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深處走去的路上已見有不少褐紅色的色彩,不需湊近細看、直覺已告訴自己那是乾枯的血跡。
這裡已經打過了啊?
再次挑眉,但仍不停腳步地往要塞的更深處、那褐紅漫延之處走去。
著道路走了不久,在自己聽見遠方響起的巨響後便得知了對方也就遇上敵人並開始戰鬥了,但卻沒想到在自己正在想敵人到底甚麼時候才會出現並轉過一個拐彎時,一個拿著紅色大剪刀的紫髮女孩的背影就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印象中與自己同國的並沒有這個女孩的身影,那麼,即是敵人吧?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後,便立即停下腳步並把所發出的聲音壓到最小以免對方發現自己了。
對方倏地停下步伐、左右張望了一下,過了一會卻像是沒有發現似的後便抬足以輕快的腳步繼續往前走了。
稍稍壓身,再以最快的速度從拐彎處跑出來再在女孩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奔至其身後並狠狠地揮下小刀,意圖重創敵手好讓之後的戰鬥對自己更有利。
「迷路的兔子來囉、來玩遊戲吧!哈哈哈哈!」很快便發現男人的動靜,來不及做出動作也不打算做出什麼動作,短刀砍在肩頭,差點斷了自己一隻手臂。單手拔起身邊的武器,將對方逼退。不是很在意身上的傷口,只是稍微退了幾步後瞇起眼看了下,再望向眼前的人。
「啊啦、西裝還真適合你呢,不過……染上鮮血後一定會更美!嘻嘻!」
在往對方的肩膀上砍下,差點便能砍掉那條纖細的手臂,但卻在下一刻被朝自己揮來的巨大刀刃所逼退。在自身安全與廢掉對方手臂的利差權衡之下,只能當機立斷地收回小刀,用力蹬地往側後方退去,勉強躲過了那似乎能把人攔腰斬斷的刀刃。
「可惜我並不準備換新的西裝。」對於對方的話不予置否,在與對方有段距離的地方站穩,只淡淡地回了這麼的一句。
「欸——好可惜。」雖然這麼說,臉上還是維持著大大的笑容,「壞掉了就要換掉啊,像這個就壞掉了。」指了指自己已經無法使用的手臂。
「有點礙事呢。」單手將剪刀拆成兩把劍,只留了其中一把在手上,然後直接將手臂斷去。
「輕鬆多了,我們繼續玩吧!」笑嘻嘻的樣子好像自己沒事一樣。突然向前竄去,由上而下的從對方的肩頭劈下,希望能造成不亞於自己的創傷。
最初的第一擊會是選擇嘗試斷掉對方手臂的原因是看見對方使用的武器是為雙手操作的巨大剪刀,所以自己才打算斷掉對方一隻手臂好讓對方被大幅削弱攻擊力,但當自己看見對方把武器拆開兩半成了各自的刀刃然後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地乾脆斷去那隻幾近殘廢的手臂時不禁微微愣了愣——這也讓對方有所機會對自己進行偷襲。
痛感自肩膀處蔓延,不用細看也知道那把鮮紅得刺目的劍已經砍進自己的肩膀並乾脆利落地斷掉了自己的一隻手臂。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蹌踉地後退了數步,忍著了大量血液自右臂斷口處流失所帶來的暈眩感,抬眸看向站在原地雖斷了一臂但似是感受不到任何痛覺仍笑嘻嬉地看著自己的女孩——『甚麼怪物來的啊......』
知道大勢已去的自己面對如此的「怪物」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但自尊心卻不容許自己就這樣舉降或直接被對方殺死。可是,自己身上唯一的武器也已經隨著右手臂的斷落而失去了,而自己也無法去把小刀給拿回來......所以自己還有甚麼辦法呢?
看著女孩晃動著那頭不知從何時從淡紫變化為與血相似的豔紅長髮再度奔來,瞪得大大的金色眼瞳中滿是瘋狂嗜血的色彩,昏沉的腦袋沒法再清晰思考任何事情,只能遵循著身體的感覺用僅剩的左手輕輕在空中划動。
隨著動作出現的是一道又一道小小的空間裂縫。當裂縫張開顯露出當中的黑暗時,數個小巧的影子自其中飛快地躍出並張開滿口的利齒朝那個豔紅的身影噬去。
來吧。
揮著細劍防身,試圖靠近對方,但中間還是被咬了幾下。「嘖,好煩吶。」瞇起了眼,似乎感到有些不悅。紅髮隨著自己轉身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手一橫,直接將攻擊自己的生物給砍落。即使如此,自己身上還是多了許多傷痕,有的甚至深可見骨。
血液不斷的流失,相當於能量的流失,對自己來說還是會有些影響。「雖然還想再繼續玩下去---」妖異的桃紅色雙眼望向同樣失去一隻手臂的男人,揚起了大大的微笑,「不過,要請你跟史塔夏一起死囉。」
會痛吧?那樣的傷口?死了、就不會痛了喔?嘻嘻。
看著那一尾又一尾的『魚』被對方斬落,手不知在何時停下了動作。
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模糊的視線看著對方那開合著的唇,彷佛是在說些甚麼,但也無法聽見了。至於傷口的痛?這也在能夠在此刻感覺到的範圍之外了。
要死了嗎?......這也是在意料之內的結局啊。
緩緩合上金色的瞳,在無力的時間裡等待著此刻的結局。
輕笑出聲,手中的劍直直的劈下。溫熱的血液從自己製造出的傷口噴出,濺的自己視線模糊。小聲地說了句話,然後向後一躍。用手背擦掉了臉上的血漬,瞇起眼看著男人緩緩倒下。
『再見囉,下次在一起玩吧,在黃泉路上。』
一直躲在附近看著幾人的戰鬥,見到柯布被那個小女孩殺死,那在玩一般的態度真是令人冷汗直流,幸好對方也受到了嚴重的傷,思考一下,決定趁機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那就請妳照著妳說過的,和柯布一起去死吧!」冷不防的從對方背後出聲,不等對方反應的就將手上長劍刺入對方身內,讓火焰從對方體內給予致命傷。
「————咦?」笑容凝固在臉上,感覺到血液比剛才更加快速的流失,動作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發現是陌生的另一人。液體沿著嘴角流下,隨著對方將劍抽離,而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
遊戲結束,看來是自己輸了呢。
打鬥聲不斷從深處傳出,戰爭早已開始,他不由得加快腳步。
沿路遍地是怵目驚心的腥色,沿著小徑直直向內,握緊琴盒的提把,他只願不要是我方傷亡。
※
空地區映入眼簾之時,紫色少女和淡藍鳶尾花染滿鮮血的身軀直接吸引了凱倫貝克的目光。
──該死。
咬緊牙根提高警覺,他相信殺了史塔夏的兇手還在附近。
看來是少女同夥的紫髮男人到來,在聽見腳步聲之時自己早已躲藏到一旁,從眼神看來警覺性不錯,雖然看起來似乎不擅作戰,但要傷到對方看來不甚容易……決定多觀察一陣子,左腳卻不慎踩到枯枝發出聲響,「--糟了!」低聲的說著,提高警覺。
聽見樹叢中傳來的聲響,機警的向後躍遠離聲音的來源,將莎姬自琴盒中取出,等著對方自行現身。
來場音樂饗宴吧、莎姬。
親吻棕色琴身是開場前的習慣,這場戰役.....他得活著回去。
竟然沒有動靜--不,恐怕是在等自己現身吧?「嘖、想打倒我可沒那麼容易!」乾脆放出火焰焚燒樹叢,利用烈焰跟濃煙的掩護,朝著對方的氣息用力的砍下去--
突來的濃煙遮蓋所有視線,嗆得凱倫貝克連連後退,一時疏忽可能藏匿在煙霧中的敵人,在莎姬的警訊傳來才驚覺,卻閃避不及腹部就這麼被劃了一刀。
「唔、」吃痛得跳離,聽著提琴傳來的提示退上邊緣等著濃霧散去。
同時忍痛架著琴,拉動琴弓奏出屬於敵人的──終局圓舞曲。
琴聲?在這種時候演奏音樂?對方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雖然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但我--唔!」眼見對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正當自己打算趁勝追擊時卻感受到強烈的不適,腦內好像有什麼在敲打似的疼痛,無法克制的因疼痛露出破綻。
腥紅汨汨流出,染紅灰白背心,蹙眉冷汗倒灌令人難受,凱倫貝克忍痛重新架起琴,得先止血一下
──劍鬥士的進行曲。
高亢的音符流洩,鼓舞人心的進行曲,修復著心靈與身體。
腦中的疼痛感持續的叫囂著,視線也變得模糊,正當雙腳即將支撐不住跪下的之時,聽見了和剛才不一樣的旋律--那是高亢而激進的,激起體內所有的力量,「雖然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好機會!」趁著力氣還在的時候,舉起刀朝對方砍去。
糟——!
側身一閃,還是躲不過猛來的攻擊,傷口加劇又多添一道刺傷,咳出黑血,吃力跳離拉動琴弓給與敵人創傷,小節構成的句子,足以讓對方無法起身——自我毀壞。
成功的給予對手嚴重的創傷,正當自己要做出最後一擊之時,那種詭異的旋律再度響起,同時自己的身體也發出劇烈的疼痛,彷彿從內部被融解般使不上力。
「可惡…這樣下去會被對方打倒的!」無法使出力氣前進,再這樣下去…會死、這樣就沒有辦法,活著去見阿修羅了!無法再見到阿修羅的恐懼抓住了自己,握緊了拳。
「開什麼玩笑--」都到這地步了、只要能前進就行!拼上自己剩餘的所有力氣,朝後方放出火焰,突來的火焰製造出推進力,然後將火焰全部凝聚在劍尖,藉著推力猛力一刺!
沒想到對方的生命力是如此頑強,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接下一劍──腹部。
「咳、」該死。該死該死該死──!就這樣結束了?他還沒來的及.....
「......路德、」
抱歉、我看來是回不去了。手裡的提琴滑落,接著雙膝一跪摔向滿是鮮紅色澤的血泊中。
莎姬......
試圖伸手拿回落在一邊的愛琴,卻於半途像是斷了線的人偶,再沒動靜。
「呼、呼、贏了吧……」看對方倒在血泊中,看樣子是成功殺死對方了,「呃--」心情一個放鬆,差點直接倒在地上,連忙撐起身子,雖然體內那種融解感已經消退,但是力氣尚未完全復原。
「吶、阿修羅,我是否更靠近你一點了呢?」勉強露出一個微笑,總算是--活下來了啊。
「唷,不錯嘛。」
白色高跟停於紫髮男子無生命的軀體之前,用腳踢了踢屍體的頭顱。不用確認死亡了,看那滿地的血與致命性的傷口,就知道凱倫貝克必死無疑。
「還以為只會有我一個人活著,不過看來你的戰鬥技巧沒怎麼退步。」金色雙眸打量扶著牆壁喘息的男子,看起來是沒什麼外傷。「喂,還能走吧?」
看著男子點頭後轉身就走,一點不管對方是否真的能夠跟上,同時心中盤算著這次人員的死傷,只可惜那女人最後似乎是成功逃離了戰鬥現場,給敵國留下可用的戰力,實在是有點可惜。
「艾妲‧拉克蘭。」
喃念著記下這個名字,嘴角跟著勾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