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起身,稍微活絡了下筋骨,確認身上的物品毫無缺遺,便踏出房門尋找起了那位拯救自己的無名少女。
抬首一瞧,月光看來有些耀眼,找到了棵較高的頂點,踩踏著其他樹木的枝幹層層跳躍上至最高處。
「該從何找起才是...、」一個人喃喃自語,看著受光而反射、比直視月色還來的刺眼的湖面,就此打算作為目標點,同時也作為許久未動而選擇。
於湖旁的大樹下乘涼,將久未吟唱的歌謠與回憶編織起,閉上雙眼回想著。
「人類為什麼、一直互相傷害?又為什麼爭鬥不斷呢-」
那如同夢境一般……被自己所遺忘的。
由於太過痛苦而被遺忘的。
那戰爭的喧囂、火光。
人,為了殺死其他人,而被殺。為了讓自己不被傷害,而傷害。
溫和卻稚嫩的音色縈繞耳際,靜心的聆聽著輕聲低鳴般的歌唱,愈聽愈顯得熟悉可言、才發現是自己要找的少女。
仔細聽著所歌之詞,似乎能從其中會意到她的想法,聽來是多麼令人同情、悲哀。
坐在稍高的樹上,難得用心的聽賞著下方少女的吟唱。
感受著輕撫過臉頰的風,或許是錯覺,其中參雜著淡淡的煙硝味。
無機的機械運行聲。
以及……
「人類為什麼、為權勢與名譽、不顧身旁無辜之物呢-」
無論是魯比歐那聯合王國,亦或是敵對的帝國。
征戰,殺戮,排他。
純淨的土地被染的血紅。
就連那黑色的身影也……
「!」一陣溫暖的微風輕拂,原想瞇起雙眸享受著這樣的時光,不過、在正要閉起的瞬間,看著一片先綠的嫩葉似被吹落正要向下掉落,瞬間伸手抓住輕吁了口氣,卻又擔心驚擾對方而將氣息馬上收回,試圖藉由繁茂的綠葉遮掩身影。
聽見樹葉的擾動聲而睜開雙眼,下意識抬頭看向樹梢。
什麼都沒有。
但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一樣。
「阿修羅……?」對著空氣呼喊,隨即自嘲的苦笑。怎麼可能呢。
是早就知道?還是方才所發現?無論如何......在有所隱藏也無意義,既然已擾動到她的安寧,自己也沒理由不現身了。
嘆了口氣,鬆開了被緊握而捻碎的綠葉,輕輕一蹬,跳下了樹,站穩了在對方身邊。
「無意隱瞞、只是...不想打擾。」伸手搔了搔頰,同時斜看著坐在下方的少女。
「對了......,謝、謝謝。」想起當時那般狼狽的模樣,不道謝一聲可過意不去。
突的聽見一陣不正常的擾弄聲,隨即對出現在面前的人影瞪大了雙眼。
「……啊。」仍是呆若木雞,沒想到對方真的出現了。
「不用客氣……你從剛剛就一直在這裡?」低下頭,想掩飾自己微熱的臉龐。
「嗯。」簡單一個音節、加上一個頷首的動作回答了對方的問題,蹲下了身稍稍側過頭看著少女。
「妳...、有哪裡不適嗎?」看著她低下了頭就感到一絲不對。
搖搖頭,輕輕安撫身旁有些焦躁的巨獸。
「那個……還住的習慣吧?」只是想找話題脫離這種窘境,始終沒有抬起頭。
「還習慣...、不過、愈加的不解為何會身處在此......」感受那令人難過的氣息,一個轉頭便和那隻大狼狗對上視線,瞇細了珀黃的瞳眸,看著這大狼狗無時無刻的在少女身旁,不明所以的也開始感到了厭煩。
希爾夫看了眼忍者便又趴了下,窩在自己身邊。
「我也不是很清楚哪……」終於抬眸看人,給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看見對方迎面而來的笑容,不經意的向後對卻跌坐了下,聽著對方所言才發現自己對於倒在那裡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樣嗎......、」稍稍頓了下在思索著什麼。
「既然似曾相識...或許在不久後,我也能想起妳、」一臉認真的看向少女。
「什麼啊這是、」笑了出來,伸手戳了忍者那認真的臉龐。「……或許吧。」收回手,看向反射著明月的清澈湖水。
或許……不要想起來比較好。
下意識下伸手擋住戳過來的手,在握住對方的手拉著人到湖旁。
「不是或許...、是一定。」蹲了下,雙手浸於湖裡,抬頭看向少女只是哼的笑了聲,從湖面收回了手在向著少女灑去冰涼的湖水。
「妳阿、叫什麼名字?」彎著眉悶笑的問道。
「唔啊、」下意識想將潑來的水撥開,卻反而淋了一身濕。
「我叫帕茉喔。」始終掛著笑容,不甘示弱的回敬對方,濺起的水花被月色照的晶亮,揮灑出一個漂亮的曲線。
真正的開心。
「帕茉...是個好名字呢。」抹去臉上的水珠,這次則是雙手捧起了水,揚起一個惡意的笑容往帕茉身上潑去。
逃離似的快速站起了身、卸下靴子和手甲,挽起落長的布料,直往湖裡較淺的地方走了幾步距離。
「來玩、吧?」看著少女終於露出喜悅的微笑,難得靠近湖邊、又是夏季,放下身段和形象......偶而玩玩水也不錯?
「我才不會輸呢!」將裙襬撩起綁在腿邊,跟著衝下水與對方玩得不亦樂乎。
一旁的希爾夫無奈的看著兩人,似乎也微微的勾起笑容,懶洋洋的趴在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