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貝爾回來直繞進浴室後自己也躡手躡腳地跟著跑到了浴室門口,盯著對方開始放水至浴缸內直到水放的差不多的時候後退了幾步、接著衝了進去。
「——深水炸彈!」一個跳躍、躍進了浴缸內,裡頭的水也濺了出來。
連衣服也沒脫就直接泡進了冷水裡頭,先是抖了幾下然後又嘻笑了幾聲。
「哇啊!」才想水終於放的差不多正要去拿換洗的衣物傑多那小鬼就突然跳進了浴缸裡,飛濺出來的大量水花從自己的頭上、臉上潑了過來,頓時變成落湯雞。
「好啊,你這小鬼――」撥開了因為溼掉而黏在臉上的長髮,拿起一旁的蓮蓬頭朝著傑多噴水。
「噗哈、啊啊啊!」被阿貝爾用蓮蓬頭水柱噴水無法反擊,只能待在浴缸被對方這樣攻擊。
「唔啊、臭大叔看招!」從浴缸內站起之後,使命的用雙手撈起浴缸內的水潑上阿貝爾作為反擊。
「小鬼你還太嫩了,那麼一點水怎麼可能贏的了我。」拿著蓮蓬頭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完全不在意傑多朝自己潑來的水。
「快點承認你輸了吧!」毫不留情的繼續用水柱攻擊著傑多。
「我才不要!」乾脆拉起還掛在身上的披風擋上襲來的水柱,然後又蹲回了還有水的浴缸內。
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了,依舊不願意說出那幾個字。
平常都不肯認輸的自己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認輸。
看傑多用披風把自己包的緊緊的死不肯認輸樣子久了也沒什麽樂趣。
「小鬼過去一點。」穿著溼透了的衣服跨進了浴缸內,自己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泡澡只是沒想到居然玩了起來,和傑多在一起每天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啊。
原本幾乎放滿的水經過剛才的打鬧只剩下一半而已,繼續打開了水一邊泡澡一邊放著。
「唔。」抬起臉來見阿貝爾似乎消了玩性而往浴缸另一頭靠了過去,雙手環抱屈起的雙膝邊盯著對方瞧。
「哪有人穿著衣服泡澡啊?好奇怪。」盯著阿貝爾許久之後又開口說了句話,然後又是連接了一段嘻笑聲。
「你不也穿著衣服嗎?」看了傑多一眼笑了下,「還是你想要跟我坦承相見?需要我幫你脫嗎?」嘿嘿的笑了幾聲往傑多的方向靠了過去,作勢要替他脫衣服。
「要脫也無所謂啊。」眨了眨眼,睫毛上還沾著一些水珠。
果斷地回答了阿貝爾的問話,自己本身就不是很在意。
「我有的你都有,就算坦承相見了也沒什麼吧。」
瞇起眼後像動物一樣甩了甩頭髮,讓還吸附水分的頭髮脫水乾了些。
「這樣講好像也是。」而且之前也看過不少次了。伸手替傑多把溼透了的衣服脫掉,雖然本來就穿的不多,但退去衣物的傑多感覺又更瘦小了些。
「小鬼你真的太瘦了。」盯著傑多的身體打量著。
「如果我還來得及成為大人的話我一定比你還高還壯。」轉了轉芋紫的眼珠子後回話,眼神定在阿貝爾身上。
「只有我脫太不公平了吧?」鬆開環抱著膝蓋的手,直接抓上阿貝爾還著實的衣服開始扯。
「還是說大叔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邊嚷著嘴角也上揚了些。
「這是不可能的,我可是從小開始鍛鍊才有這種身材的。」勾起嘴角任由傑多扯著自己的衣服。說實在的,自己也無法想像傑多比自己高壯的樣子。
「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啊,頂多刺青而已。」聳聳肩不在意的說,「那你幫我脫不就好了。」
「哼。」對於阿貝爾的回覆只是哼了聲,手還是不停的扯著對方的衣服。
「明明自己有手卻要別人幫忙,你是小孩子啊?」蹙起眉來覺得有些不耐煩了。乾脆跪在浴缸內撐起半身、兩手一拉,才把阿貝爾的衣服給扯了下來。扯下的同時還不忘用力捏了下阿貝爾的鼻子。
「你剛剛的衣服不也是我幫你脫的還說我。」手靠在浴缸邊撐著頭笑著看著幫自己脫衣服的傑多。
伸手一拉讓傑多趴到了自己身上就這樣抱住他,「就這樣泡吧。」難得的共浴呢。
「我才沒有、唔。」被一把拉往阿貝爾懷裡不住發出了哼聲,最後還是掙脫了對方的懷抱。
「很熱,才不要給你抱。」慣往常那樣作風,對阿貝爾作鬼臉吐舌頭後窩回了原本的位置。側過身子趴伏上浴缸的邊緣,瞇起眼感受著浴缸內冷水帶來的陣陣沁涼。
「都在泡冷水了哪會熱。」有些失望的撇撇嘴,「喂,讓我抱啦――」拉長音的嚷著,朝趴在浴缸邊的傑多伸出手要他過來。
「……哼哼——哼——」刻意無視了阿貝爾的要求以及動作,臉撇到另一邊之後就開始哼起平時自己總是會哼的那不明的小調。
又不是小孩子,整天要抱東西。沒有說出來只是內心這樣叨嚷著。
「你不過來我就要過去了喔。」看到傑多故意無視自己,瞇起眼帶了點威脅口吻。
見傑多真的沒有反應撐起身子靠近了他的方向,接著一把將他抱住,「抓到你了。」
「……唉。」細聲地嘆了口氣,雖然這是早就知道的結果。
「大叔你一定是生前女人抱太多才有這樣的毛病。」依舊是瞇著眼眸,被阿貝爾抱著自己也懶得再反抗脫離了。因為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
「睡覺抱就算了,連在浴室也要抱。不怕手被我砍斷啊?」輕笑了幾聲邊嚷道。
「如果這是死後才養成的習慣呢?」輕笑著把玩著傑多還沾著水滴的短髮。
「……我只喜歡抱我喜歡的人啊。」雙手環著傑多靠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
「……」清楚聽見了阿貝爾在自己耳邊的耳語,沉默了一段時間沒有再回話。
接著抬起了臉、後腦頂在對方的胸口上,兩眼就這樣直直地盯著坐在後方攬著自己阿貝爾的臉。雖然這動作讓脖子有點痠,但還是維持著。
「為什麼會喜歡?」從以前就覺得很困惑了,也覺得莫名其妙。
「為什麽啊。」回望著傑多盯著自己的雙眸思考著。
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每次思考出來的答案都一樣――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是喜歡上了,從在貧民窟救了那個被纏上的小鬼後心中就多了分掛念。而這分掛念從什麽時候開始變質的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總之就是喜歡上了。
「喜歡就是喜歡,這個答案很重要嗎?」淡淡的勾起笑,往傑多的鼻子輕捏了下。
「唔嗯,我覺得很重要啊。」被捏了鼻子而反射性地瞇起了眼,原本屈起的腳也伸直於浴缸內。
「總覺得那個回答好敷衍。」鼓起雙頰嚷嚷著,抬起的臉也收回、左右轉了轉扭了扭。縮著的雙手舉起伸展了下自己的筋骨,然後向後攬上對方的肩頸。
「第一次遇見你時只覺得你是個狂妄的小鬼,明明被抓了卻一副囂張的樣子。」一邊回想一邊笑著說,「可是後來卻發現那個囂張的小鬼一直用著自己的力量在保護著夥伴,總覺得很了不起呢。」
低下頭在傑多的髮上印下一吻,「也許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了也說不定。」
「哼。」沒有回嘴也只是哼了聲,然後掙開了阿貝爾環著自己的手臂之後站了起來。
「泡太久了。」抖了抖身子後抬腳跨出了浴缸,不管身體的水分還未乾去就直接走回房內。從浴室到往衣櫥的方向拖了條長長的水痕以及印了些腳印。
「真是不坦率的反應。」趴在浴缸邊看著傑多的背影搖了搖頭,「我也該起來了。」
從浴缸裡跨了出來,看了看傑多剛留下的水痕及腳印,「……等他自己乾好了。」
拿了毛巾將身體擦了擦後也離開了浴室。
出了浴室就看到傑多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捲了起來只露出頭頂的部份。
「你在幹麻?」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好奇的問著。
「哪有幹嘛。」包裹著棉被的自己翻個身側了過去,背對正在更衣的阿貝爾。
身子沾滿了水就直接包上了棉被,使的包裹的棉被出現了一塊淺一塊深違和的紋路。
「你還沒換衣服啊?」看見被子被水沾溼了的部分皺了皺眉。
替傑多從衣櫃裡拿了衣服出來走到了他旁邊坐下,「換衣服了,不然會感冒的。」
「哼哼、濕掉的衣服不都被你脫掉了嗎?」又翻了幾圈,最終躺在床上抬起臉看著阿貝爾。
「大叔要幫我換嗎?」呵呵地笑了幾聲邊問著。
「連衣服也要人家幫你穿,果然是小鬼啊。」嘴上雖然這樣念著可是還是拿起衣服替傑多穿上,順便拿了毛巾幫他擦著還溼著的短髮。
「大叔嘴裡念著其實也是心甘情願的吧。」盤坐在床上讓阿貝爾替自己穿上衣服以及幫自己擦乾頭髮,雖然對方依舊碎唸著但自己並沒有覺得煩躁而笑彎了嘴。
「哼——哼哼——」在阿貝爾替自己擦乾頭髮的同時,喉間又開始哼起那小調。
「知道的事就不用說出來了啦。」撇撇嘴繼續替傑多擦著頭髮。
「什麽穿衣服擦頭髮的,我可是只替你一個人做過要心存感激啊。」自己好歹也是算被人服侍著長大的,根本就沒想過有天會替人做這些事,而且對象還是個小鬼。
「對了你一直在哼的是什麽歌啊?」每次傑多心情好時總是哼著這首曲子。
「是哦——那我還真是感激不盡。」刻意拖了長音回嚷道。
總覺得把阿貝爾這樣吃死死的說不定某一天會吃大虧,但是不這樣又有點可惜。
「不知道,好像是生前聽過的。」微偏過頭回答。在甦醒之時就有印象了,隨口就可以哼出來。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聽到的、是誰唱過的。
「完全感受不到你的感激呢……好了。」摸了摸已經擦乾了的短髮,將毛巾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接著就直接躺上了床。
「會是小時候聽過的嗎。」躺上床後朝傑多招了招手示意著要他來自己的懷裡。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熟悉又溫暖的那個曲調,怎麼樣也想不起是誰傳頌的。
撇過臉瞧見阿貝爾的動作,無奈之下還是伏下身鑽進對方懷中。
小時候母親也有這樣子抱著自己入眠的時候,可是不知何時母親的溫柔就變樣了。但無所謂,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需要我唱搖籃曲給你聽嗎?」撫著傑多的頭開玩笑的問。
搖籃曲什麽的,記得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曾經聽母親唱過,但之後卻被父親認為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過軟弱而制止。
「大叔唱歌一定很難聽吧。」瞇上眼回覆了阿貝爾的問句,蹭了蹭幾下之後自己縮了身子。
張嘴打了個呵欠,不知道為什麼又笑了幾聲。
搖籃曲對自己來說還真是傷感情的東西,聽到那個旋律總是會想到那生前某些不願憶起的事情。
太扭曲了,實在不想打壞好心情。
「真是不懂得欣賞。」有些些不滿的輕輕的哼了聲。
一手摸著傑多的頭另一手輕拍著他的背溫柔的哄著他入眠,就連這樣的動作也不知不覺成了習慣。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有我在你身邊。」只希望你能多些安全感。
「呼嗯、總有一天全部都想起來還是要回去現世的吧。」或許那時候就分開了呢。
後頭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就止住了,抬起了已經半瞇的眼眸盯著阿貝爾瞧了瞧、然後又笑了幾聲。
「愛操心的大叔會長皺紋還有白頭髮——」不喜歡沉重的話題,所以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真有那一天的話我會去找你的。」揉了揉傑多的頭看著他幾乎快閉上還硬撐著睜開的雙眼輕輕的笑著。
「而且不用你擔心,年紀還不到呢。」不過等到有天真能回到現世的時候也許真的會這樣也不一定。
「是嗎?我覺得你的這裡還有這裡——都快擠出皺紋了。」抽出一隻手,用食指在阿貝爾的眼尾和額上輕輕地劃過。
「如果能再相遇就真的、太好了……」張嘴又是一個呵欠,睏倦地閉上了兩眸,細聲地嚷出最後一句話語後就沒有動靜。
「是啊、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執起傑多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手放至唇邊印下一吻,滿足的勾起微笑。
「有你在的世界,一定會很精彩。」不論那是個什麽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