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時間點:232年】
「師兒,這幾天不太忙碌吧?過來,抽空替你父親修剪一下鬢角。」母親一手撫著隆起的小腹,漾著笑靨的臉容正正展示著何謂『如沐春風』。
以數步之遙跟隨在後的父親卻面如土色,悶哼一聲,才補充道:「嗯,你母親現在得避諱利器,不宜動刀動剪,所以此等瑣事暫且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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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當然沒蠢到在母親面前開口詢問:『怎麼不交給伏夫人?』在父親納妾後,兩老之間頻生暗湧,不若自己幼時般親好,母親表面上不慍不火,可那笑意底下往往隱藏著殺機,府中上下誰人不曉?
「好的,現在就有空。」揚聲應諾,目送滿意的母親徐徐經長廊離去,父親這才鬆口氣,舉步邁進房間,略帶憤慨地坐下:「為父失算!」
為父親摘去冠帽、雙肩舖上絹布,取過剛好置於案上的小剪子,往其鬢角比對著,因不曾為他人剪髮,需在這邊廂多加留神,便隨口應和:「嗯,失算地撲上母親……」
「那是意外!」--幸好還沒下刀,否則氣得跳腳的父親恐怕要為割傷的耳朵再多跳幾下。
收回剪子安撫父親:「明白了,也請您注意身體,莫氣急。」待重新舖回絹布,才開口:「即使您還健壯不怕腰痛,也得顧念已年屆四旬的母親……」
「那是意外!!!」
*
幾經波折,終於修去父親鬢上過長的烏絲,輕撥數下,根根落在白絹上。
持銅鏡檢視完畢,父親滿意地掃過整齊的兩鬢,重新戴好冠帽,推門探頭環顧左右,見母親並未有候在門外才放心闊步往外走去,邊道:「謝了,師兒,為父也不礙著你。」在帶上門前不忘叮囑:「別告訴你母親我往哪邊去了。」
「嗯,明白了。」雖然母親應該不必問我。
雖然父親或許樂在其中,但自己始終無法理解妻妾成群的妙處。
之子于歸、宜家宜室的,但求一人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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