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常駐揚州,與司馬昭大人久未碰面,只聞其加官祿爵的消息不斷傳來,而相助於其左右之賈充大人已奉為右長史,今日前來卻不知所為何事。「快請!」
「諸葛誕大人,許久未見,可還安好?來途上見此地百姓神情安樂,想必是受您踐行仁愛之道所蔭了。」來人身著皂衣,胸前綴著冷翠竹色玉飾,襯得淡灰瞳色愈加薄涼。
「哈哈!不敢當,吾從軍職,與百姓接觸不多,但若為吾能力所及,那自然是傾力相助的。這一路辛勞了,請先進來喝口茶、歇會再說話罷。」
布了茶點、寒暄幾回後問起了司馬昭大人的近況,「擔任大將軍如此重責大任,想必日子過的更加忙碌了?」「哼哼,身為上位者所必要的能力與見識,子上是具備的,至於為其延攬人才,或是鏟除有害的凡愚者,那是我的職責。」
「賈充大人確是位輔佐良材。」抬頭,卻見對視的眼神似乎變得更加冰寒銳利:「自正始年間,司馬懿大人、司馬師大人皆致力於掃除曹爽、王凌、毋丘儉等愚昧之徒,如今有能之士環子上而聚,必將有番作為。」
「那是,適才適所,使有能者盡其所能也是上位者所必備之慧眼。」
「只有慧眼不夠,其本身也必須有足夠的氣度才行。」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您是指?」
「如今天下人都在期待的,不就是受真正有能者之領導?而使其代而治之,乃自上古堯舜即存在之正道,」淺淺笑了笑,寒氣逼人,「諸葛誕大人,您認為呢?」
「你!」氣的額上筋脈浮凸,睜圓了眼,拍桌而起,「身為大魏重臣賈豫州之子,受盡國家恩賜,不求圖報,而竟說出如此大逆之言!還敢問吾的意思?就告訴你罷,若是有人膽敢傾覆洛陽,吾必定以死相搏!」語畢,別開了臉,伸手朝大門一指。
「哼哼,不愧是素有魏狗之名的諸葛誕大人。」皂色身影一旋,消失於門外。
盯著上了閂的大門,於堂內來回踱步數圈,這才稍稍平息了躁氣,細思量起剛才的對話,「果然無事哪甘徒走這一遭,只是,若說是試探也說得太過了。」司馬家近年來的確是如日中天,可那也是倚其能力所得之結果,為的也是圖大魏之盛景。
可要是,那賈充所言為實呢?自故友夏侯太初、鄧玄茂遭屠滅三族後心中一直藏有一絲不安,經此一事,那不安感便膨脹、打起旋來,旋緊了眉頭,也旋出了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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