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停留得越久承受的風險越大,但是以卡瑪的身分,能夠像現在這樣停留在諾克薩斯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旅館房間的書桌上堆滿了她四處找來的書籍,紙頁跟封皮層層堆疊,幾乎要把魂之啟者給掩埋。
書本的內容並沒有統一的方向。政論、歷史、兒童繪本、甚至有幾封私人書信,那是她從一個街童的手中要來的,以兩塊麵包作為代價。卡瑪其實並不期待這些信件能有什麼實質上的價值,但是在這裡,黑色的諾克薩斯,連一個挨餓受凍的孩子都被訓練得無法接受純然的善意。
雙眼因為長時間的閱讀而酸澀,但是魂之啟者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書本。
要與敵人抗爭,首先必須瞭解你的敵人。然而除了這樣的信念之外,卡瑪越是試圖了解諾克薩斯的人民,越是感覺迷惘。她所讀到的文字、聽見的話語,永遠都是煽動鬥爭的挑釁。
當然,諾克薩斯崇尚權力與暴力眾所皆知,但是卡瑪發現這理的情況遠遠超過她的想像。她以為鬥爭的風氣是諾克薩斯的軍政府所營造的城邦形象,但是在親自走進諾克薩斯的街道之後,她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估了這座城邦。
卡瑪永遠也不能想像,怎麼會有母親鼓勵自己的孩子參與鬥毆,甚至驕傲的向鄰居炫耀她的兒子挖出了向他挑釁的男人的眼珠。
年輕女孩的男友在街上被人襲擊,而那個女孩子卻在男友倒地的時候朝他吐口水,並且笑著挽住了襲擊者的手腕。
好像只要不危及性命,所有的爭執與打鬥都是被允許且鼓勵的。甚至在許多的時候,人命也不是真的那麼重要。這裡的律法形同虛設,所有人遵從的是另外一套規則,那是權力、財富與力量的絕對優位,只通行於諾克薩斯的黑色教條。
「到街上去了嗎......」有些擔心的喃喃自語,她站起身,披上隱蔽的黑色斗篷。「希望不要遇到甚麼事情才好......」推開了旅館的大門,踏入諾克薩斯熙攘的街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