琺約好今日，所以特地排休。
─今天感覺沒有很熱....
剛才準備離開寢室時，順便看了一下窗外的天氣。
.....算是好天氣吧。

依照約定時間，穿著往常休假時所套的便服，經過長廊下了樓梯，步出宿舍大門。
一走出去就看到熟悉身影。
「....久等了。」
見到對方已在樹下等待，走到大樹旁邊說，並釋出習慣性的溫和微笑，「午安，伊琺。」

「午安。」點頭向米洛問好，看見她不同於平常的穿著時，愣了一下。「便服...很好看。」因為不常看到，感覺挺新鮮的。
轉個身向著大門，用手指了指示意。
「啊、妳吃甜食嗎？」邊走邊問道，「之前巡邏時，我在市集看到一間咖啡店覺得還不錯...如何？」

聽見對方的稱讚，瞬間呆愣了一下。
「啊.....」
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有些臉紅。
「謝謝....不過平常不常穿。」

畢竟休假少，偶爾才穿一次。也只有幾件這種便服而已。
─所以是要去....?
跟著伊琺腳步，走在旁邊，並聽著她所說的話，看了看對方。
「嗯，都可以。」其實她決定就好，自己蠻隨意的，「.....甜食我喜歡吃。」

要不然那天就不會拿布丁給她....
講到這裡，頓了一下。
對了那天的布丁─
「結果....那天給妳的布丁有散掉嗎....?」
突然想到這問題，輕聲問。

布丁？
聽見時不經意地笑出聲，「完全散掉了喔。不過，還是很好吃。」走在她身旁，「啊，今天吃的一定不會散掉就是了。」

街上的民眾來來往往，帶著喜悅的表情，享受著難得的好天氣。最近都下雨，人們也悶壞了吧。
「....要是這樣的日子能再久一點就好了。」
像是想起什麼，喃喃自語。

結果布丁還是....散掉了啊....
有點懊惱，不著痕跡微蹙眉，內心暗罵自己那天的粗心大意。
─早該想到的。
不過她說好吃那就......

耳邊的話語令自己又愣了一下，還反應不過來她是在講什麼。
「....妳說天氣嗎?還是......?」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今天雨停了但也沒出太陽。
沒有想太多，又問。

天氣....嘛，很像她會講出來的話。
眼前的這個人總是單純地令人不禁莞爾啊。要是能夠像她一樣有多好──
打斷了思考，「我是說、像這樣...和平、安定，沒有戰爭，看得到人們笑臉的日子。」

「或許每個人的心裡仍然藏著一些苦痛，但卻能夠望著陽光，繼續朝未來邁進的日子。」腳步沒有停歇，「就像……晴時多雲的感覺。」

說罷，發現自己講得有點忘我，停頓一會，「抱歉、明明是開心的日子我卻講這種話──」還真有點殺風景。

「.....和平....每個人都希望吧。」
─安定，沒有戰爭.....
這是大家都期望的事情。
包括自己。

「不用道歉的，跟妳出來我很開心。」
扯出習慣的微笑，笑著回應。
而且，「妳說的也是事實.....晴時多雲.....」是不錯的形容。
─假如媞娜在的話，她一定也是會這麼說。
這也是她希望的。

「就說妳笑容很好看啊，所以要笑著迎接每一天....」
─笑，才會帶走不愉快。
保持笑容繼續說道，想到上次說過的話，又指指自己的笑臉。

米洛的笑，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記得從小到大，也常常聽到鄰居的耳語──說自己總是不笑，卻也不哭，板著一張臉，好像沒有任何情緒。大概是，父親的訓練吧。
摸了摸臉頰，「我……不曉得。」笑起來很好看？沒什麼人這樣說過。

仔細想想，身邊的人似乎都時常帶著燦爛的笑容。米洛、諾達姆、桑緹亞……他們的笑容總能帶來力量。
「嗯、我會努力的。」讓自己常笑。

停在咖啡店前。店裡沒有很多客人，黃光照出暖洋洋的感覺。
「總之現在，先吃下午茶吧？」

「嗯。」
聽她這麼說，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隨著伊琺來到她說所的咖啡店前，從店外望進裡頭。
....是這家店吧?

─看起來，似乎真的不錯。
氛圍是自己喜歡的。
像是想到什麼率先走上前，輕推開門，側身轉頭笑著看向她。
然後，有點玩鬧性質地孩子氣向伊琺比了個〝請〞的手勢。

對於米洛突然貼心的舉動愣了一下。
「謝謝。」然後，回以微笑。

在服務生的領導下來到窗邊的兩人座。

看到伊琺的笑，臉頰又不自覺微紅了一些。
抓抓掩飾自己臉紅的證據，跟著服務生到座位旁。
向服務生道謝後，拉了椅子坐好。
所以...要吃什麼.....?

剛剛也沒有多想，也沒有稍微考慮。
拿起桌上擺放的菜單開始看，才發現有點難選擇。
有簡餐，不過對自己來說份量應該有點多。
─....還是吃少一點...簡單就好....
看著手上的餐點條目微擰眉，有點糾結。

看了對方糾結的表情，偷笑之餘，也迅速瀏覽了菜單。
服務生在一旁，稍微傾身說道：「若是不知道要點些什麼的話，可以試試我們的兩人分享餐。」指著菜單，「任選三份點心和兩杯飲料，很划算喔。」

在內心盤算半晌，抬頭問米洛：「這個....如何呢？餐點部分就讓妳決定吧？」因為沒什麼特別喜好，便讓她作主了。

「喔.....好。」
正在猶豫，聽到服務生所說的分享餐，再聽到伊琺的問句，微頷首答應。
三份點心....
這樣點餐對自己來說還比較容易。

至少不用糾結老半天。
那就，「一杯飲料是紅茶，然後一份蜂蜜鬆餅、一份焦糖布丁，還有.....」
向服務生說著，然後頓了一下，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伊琺。

「.....最後一個讓妳點，想吃什麼?」
─自己都點了兩樣了....
抬頭，微笑問她。

「啊、我要....」低頭瞄了一眼菜單，「布朗尼冰淇淋，然後飲料是伯爵奶茶。」
一講到甜食，選擇就像小孩一樣，跟平常的自己完全不同。畢竟很少吃到，能夠有這樣的機會，得要好好把握才行嘛。

服務生復誦了一遍餐點，確認過後，收走菜單便離開了。
氣氛又陷入有些尷尬的沉默。
其實很少和「朋友」出門用餐，再怎麼說，以前能稱得上是朋友的，大概也只有蕾斯莉吧。面對這樣的情況，顯得有些內向。

「....其實我、不太懂這種事呢。」尷尬的笑笑，眼神飄往窗外。「一直以來都沒什麼年紀相近的朋友，要說聊天，也不知道能聊什麼。」
像這樣，和別人一起出來吃飯閒逛，還是第一次。

對方所說的讓自己微愣，然後看著她望向窗外的舉動，莞爾。
不太懂是.....?
「就，可以隨便聊......」
笑著出聲說道，心裡有些疑惑，微挑眉。
─一直以來? 「......小時候也沒有鄰居或玩伴之類的?」

小時候。
那是個敏感的詞語，只要一聽見，就會觸動藏了很久的回憶。視線轉回前方，看著米洛。
──她是個，可以相信的人吧？

「如果不是濱海城鎮的住民，應該就沒有聽過『瘋子伊凡』的傳聞。」
小口啜了開水，與其說是對著米洛說話，不如說是一個人自言自語。「他們說我的父親有病，事實上他只是個過度狂熱的激進派；只因為對國家的熱情超乎常人，就被完全的排除在社會之外，挺荒謬的、是吧？」

「但人們，總是不能接受異於自己的存在啊。」
在服務生送上餐點及飲料時，刻意壓低了音量。不敢面對眼前的人，視線飄忽不定。「我還是有朋友的，只是，因為住的地方不同，再加上一些私人的原因，我們也很少見面。」
相同的人會被彼此吸引。這也是為什麼，自己能和蕾斯莉順利的來往。

─好像問到有點沉重的問題。
家不住濱海，所以真的沒聽過。
先是聽到她的問句，搖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然後安靜地聽著坐在對面的她，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事。

─人們不能接受異於自己的存在.....
就像安潔那樣。
想到等同於自己半身的墨洛卡，小時候因她的外表而和她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微蹙眉。
心裡肯定了這句。

「喔.....」
應了一聲，表示有聽懂。
所以和朋友少見面....
不過，「.....和桑緹亞、諾達姆他們，不會聊不來吧?」這樣，他們也算朋友吧?

之前去寢室找她和桑緹亞時，三人聊天也看起來還好。
「那以後多帶妳出來逛逛，就不會不知道要聊什麼了。」
有點開玩笑地笑著說。
「這樣我得多準備一些吃的給妳.....」看到服務生送上餐點，食物將前幾天的思考連結在一起，「我那邊還有甜粽......」

「...能和大家相遇，我很開心。」
看出對方的憂慮而如此回應，也拿起湯匙挖了一口布朗尼冰淇淋。「這樣的幸福一旦不注意就會稍縱即逝，所以，會更努力地去把握住。」

「話又說回來，」無奈地笑笑，「一直吃下去的話身材可是會走樣的喔？」聽見她再次談起食物，忍不住開口提醒。
一邊吃著的同時，腦裡還盤旋著不久前想起的名字。戰爭時期的自己和死人沒兩樣，記憶裡卻還留著一個與米洛特別相像的人──只是撤軍後，便再沒有看見。
「雖然這麼問很冒昧，但....妳有家人也在軍中的嗎？」

「多吃一點，訓練時才有精神啊。」
依然打趣地回她，拿叉子叉了一塊鬆餅。
但發現鬆餅重量太重可能會掉下來，只好改用手拿著吃。
咬了一口手上的食物，聽到她的問句，愣住所有動作。
心口某個地方像是被狠狠地敲了一記。

─第二軍.....
之前就有想過，同樣是第二軍團的伊琺可能會問這問題。
眼神開始浮顯出只有在這話題才會出現的黯淡神采。
可是自己....
「.....嗯，有。」

─.....說好了，要笑。
吞下嘴中的食物，向她露出微笑想掩飾自己眼底的負面情緒。
「媞娜‧雷恩斯，是我唯一的親人。」
不過唯一，已經成了過去式。
老實報上已去世妹妹的名字，極力想讓說出的語調正常一些。

「媞娜是我妹妹....有人說我們長得蠻像的。」畢竟是姊妹，「不過她留長髮。個性有些活潑，可是偶爾會有小小的固執....」
想了想開始形容，卻不是這麼輕描淡寫帶過。
「她之前跟妳是同軍團的，妳有看過?」
要不然，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在瞬間捕捉到了對方一閃而過的神情，發覺到這是個不太好的話題。
但她又丟回一個問題，頓了頓，還是決定回應。

「只是稍有印象.....那一次戰爭，我並...」
該怎麼講才好呢？總不能直言說自己像個死人一樣，根本沒在注意周遭情況吧。「我與同軍團的人沒有更深的來往，那時候、遇上了一點事情。」
但是，對於那個人，還是記在心裡了。

「她是個很開朗的人、嗯。」
衝著沒表情的自己笑，那時候，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便轉頭離開。更之後，只在戰場上偶爾會瞥見她奮戰的身影，卻再沒有交集。
「.....是妹妹嗎...」那就能解釋這種熟悉的感覺了。「那她現在如何了？」

－是嗎.....
「開朗.....連妳也這麼覺得。」
所以愛笑的她也至少有帶給她一些印象。
又吃了一口鬆餅，微笑說道。
－然後，她所說的事情是.....?

本來想問，卻因她下個問句，身體有點明顯地震了一下。
咬著嘴裡的食物，緩緩嚥下。
黯然及自責的情緒無法克制湧上，刻意看向窗外景色，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顯現脆弱的眼神。

「我....沒保護好她。」
沈默了下，輕聲出口。
「.......戰爭結束的前幾天，她陣亡了......」
－......說好了，要笑。
吸口氣將手上最後一部分的小塊鬆餅丟進口中，吃完後雙眼視線轉回坐在自己對面的伊琺身上，再次扯出笑容。

「不過，她希望我帶著笑容走下去......我會試著照著她的話去做。」
邊說，低頭拿起刀叉把其它還沒動的鬆餅切成小塊，分一些到小盤子裡。
「這鬆餅蠻好吃的，這些給妳。」
像是轉移話題，將裝著切好鬆餅的盤子輕放至對方面前的桌上。

「....我很抱歉。」
提到了至親之死，雖是無意，終究心裡會有歉疚。「但是我想──」
原本想要說些什麼的，似乎是發覺不太禮貌，便又收回。看著對方難過以後，馬上再次微笑，總感到有些奇怪。
很勉強吧，為了這樣的「約定」....

把盤子稍微往自己這兒拉近，卻也沒有動手。
「我覺得、還是要給自己難過的時候。」
這麼說是有點多管閒事了，但，不希望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我──我能懂妳的心情。媞娜她....並不是希望妳強顏歡笑，而是，希望妳在傷心以後，能夠擦乾眼淚，再次真心的笑出來吧？」

要是一直憋著負面情緒，用笑容去掩蓋的話，那些想法，會在某天因為無法壓抑爆炸的。
很單純的想法，也是回國時，給自己立的目標。
雖然很痛苦、雖然很悲傷，日子還是得過。黑夜過去，太陽會再次東升，最重要的並不是迴避感傷，而是面對著它，大步邁向未來。

人們總是會將至親的死與自身犯下的錯誤連結。
這樣子的猜測或許是錯誤的，然而，米洛散發出這樣的感覺。
「請不要.....過於責怪自己。」音量轉小，頭低了下去，「妳的妹妹，還有那些陪著妳的人，不會希望見到這樣的妳。」
──我也不希望。

真正的笑。
─現在這個，不算嗎?
聽見她的道歉，輕搖首，還是微笑。
「謝謝.....」

小聲說出道謝，眼裡的黯淡褪了一些。
至少有壓回不小心溢漏而出的負面情緒。
「....我....會盡量試試。」
像她說的，不要那麼強顏歡笑。

在撩亂季前哭過一回，現在的自己則是....
難過、自責，卻沒有想哭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
也不懂。
但想到時，就是那種深入心坎的痛。

畢竟媞娜是在那麼近在眼前的地方。
伸手卻抓不到，然後失去。
....還是，沒有勇氣吧。

除了分給她的鬆餅，自己將剩下的吃完。
轉戰焦糖布丁。
先喝了一口自己點的飲料後，像個小孩一樣咬著湯匙，看向布丁。
「.....伊琺，妳最喜歡的甜食是什麼?」
腦海中突然想到的問題，孩子氣地隨口問問。

假如她說喜歡布丁，也可以分她一點。

看了米洛一眼，眼裡還是有些擔心，卻不再講下去。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本人自己慢慢處理吧。
然後，慢慢吃起鬆餅。

聽到對方的問句，抬起頭，愣了半晌，指指自己面前微融的冰淇淋布朗尼。
「雖然咖啡因過敏可是....我很喜歡吃巧克力蛋糕。只是、偶爾吃一下、應該沒關係。」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為是蛋糕所以...含量大概比較少...吧？」
其實她不知道。畢竟從小到大不常喝咖啡也很少喝茶嘛。
──如果過敏的話就，嗯。

「妳不要吃了晚上睡不著.....」
蹙眉，但表情是微笑的。
含著湯匙，將布丁又遞到她面前。
─這個她也沒嚐過。

「焦糖布丁，妳挖一口，剩下我吃。」
沒多想又將自己的食物讓給她先吃。
講完後腦中又在思考別的事情。

巧克力蛋糕.....
─那以後要送也只能中午送，晚上她不能吃咖啡因的東西...
「....妳的過敏是指....?」

「睡不著倒是還好，看點書，很快就能入睡了。」停下進食的動作，喝了一口奶茶。「別都把東西塞給我啊──妳這麼瘦，要多吃一點才有力氣。」
有模有樣地學著食堂阿姨講話的方式，然後笑出聲。

說完，象徵性地挖了一小口布丁後，把它推回去。
「至於過敏嘛....」不疾不徐地吃著冰淇淋，「症狀有很多，胃痛、乾嘔、焦慮、胸悶都有可能。有時候情緒會變得很不穩定，到了頭痛、幻覺就是很嚴重的狀況──我還沒有發生過。」
無奈地攤開手，孩子般地、失望的說，「不覺得這樣很可惜嗎？我愛吃的啊...很多都有含咖啡因呢。」

偶爾還是會任性一下，即使不舒服，也要吃個幾口。「持續不久，不過，若是晚上發作，就會很難入睡....」

「竟然學阿姨講話....」
聽到熟悉的模仿語氣，又看到她笑，自己也笑出聲。
─多吃一點....
之前去健康檢查，醫療部的人好像也說自己過瘦了。
不過最近的食量真的是有點小。

─過敏聽起來好嚴重。
「什麼可惜.....能避免只好避免了，要不然都每樣吃一點。」
這樣咖啡因不會很多吧?
「可是假如偷吃的話.....下次睡不著，可以來敲我房門。」

邊解決布丁，打趣地說。
「.....我陪妳熬夜。」
反正最近有時候，還是會被惡夢嚇醒。

「──我晚上，除非意外，不然不會吃東西的。」莞爾。「...要記住喔？」
將最後一口冰淇淋吃進嘴哩，剩下的布朗尼，示意對方一起分享。

....去敲她房門.. 這好像違規了嘛。
在心裡想了好一會兒，笑著看著對方，饒富意味的眼神。「再犯錯下去，妳訓練場都要跑不完了。」

聽她所說的同樣莞爾，並將布丁吃完。
─嗯?
「嗯，會記住的。」
看她讓出的布朗尼，點點頭，開心地挖了一口。
─但.....

除非意外.....?
「像那天送布丁那樣?」
這樣會不會讓她晚上常吃東西....
微蹙眉思考，又聽她這麼說，雙眼望向她。
「跑訓練場剛好可以鍛鍊身體。」

不過自己不是常客啊。
咧嘴向對方笑了笑，咬著的湯匙差一點掉。

...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把生活上的習慣都告訴她了。
聽見對方的問句，點點頭，「是啊、那次算是特例。」畢竟是布丁，感覺放到隔天才吃，會不健康。「偶爾一次也無妨嘛。」

「以後也可以常來我們寢室聊聊天啊？」
右手撐著臉，歪頭，「晚上我也只是在看看書、寫日記，多個人總是會比較熱鬧。」
如果是桑緹亞的話，也會很開心能一起聊天吧？

聽伊琺似乎是隨口的邀約，愣愣地點了點頭。
─送走小黑之後，好像也沒再去過他們的寢室。
....那以後無聊可以到她們寢室串串門子也好。
內心提醒自己，接著喝了口最後才要解決的飲料。
「原來妳有寫日記的習慣。」

平常軍中生活，自己覺得單純。
以目前和她相處，感覺她的個性，應該是寫一些心事吧....
「...那今天吃下午茶的事可以寫進今天的日記裡了。」
笑著又是開玩笑，這次開自己的玩笑。
「例如寫〝米洛都吃很少〞之類的.....」

「不、那種事情，直接跟阿姨講就好了。」
說完，停頓半晌，開玩笑似地說：「我要寫...『比我高又比我瘦，卻一直把東西推給我吃，這種人真是要不得』──之類的。」
嘛，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稍微側過頭望著窗外，初夏的陽光讓街道隱約閃著光芒，即使是喧鬧的城市，也有無以言喻的美麗。
身為軍人，能有這樣子悠閒的下午，稱得上是幸福了吧。
這般想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假如是跟阿姨講，自己要多吃很多東西.....
雖然是開玩笑，但想到這裡就有點害怕。
「就想說，妳多吃一點....練習的時候才有體力啊。」
搔搔後腦笑著回應，卻忘記剛才她說的，〝自己比較高比較瘦〞這句。

然後，看著她望向窗外，所釋出的微笑。
....就說她的笑容很好看。
這次沒有說出來，同樣扯起微笑，靜靜地看著她。
短暫的沉默。

沒有很專心地應了對方的話，半晌後才突然轉過頭，「差不多可以...走了？」
差點看街景看到出神了。

把奶茶喝完後，等待米洛的回應。

短暫沉默的時間，視線都放在對面望著窗外的身影身上。
直到她突然轉了回來。
像是做錯事被抓到，但其實也沒有做什麼。
臉頰一熱，染上一層紅暈。

「嗚喔.....嗯。」
搔搔後腦，微垂首，將雙眸從對方轉到自己未喝完的飲料上。
「好.....」
在她喝奶茶的同時，同樣地把屬於自己的紅茶喝完。

並沒有感受到對方害羞的神情，只是自顧自地拿起帳單，往櫃檯走去。途中還轉過頭看了一眼米洛，表示自己請客的意願。
然後，兩人一同走出咖啡廳，朝著宿舍走去。

以後、再找個時間一起出來逛逛好了....
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留在心裡，就像是給自己許下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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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破百!!!下次來破紀錄!?(XXXXXX

中之： 太恐怖....以後我們用GOOGLE文件先打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