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完全無法理解前輩你們在吵的問題啊…」
什麼妹妹般纖細的女子,在連隊中雖說確實有少數外表彷彿少女般可愛的女性,但那也只有外表罷了…。當然也沒有什麼拿著鞭子如女王的存在…眼睛瞇起,像是希望看透眼前男人們的腦袋。
正要回房而經過那群人潮,眼尖注意到弗雷的身影而停下腳步,吵雜的前輩們見到自己的存在便自顧自的拉自己加入他們討論的圈子。
「……」望著弗雷的雙眼,像是在詢問。
「先不論生理性別...前輩你要揉胸前雄偉的你可以去揉米利安隊長的啊。」有膽的話就試試看吧,我不會阻止你的。
像是看好戲般微勾起嘴角,然後朝兄長眨了眨眼。
完全沒去在意因聽到這話而感到惡寒的前輩,正露出了彷彿生吞青蛙還噎到的表情。
沉默的聽著弟弟與前輩們的一來一往,聽來是在探討有關女孩的優點以及品頭論足哪些部位惹人遐思等等,不著痕跡的低嘆,真無聊啊。
見弗雷說出那句話成功堵住那些人的嘴以後,順勢接話:「前輩們的喜好我們很清楚,請讓我們回房休息,明天還有訓練。」拉過弗雷手就要穿過那些人牆離開,但似乎無法如願。
被勾著脖子給拎了回去,雖然很想將對方給過肩摔甚麼的、但畢竟是前輩所以鬧鬧可以,真打起來自己也占不到便宜。自己被伯恩拉著的手被前輩以手刀分了開來,看著硬是阻擋在雙子之間的男人,莫名的無奈。
『如果有個女朋友的話,明天早上就會被溫柔地喚醒喔,想像一下那畫面的話不覺得很美好嗎?』
「我覺得伯恩來叫醒我就足夠了...」前輩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後轉了過去。
「我認為能夠每天叫醒弗雷就夠了。」自己的生理時鐘相當的規律,需要讓人叫醒的機會是少之又少,更何況自己也從沒考慮過交女朋友這件事。
「再說,光是這個弟弟就足以讓我擔心了,完全不需要女友的存在。」平靜的說著,而前輩們各個露出微妙的表情看著雙子。
「什麼讓人擔心,伯恩你才是需要人擔心有沒有好好吃飯才是吧。」原本聽了第一句還挺開心的,但後半段的話語就讓人不那麼愉快了。
前輩這時搭著伯恩的肩,開始灌輸對方如果有女朋友幫忙準備餐點的話,臉頰的凹陷肯定會長回來之類的。
「臉部的特徵並非飲食造成,更何況……」冷靜的回應那群前輩的長篇大論,語句未完抬首望向弗雷的方向,「我想我身邊還有弗雷,女友似是顯得多餘。」
那群前輩聽見自己這樣說每個人都搖頭說著:『沒救啦這廝……』、『兄弟比女人重要這是什麼腦袋』等等的話語,而自己並不介意他們的評論,只是輕揚起眉尾看著自家兄弟那微妙的表情。
「這算是稱讚嗎?」或許只是為了讓自己心情好才說的,但嘴角已經失守的上揚。然後開始想著是否溜進廚房替對方準備個點心之類的。
前輩們似乎放棄了伯恩而再度圍繞來,說著弗雷你能理解女朋友的美好對吧等等。
誠實且堅定地搖了搖頭。結果換來了一句讓人忍不住額冒出青筋的結論。
『果然還是孩子所以無法理解吧。』
「果然前輩們也無法理解,對我們而言彼此的存在是有多重要吧。」前輩們最後下的結語感到不以為意,拉著弗雷的手緊緊的十指相扣,穿越過那群人牆往回房的路上走去,牽緊了對方、誰也沒想過要鬆開。
難得的保持了沉默,沒有在伯恩反擊回去時跟著加重砲火。穿過了長長的走廊,或許是人都留在交誼廳,所以踏在石板上的腳步聲僅有彼此。
其實前輩們是想要有人陪在身邊,所以才希望有所謂女朋友的存在也說不定。
其實雙方的情緒都能夠理解,自己是幸運的,還有人能夠牽著自己。但...也像前輩們所說的,是不是因此,太過依賴兄長了?
伯恩轉動門把的聲音,讓自己回過神來。
入內帶上門,室友果然也沒回來,房內只剩下兩人的氣息,順手開了燈看著那一路上沉默的兄弟,當面對面的同時他那像是在沉思什麼的凝重臉色自是沒有遺漏。
「怎麼了?這樣的表情,不適合你。」鬆開了手,轉而捧住弗雷的雙頰,相同的綠眸映照著自己的模樣,這樣看著倘若便能知道他內心在想些什麼似的。
「我在想...如果前輩真的去揉米利安隊長的胸,我會不會被牽連啊…」隨口說出的答案似乎沒有被伯恩接受,感覺到臉頰被對方出了力揉捏。在反擊無效後,才吞吞吐吐的說著自己所在意的話語。
「前輩說我太纏著你了,女孩子想示好都沒機會。所以…怎麼說呢,沒有體會過被喜歡所以就不會嚮往,這樣不太正常…之類的。」想起前輩在耳旁的那些喃喃低語。
聽著弗雷的話稍微消化過意思以後,放下揉捏對方臉頰的手,「不太正常嗎?那麼,你想去追求看看麼?」退了步,看的更清楚弗雷整張臉的表情,那複雜的自己看不清他現在所思為何。
「不是在說我啦!…而且才沒有追求的打算。」在雙頰獲得自由後整個人向後倒下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為了躲避對方的凝視、還是不想知道在聽見自己的話之後兄長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
「我的確很讓你困擾吧,除了一直黏著外、遇到事情老拖你下水。其實老哥你滿有人氣的,不過女孩好像不敢跟你講話,都跑來問我…啊…這些好像沒跟你提過…」
有些邀約是認為伯恩不會感興趣就擅自回絕了,現在想想肯定會不高興的吧…如果被知道是吸引人的女性那會不會生氣到幾天不想跟自己說話,忽然覺得這段兄弟情誼好像岌岌可危。
如果伯恩哈德心中其實非常想要女朋友的話該怎麼挽回才好。
想法開始悲觀起來,拿過一旁的枕頭,將臉給埋了進去。
那將整張臉窩在枕頭當中,像極了在逃避現實的鴕鳥。
聽著他近乎自言自語的話邊坐到了床邊,伸手輕摸過那露在外的短髮,那是與自己近乎雷同的髮色。
──擁有著那麼深刻的血脈,怎麼可能會生氣?像是這樣傳達著自己的心情,輕撫著柔軟的觸感。
「方才我與前輩說過的,都是真實的。」簡單的一句話,相信能夠傳達給他心底的吧。
在聽見對方的話語時耳朵幾乎豎起,像是要連言語內的情緒都想仔細聽清。像是在猶豫一般,抱著枕頭左右翻滾了一會,最後才準確的將腦袋靠在對方腿邊。「…包括那句因為擔心我,所以讓你沒有時間交女朋友嗎?」蓋著臉,聲音有些悶。
就算見不到他的表情,光是聽語句的口氣也能夠揣摩他現在的樣子,淺淺的勾起嘴角,這個弟弟可真是讓人放心不下,也十足的、惹人憐愛。
正好他看不到。傾身靠到他的耳旁,輕聲低語:「正確說起來,是只有你才能讓我掛心……從沒想過要去結交其他女人,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弗雷。」
「!???」先是感覺到耳旁的溫熱吐息而縮起脖子,接著是那宛如香醇烈酒的低喃。沉著的嗓音靠的太近、幾乎直接撞入心底,毫無防備、而立刻潰不成軍。
整個人猛然向後彈開,撞在床杆上頭。雙手捂著仍因為對方語尾輕嘆而發顫的右耳,枕頭因為這大動作下滑,露出神情尷尬的臉龐,短短的瀏海因為剛壓著此時有些翻翹。
和伯恩互望著,明白是自己反應過度,但…總覺得兄長似乎正帶著微笑。
「抱歉,嚇到你了。」那幾乎是本能性的反應令人不禁莞爾一笑,手掌撫平了床單因方才弗雷躺過所造成的縐褶,視線從未離開自家弟弟的身上,緊緊的盯著對方不放,像是怕錯過他的任何一絲反應。
「那麼,你應該還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說、說什麼…」大腦有些混亂,或許是因為言語的溫度殘留。越看越覺得伯恩哈德與自己相似的臉龐正等待著答案,彷彿考試猜題般焦躁的情緒蔓延。
該說些什麼,但又覺得沒有合適的詞句。是十分高興的,被掛心著、能在對方身旁。雖然早已經該是獨立的年紀,但那與雛鳥戀巢無關,是如此的渴望對方的目光僅追隨彼此。
「我…啊啊啊、不知怎麼說啦。」急躁的話語落下,同時像是犬科動物般撲了過去。在被早有預備的兄長擁抱的同時,雙手也緊環著對方。
「我如果被前輩們再唸說老是黏著不放,伯恩哈德你可要解釋啊。是你說要我陪你的,也不准嫌煩就丟了。」
雖然那擁抱有些讓人呼吸不順,但並不讓人生厭,反倒是令人眷戀著這樣的溫度。
「是是。」應諾著那緊擁著自己的大型犬,回抱著那溫暖的身體,而此刻能感受到的、是彼此加速的心臟鼓動。
「丟了肯定咬你,連陪在你身旁的人一起。」喃喃說著,彼此胸口因為擁抱而貼近、那一下一下代表彼此正活著的心跳要比任何誓言還要可靠。人類可以說著虛假的言、虛偽的臉,只有心跳的頻率騙不了人。
「我最喜…」最後幾字,被木門打開的吱呀聲蓋過。
同房室友此時進來打斷了談話,而他們也僅是稍稍關心了下,在被自己隨意的以「不小心喝到酒所以需要兄弟的攙扶上床休息」這理由給打發,大概也是累了所以室友們僅是應了句感情真好便熄燈休息。
在雙眼適應黑暗以後才拍過弗雷的背,放低音量回覆了方才未完的語句:「……我也是。」
雖然因為室友回來的不是時候而埋怨的磨著牙,但在聽見伯恩哈德所給予的回應時在黑暗中彎起嘴角。彼此、兄弟之情、因血緣而密不可分、這些難以解釋的情意。
但只要單純的知道彼此相愛就好了不是嗎?
抬起靠在對方肩側的臉,然後說了聲晚安,以及在迷迷糊糊中印在對方頸上的吻。
血濃於水的感情只有彼此間才能去解釋、感受,不用再尋覓哪個女孩,自己最想要的人、已經在身邊了。
單人床躺兩人是有些擁擠,但也不忍拉開那環在自己身上的雙手,索性拉過被子一起蓋上。
吻過他的額間,道聲只有他聽的見的ㄧㄧ
「Good night and have a sweet 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