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屬於自己的
宅邸出門以後又進入了那杳無人影的森林,握著手中的虎徹隨時做好備戰的準備緩步的走著。
猛然間聽見了不同於普通怪物的腳步聲而繃緊了神經,原來這種地方也會有其他人?是敵是友尚未分明前還不可大意,挑了棵粗壯的樹幹後藏身,屏息以待。
慢悠悠的在宅外走了個半圈,不知是否是因為夏季時節的緣故,四處顯得燥熱而帶著沉悶的窒息感,些許乾澀的枯葉被整齊的掃到路徑兩側,說明了這宅院還是有人在管理的。
偏了偏頭望向向外無盡延伸的森林,靜佇了須臾、而後進入。
隨著那腳步的逐漸靠近心跳也愈趨的加快,會是誰?如果是自己認識的人那就好了──儘管抱持著這樣的希望,但還是不得鬆懈,做了幾次的深呼吸後才持著雙刀朝旁一跨,當視野捕捉到人影時而愣了下,緊握刀柄做好防禦架式緩緩的向前靠近。
儘管景物是同樣的沉寂,卻令自己不禁覺得這死寂的森林甚至較那幢大宅來的有生機些,但仍舊佈滿著死氣沉沉。
「……」警戒的看著突然從樹幹後出現的男人,視線率先注意到對方雙手擺放的位置——刀柄上。旋即也抽出插在口袋內的手置於短刀上。
「這是哪?」聲音低沉、按耐著詢問,「說。」
那陌生的臉孔映入眼簾,唉──果然事情不會由自己所想的去走啊。將手中的虎轍握穩,聽見對方莫名奇妙的問句而愣了幾秒。
啥?照理說第一句話不是問對方名字之類的嗎?真是個怪人。心中對此人率先下了結論。
「我也不清楚確切的位置……不過我想在這不遠處應該有座宅邸,我要回那邊。」冷靜的回答對方的問題,「那麼──」
轉動手腕使架式變為攻擊式,「你是誰?」
「你是那幢宅邸的人?」看來走出來的選擇還不算失策。微挑起眉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衣著底下的身體感覺十分精壯,眼角有條猙獰的傷疤……看來是實戰經驗非常豐富,如果真硬碰硬,自己贏的機率著實不大。
瞟了眼對方的雙手——雙刀啊。轉而自己也拔出兩柄的短刀,反握著讓其刀鋒向下,卻依然故作輕鬆的站著。
「你沒必要知道——我剛從那出來,你知道些什麼?」
真是個沒禮貌的傢伙──又幫這人新貼上標籤,不悅的彎下嘴角,手上的架勢隨時做好出擊的準備。
與其先發制人還是先靜觀其變的好。
「你從宅中出來卻又一臉什麼都不曉得的樣子?你,該不會是強盜吧!」皺著眉頭說出自己的推測,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得鏟惡鋤奸替宅中掃去禍害!
怪異的望著對方,嘴邊跟著勾出不屑的笑容,「如果我是強盜,我還會像傻子一樣走到你面前問話?」奇怪的男人。
持著刀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微揚起下顎、語氣甚為劣下的道著:「說不說?別浪費我時間跟你瞎耗。」
那個笑容更是燃起了自己的怒火,這人怎麼可以這麼惹人厭啊──!皺著眉頭努力的按下想衝上去砍人的衝動,冷靜點弗雷特里西──說不定這人只是嘴巴壞了點其實人不壞的。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資訊,不過我能帶你回去認識大家……若你也是大小姐所喚醒戰士其中之一的話。」
果然是還有其他人的嗎?蹙起眉直看著人,不是很能理解對方口中的大小姐、喚醒以及戰士的意思,但看那雙眼裡並捕捉不到半點虛假,即使尚有疑惑目前看來是還沒辦法得到解答,也只能跟著他再回去一趟了。
側過身讓出路來,雙手插回口袋內、偏了偏頭向自己來時的方向,道:「走。」自己並不想毫無防備的走在別人前方。
見對方收起了武器似乎是沒了戰鬥的意願,但態度依舊很討厭。除了是個沒禮貌惹人厭的怪人,又貼上了傲慢的標籤。唉,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優點啊──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備戰的姿勢提著虎轍於身體兩旁認命的走去。
見對方很百般不情願的嘆著氣,但最後還是妥協似的走過自己身旁。跟在對方後頭走著,過沒多久便又回到了宅邸。
「喂、你——」
才正要開口卻看到那男人一踏進宅邸就像換個人似的神清氣爽,臉色很似雀躍的自顧自往另一頭走去。按耐下心底油然升起被忽視的不爽快,也只得跟在後面看人到底搞什麼鬼。
總算是回到這個熟悉的家,迫不及待的踏著腳步依循著印象中的方向前進,目的地廚房──!
乾淨整潔的空間映入眼簾,歡欣鼓舞恐怕都無法形容現下的雀躍,又再打鼓的肚子提醒著好好吃頓飯這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事!吃飯皇帝大!
完全忽略後面的人,而開始翻起冰箱尋找著食物。
蹙著眉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大有把自己晾在一旁的意思在。沉著氣慢慢步向敞開的冰箱和埋首在其中的男人旁,起腳、而後重重地把冰箱門給關上。
微挑起一邊的眉看著那及時脫出而瞪視著自己的傢伙,道著:「解釋並不難,死亡也相較簡單了些。」
「你要選哪個?」
恐怕找不出任何優點了,瞪著眼前的男人默默的下了結語。
「我說你啊──對人都是這麼不友善的嗎?」蹙著眉頭用著不太愉快的口氣回道,該不會是沒吃東西血糖低、火氣大吧?
「這樣和人結下樑子,不是件好事吧?」
「難道你做事都這麼拖拖拉拉的?」出口的話語如故的不客氣,但僵持了半晌後深深的嘆了口氣、煩躁地揉了揉額角,「隨便,」逕自的繞過了對方拉開了餐桌旁的椅,坐下。
「說吧?邊做邊說不難吧。」
總覺得快習慣這人的態度了,嘆了口氣聳聳肩重新打開了冰箱找出食材,開始在廚房裡頭忙碌餐點,邊說著這宅邸的事情,包刮我們都是已死之人,是被一個名為聖女之子的會懂陶瓷人偶給喚醒到這個世界等等,而那個男人在自己敘述的時候都保持沉默,似乎是認真的聆聽著。
「……大概就是這樣啦。」端著兩盤香氣四溢的肉品放到桌上,一盤就放到他的面前。「我叫弗雷特里西,你呢?」
總結了對方的說明和自身一路上的感受,死後的世界這件事並不是太難讓人接受的事情,其餘衍生出的問題與困惑倒是不少,卻也沒打算再次詢問。
「柯布。」猶豫了會後還是執起餐具將些肉類放入口中。
記憶喪失嗎?以恐懼和執著來操控的手段不曉得能維持多久啊。
「挺好吃的,謝了。」
首次聽見他的道謝而愣了幾秒,哇、原來這個人的腦袋裡面還有裝著這個詞彙嗎?真是人不可貌相。
「嘛,不客氣啦!我偶爾會來這裡做做飯,多做一人份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想吃就和我說一聲吧!」彷彿忘了之前他做過多少無禮的事情,大概是聽見他稱讚了自己的手藝就完全一筆勾消了。
看著對方明顯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餐點用畢後起身稍事收拾。
「帶路。」
半倚著廚房房門如此說著,既然照對方所說,那麼也得定居在這好一段時間。
死後的世界嗎。像是沒有時間概念的空間似的。
「知道啦──你啊,收收銳氣會好一點吧。」話是這樣說,不過這男人八成也不會改。
說是帶路,不過我不曉得他的房間在哪耶?算了,一層一層找門牌總會找的到的吧?垮下肩,認命帶著柯布去尋找他的房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