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間開始張望著四周,處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莫名讓人心底萌發起一絲絲的恐懼,此時一道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即使想要逃避不想去聽仍然縈繞腦海。
這裏、到底是哪?
它也有著同樣的問題,然而這時儘管摸到了似是書本的物品,卻也無法從中曉得一切的前因後果。
目前可以確信的只有本身的雙眼仍然有其作用,而嘗試著回想醒來之前的事情,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
愈是仔細的回想過去,頭部更是欲裂一般的發疼,身旁唯一的它,也只知道是一直伴於身邊卻不不知那為何物?又是自己的誰?
米色的信封外頭印壓著獨特的花色,而整齊折於裡頭的淺藍色紙張內含的墨色秀麗字體表達出最為簡單的內容。金瞳將其快速的瀏覽過後便打開房門前往至目的地。
略嫌快速的腳步聲於長廊間迴盪,最後停於一扇較為不明顯的門前,帶著許久不見的神色轉開握把。
──啊啊、果然醒了嘛?
托了盞燭火向人所在之處走,然而面對眼前那尚存有疑慮的神色倒是熟悉了起來。「庫勒尼西先生,小的是布勞,很高興能看見您的甦醒。」稍稍停頓下來的語句纏繞著含糊不清的唇角弧度,「在向您說明一切前,你是否能和小的離開這裡呢?」
引領著人的茫然伴隨微弱的燭火於打開門後全然熄滅。對方身後跟隨的巨大幻獸勾勒出的詭異微笑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莫名,「不知道庫勒尼西先生現在感覺怎麼樣?如有不適請立刻通知布勞,小的會盡可能的幫助您。」對上人的眼神轉而一抹上揚帶過多餘的言詞。「如果沒有問題,庫勒尼西先生要不要先去看您的房間呢?」
白費工夫。
想的這麼多,也只能假設許多之後的行動,完全地無法往回推去甚至不知此為何處?在完全靜默的環境之下,隱約的在一個方向傳來愈加明顯的步伐聲,一點一點的正接近著自己的所在之處,再來聽到了金屬握把被旋開的聲音。
迎面而來的是一絲微弱的火光,以及一個少年的身影。
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卻未完全放下戒心,靜聽著對方的述說,聽著甦醒一詞更是毫無頭緒,對於眼前的少年,那面容也是第一次看見。拾起落於身旁的書籍,暖眸覽了這書一遍才看向名為布勞的少年。
「走吧……」
「沒有不適……我只想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儘管有任何不適,對於這兒的茫然還是想先得到清楚的解釋。
「還有……請問你是什麼人…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對,庫勒尼西是我沒錯。肯定這一點後,眼神更加堅定的看著布勞。
聞言的熟悉反應讓嘴角上勾,「抱歉沒有向您明說布勞的身分,小的是位侍僧,您一天生活的所需幾乎都由布勞與其他兩位管理。當然,如果有問題需要解答,布勞也會盡力幫助您。」語畢同時微微彎下的腰使頸前的酒紅色領結稍稍騰空。「這裡是大小姐的宅邸。您是由聖女大人召喚而來,除了庫勒尼西先生之外這裡的每一位戰士皆是這樣來到此地的。」嘴角間劃出的完美弧度在氣氛下顯得詫異。
「那麼,請跟小的來。」領著人往長廊的盡頭走去,就算剩餘的最重要的一點尚未提到那也無妨。「恕布勞失禮,請問庫勒尼西先生方才有想起什麼嗎?」伴隨腳步聲道出的問句絲毫不帶有任何忌諱,「包括您的記憶,或者是關於您的一切?」
稍稍頷首以表理解之意,看著再那小巧的臉容,莫名地怎麼也覺得這笑容像是強加上去的點綴。
聖女大人?召喚?戰士?
挑了下眉,聽到了一時無法解讀的詞彙有些困惑。
持續的往前走去,疑惑放在心底,靜聽著對方繼續述說,或許、能夠從中先能瞭解處在這兒的原因。
「想起什麼……?」碰到了一個最大的問題點,頓了下,接著聽他所說的下一句話才開始回想方才的情況。
什麼都沒有,宛如一切回歸原點。儘管使勁的去思索、翻攪著腦內的每一處,到最後仍以毫無蛛絲馬跡作為收尾。
「沒有……,什麼…都沒有。」只知道這不明的生物體和手上所持的書籍一直再自己的身邊。
逐漸放慢的腳步伴著特有的聲響在空間內明顯許多,而待身後的人與自己並肩才恢復了原本的速率。「這樣啊……」曖昧不清的回應一直是語帶保留的最佳外表,「那、您有想知道什麼嗎?布勞或許能為您解答。」金瞳僅是直視著前方不遠的長廊盡頭,並未對上視線的眸子恍若蘊藏了什麼,異樣的表露光芒。
圓潤的腳步聲是在長廊某扇門前停止的,掛於門板前的牌子精準的刻畫出身邊人的名諱,「庫勒尼西先生,您的房間到了。」自暗袋取出一把銀色金屬,吻合的切入孔中。「基本設備都包括在裡頭,如有什麼需要可向布勞詢問。」稍稍將門板推了開好讓對方一探裡頭的擺設。
「謝謝你的引導……」視線凝視了會兒那對金眸,對於往後所分配的臥房位置並無多大的興趣知道,更想解決的是許許多多的疑慮。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你口中的聖女又是什麼人?務必詳細的解釋,麻煩你了。」平靜的向對方提出問題,內心黯黯知曉,儘管情緒激動也解決不了什麼根本問題。
「您位於這座宅邸的原因……這個問題,您要不要自己去思考看看呢?布勞覺得解答應該由您自己去思考。」勾起的微笑所隱藏的深遠弧度懸著無限的秘密。
──死而復生。
如此荒唐的原因在長久思緒間一貫是個合理的現實,那個人所能做到的種種難道真是一場夢──至少自己並不這麼認為。「聖女大人的話……請容許布勞向您保密。」將食指豎起輕置於唇瓣間,難得藏起的微斂笑顏卻在動作結束時再度上揚。「希望布勞有解答到您的疑惑?」
對於那臉上笑靨沒多在意什麼,倘若能夠自己想通一切這自然是好,關於他口中的聖女似乎是個不容知曉的秘密,想的多也無法理解暫且擱置一邊沒在多想。
「有的……。」微微頷首,向著對方莞爾一笑表現應有的禮儀。「往後有需幫助……還希望能夠再向布勞先生詢問,不知……這樣會不會造成困擾?」稍稍側著頭,亞麻色的髮絲也隨之牽動。
「為您解除疑惑是布勞的榮幸。」頷首間參雜微笑回應對方,而眼前人是否真有想出那荒唐的原因又是另一回事了。「您如果需要圖書館請從這裡直走至盡頭,上樓後右手邊第一間就是了。」彷彿想起什麼般的說著。
金眸些微眨動,羽睫交錯間透出情緒。「如果庫勒尼西先生沒什麼問題,布勞也不打擾您休息了。」
在旋身離去間輕喃出的話語似是期盼,然而那些在現下或許都是種多餘。於嘴角間勾勒出的弧度清晰可見,這些習慣性的動作對自己來說都是種熟悉。
希冀間的思緒早已是思考著明日的瑣事,而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將其遺忘也不為過。
都是這樣生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