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佇立在微微隆起、盤踞於土表的粗壯樹根上俯視著矮斷層下一片鮮血斑駁的狼藉,長棍末端抵著斷層的下緣而看似矮了一節,避開了棍尖就著這樣的高度如趴伏般地撐倚著棍首,冷淡的凝望著這樣腥色的場景、許久。
latest #16
抹去了頰邊淌流而下的鮮血持起棍武跳向了低地,踏過了乾裂的枯草地爾時以棍挑開擋路的屍首,一言不發地往前走著。
瞇著眼望向葉林間參差的縫隙,陽光灑落著在遍地陰影上投影成錯落的斑點,陰陰鬱鬱的。仍不太刺眼的光線判斷出自從清醒後約莫過了五個小時。
甦醒於滿布晦暗蒼穹的深夜,暈白的月夜映著弔詭的紫,猶如宣訴著這般不詳的夜晚。這樣的天色還是第一次看見,以及那於四周虎視眈眈泛著綠螢光芒的獸眼,揣著低賤的殺心埋伏於黑暗中像在等待什麼似的,多的就如天際間密集的星一般。
一聲高亢的狼嚎猶似揭開了夜狩的開場,紛擾刺耳的低促嘶吼伴隨著草叢擾動的沙聲快速地逼近,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何自己會在此處就受到了攻擊。或許是被打斷睡眠的不快或身於陌生地的疑惑不得解,又亦或是打從心底而升那沒由來感受到的不對勁所引起的焦慮,微慍地揮舞著醒後便緊握著的長棍,一擊讓棍尖刺穿了撲向自己的頭狼腦袋。
領狼的死亡非但沒有逼退其於的狼兒,那濃郁的血腥味和群狼的嚎聲甚至吸引了其他嗜血的魔物……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像是死亡窮盡一生追隨著生靈似的難纏。
魔物雖量多但也所幸並非強大而難以抵擋,因地形的優勢、累了還能暫時躲避到樹上——扣除掉礙事的蝙蝠和不斷企圖把樹砍倒的醜陋侏儒們的話。
以棍撥開了幾簇草叢,向著漸濕潤的土壤果不其然地找到了條澄澈的溪流,將長棍浸潤至清水中洗去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汙,直至下流的水不再帶有血色後方才取出放於一旁轉而清洗著身上零碎的創口。儘管沒有嚴重致命的傷,但小傷遍佈全身仍舊是十分難以堪受,像是被薄紙割過似的腫脹麻癢。
清創的同時亦脫下衣著浸泡在水中,反覆的檢查後還好沒有太明顯的破損,在這荒郊野外要進行縫補也是天大的難事。而翻找的過程中找出了須多染血的藍鑽,是落於斬殺魔物身旁的物品,看來不像是魔物身上會有的東西,大概是從其他受害者身上奪走的吧。仔細地洗掉了斑駁的血漬並收起,懷著或許會有用的心態沒有放手讓碎鑽沉於溪流中。
此地的天氣雖熱不悶,微微吹拂的風很快地帶走了水氣,喝足水後穿上了乾透的衣服且把繃帶重纏於雙手、再次上路。
清楚地明白這裡並非自己原來的世界,在幾乎察覺不到生息的死沉之外,還有那自己已然身亡的事實、死亡,無論是被凌虐致死亦或平靜地死去,那過程如一地緩慢懾人,感覺無法動彈的軀殼從癱軟轉為僵硬,從無以數計的血管中體溫流失如群蟻螫咬般地和那靈魂抽離後的龐大空洞都是那麼令人難以堪受……像是新生時剎那的刻印般烙印於心,幻化成無法抹滅的痛。
死而復生成了縈繞於腦海中最張膽的謎團,思索著或許是主上給予的恩賜,但那殘缺不全的記憶很快便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或許來到這裡是受到某種業力的牽引——就像萬物初始般的無解卻是無法忽視的問題,掩蓋了無解的謎底勾引著要人窮盡一生地追尋答案。
盤坐在鄰近一座村莊旁野林邊的巨石上支頰挑望著村內,經了幾次的波折找到了人煙,但自己卻並不是那麼想進到裡頭。在這觀察近乎一個時辰的空閒裡發覺裡頭的村民有些詭異,反覆的動作、循環的路徑動向,和經過身旁的挑夫們談天時如壞損錄聲機般不斷重複的無義字句等等,一如沒有智慧的人偶、詭異不已。
再者、自己坐在這裡很久,路過而進入森林的村民不少,卻沒有什麼人投以視線,只是逕自的交談或安靜的離開而已。不過也好,沒有人來打擾是件好事,也因此自己得知這世界的貨幣便是先前拾取的藍鑽。
果然有用處啊。如此想著。只是不知道單位而已。
撐著棍順勢跳下了巨石緩步地朝村莊走去,忽視掉虛假的熱鬧,村裡有不少提供住宿的旅舍,但自己也僅是買了綑繃帶和刺青用的黑料等必需用品便離開了。
待在那找不到自己所要的答案,比起這樣還不如至各地探勘來得有效率。望著漸漸侵染豔紅天色的黑幕,已快接近甦醒後的第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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