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來得及回覆殿下,敵方女將領的攻勢便從地上如春筍般紛紛冒出。
唯一能做的便是守護好身後的黑太子,不管自己是不是因為冒然的出現破壞了他的興致,領導者的喪生都會對士氣有各種不良影響。
但由於冰柱是從腳邊突然的湧出,當下也只能將手中的大型槍械當作是鈍器,一一將腳邊的冰柱破壞,不過因為身後還有黑太子的緣故不便快速的後退閃躲,機甲很快便面臨到四肢開始有零星毀損的狀態。
不能輕易的屈服於此,況且黑太子依然在自己身後,身為屬下本該是要好好的護衛上位者,縱使守護的對象是這個任意妄為的殿下也是如此。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機甲抵擋住了大部分冰牙攻勢不滿的玩弄著權杖。
雖然戰場上不用擔心障氣供應問題,不過若沒有這礙事的東西,這次凝聚的力量可夠戳死一整個小隊了。
仔細的看著對方突然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機甲可視範圍似乎比想像中小了許多,將權杖指向前方漆黑的眼凝視著對方攻擊,計算了視線範圍機甲動作極限,死角比想像中的容易發現。
「現在,讓我們瞧瞧你會如何應對吧,魯比歐那的裝甲獵兵。」將兩道致命的寒氣影藏在其他佯攻得冰霜中,對準了機甲得推進器從側面刺穿而過。
「嘖。」被巨大機甲阻擋視線,無法輕易判別敵方第一時間的攻勢。隱約聽到那名女子說了甚麼,緊接著是逐地朝自己和艾妲逼近的寒冰。
「拉克蘭上尉…這不是妳該來的地方。」雖然於事無補,但還是不住碎念幾句。
「殿下,身為下屬的我理應是該站在您的面前守護您的,沒什麼我不該來的地方。」
眼皮跳的厲害,在看到女將領越發愉悅的笑容,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
難道她發現機甲的致命傷了嗎?一邊剷除著腳邊的冰刺,一邊咬著唇思考著。
突然兩道詭異細微的破空聲劃過耳際,自己則不加思索的開起機艙,卸除了自己的裝甲。下個瞬間,兩道冰刺凌厲得將機甲貫穿,而兩者之間的交叉點正好是駕駛艙的位置。
在空中扭身抽出防身用的手槍朝著貝琳達扣下了扳機,一連串的子彈打在冰盾上發出了脆響,本來就是要爭取更多安全落地的機會,但似乎並不是如此的簡單。
女將軍漆黑眼眸瞇起,彷彿在審視新入手玩具的絢爛笑容映入眼簾。
真礙眼。
「恣意妄為…!」對艾妲、也對貝琳達,低吼。
深知敵人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收起血腥之尾並一手攀上因喪失機能而停擺的機甲。
途中不忘折了根冰椎,在屈身蓄力往墜落中的艾妲跳去的同時,將冰椎往女將軍的方向扔擲出去。
站在原地看著迎面飛來的冰錐在離自己一步的距離被憑空出現的冰盾擋下,散成美麗的冰屑。
「只有這點能耐嗎?」對著尚未落地得兩人飛射了大量的冰錐。
咋舌,自腦海在短短幾秒內閃現的數十假設中隨手抓出一個辦法--
「拉克蘭!」連稱謂都省去,大喊的同時也朝著金髮女子伸出手。
但也因為接連的攻擊,讓自己的重心隨著閃躲冰刃的同時奮力扭擰身軀的緣故,造就現在頭上腳下、動彈不得的情勢。
躲不過了嗎?看著上下顛倒的場景,腦中咬牙切齒得意識出己身的終焉迫於眼睫。
剎那間,一道飽帶著怒氣的聲音呼喊著自己的名字。順著那道喊喚,當下立即轉過頭用視線回應。
「殿、下……」對於向著自己伸出的手,情不自禁的伸手碰觸。
沒有漏看女子眼底閃過的絕望,只是抓緊艾妲的手並將人拽進懷中--比起毫無防備的她,自己還有鎧甲多少能抵禦敵襲。
「、」拔劍擋下迎面而來的冰椎,眼見即將著地,只得盡力調整成最小傷害的姿勢。
被拽入對方懷中時,只是下意識得閉緊雙眼和緊抿唇線去承受撞擊的力道,雙手則是不自覺得握緊於懷,下一秒睜開眼讓視線越過殿下那寬闊的肩頭,看清來自女將領的攻勢。
「……熱導引機!」因為緊急而喊出的嗓音有些尖銳,甚至已然破音,但現在的自己已經管不了這些了,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原本灰藍的眼瞳閃過一抹艷綠,接著是深藍機甲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獨自衝到自己與殿下的面前擋住了冰牙的攻勢。
尖銳的冰牙全打在了機甲上方,看著屬於兩人的力量安然落在大地上勾起嘴角。
那個王子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雖然沒有收割到那個女機師的生命有些可惜,不過這點小小意外讓人滿意。
「真是了不起得閃避,或許該給你們一些獎賞?」伸手吸引了一些障氣補充回身體,被這兩人拖住無法大量製造死亡又離開主戰圈,瘴氣的補充雖然還不到斷絕,但也沒有那樣快速。
伸出權杖不再浪費力氣在無意義的攻擊,集中精神等帶著兩人探頭展開攻擊的瞬間。
自曾保持完好的殘肢斷臂中坐起,拉開自己與艾妲的距離端詳對方。
「…」確認對方並無大礙後逕自起身,靠著機甲靜靜觀察敵方的動靜。
「……謝謝您……」幾度張了張口,最後才吶吶得道謝。
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衛殿下,卻反倒成為需要救援的人,說什麼都讓自己感受到挫敗,但此時也沒有任何空閒讓自己灰心喪志,低頭翻找並收刮著陣亡士兵們身上所殘存的彈藥和槍械,隨後也起身隱藏在以機甲搭建而成的遮蔽處。
對方似乎警戒著冰牙而躲在機甲的後方,那邊確實是超出了冰牙的限界沒錯,不過要逼出兩隻老鼠到不用浪費力氣向前。
這兩個傢伙似乎不清楚呢,時間拖越久對自己越有利這件事。伸出手加速了瘴氣得吸收。
趁著僵持時吸收了大量的瘴氣,轉換成不少硬度較高的冰牙,瞄準著機甲得腳部集中攻擊,趁著機甲因為攻擊頃倒前凝聚了較大的冰錐攻擊了機甲上方,改變傾倒的方向朝著後方兩人倒去。
「!」因機甲傾倒而被迫脫離掩護處,看來仍舊免不了直接衝突--正合己意。
一個翻滾後直接往女將領的方向奔馳,血腥之尾隨著主人的行動如椎般朝對方突刺。
架起冰盾擋下對方襲來的攻擊,向後退了幾步揮動權杖持續招喚著冰牙試著逼退對方,對方速度比預想的快了些,被貼近絕對不是什麼有趣的事。
不悅!非常得令人不悅,讓人逼退可是第一次,要不是沒時間測試亡靈大軍取得詳細數據,那能讓這傢伙在眼前放肆。
與殿下相反的方向同時翻滾了一圈以便自己脫離傾頹的機甲,還來不及開口阻止滿臉興奮的殿下,就看著他筆直的朝著貝琳達的所在地攻去。
只能在當下扣下剛剛拾起的機槍扳機,掃射著即將落下的冰牙,讓其成為冰塵。
專注在女將領時這才發現,她的力量似乎是有短暫的過渡期,在那個短暫的時期下,冰柱凝聚的時間似乎比平常還要長。
若有所思的快走慢慢加速成邁步奔跑了起來,丟棄手上所收集的彈藥槍械,在經過一位魯比歐那士兵的屍體時,彎腰撿起被鮮血浸得半紅的軍刀,快速欺身向前,利刃直指貝琳達的空檔。
眼角餘光看見那位女機師朝著自己跑來,不滿的皺起眉。
「嘖!礙事的傢伙。」那位王子的攻勢不是可以減弱冰盾來應付的,退後兩步在自己與女機師之間立起冰錐,不期望能夠阻擋對方的攻擊,但至少能夠改變軌道不至於重創自己。
面前突然出現的冰錐並沒有讓自己退卻,只是緊急一個煞停後,旋身將那些冰錐悉數踹斷。
蹬上那些還稱得上是平整的斷面上,利用那些做為加速的定點,再次來到女將領的面前。
而自己利用手腕的柔韌將劍畫圓擋去一些冰屑,便朝著女將領的腹部刺去,不意外的看見對方快速聚凝寒氣簡單作了個守備擋下,接著從自己的靴中抽出匕首,近距離投擲。
拜夾擊所賜,厚重冰盾開始跟不上被破壞的速度而逐漸崩毀;女將軍的神色不再游刃有餘,更陷入一種事不如意的焦躁情緒中。
看著迎面而來的匕首勉強閃過卻擦傷了臉頰,綠色的鮮血從臉頰留下,向後退了了兩步卻見到那位王子破冰襲來。
被兩人貼近身邊,只能拿著權杖和冰盾抵擋攻擊,短時間凝聚的冰盾抵擋不住那位王子猛烈的攻擊,而以為沒了機甲就毫無戰力的女機師劍術卻比自己預料的還高上不少。
「該死!」從未落入如此險境,無法拉出安全的距離讓自己專心凝聚冰霜,失敗也只是早晚的。
突襲奏效,匕首的攻擊不但干擾了女將領那奇怪的手勢,也對對方造成微小的傷害。
綠色的……。微瞇起眼看著對方創口所溢流出的妖異液體,卻也沒有停下手邊的攻勢,劍身一旋,在權杖上切出鏗鏘的凌厲。
再怎麼說,身在這個戰場的彼此早已經變相妖魔化,此時再露出普通人的反應恐怕也只會成為歪扭的丑態。
看起來自己先前的假設是對的,那麼,先砍下對方的一隻手看看情況是如何好了。
藉著蓄力,血腥之尾由左而右狠狠劃破已然脆弱不堪的冰盾,再加上反作用力一個回身砍下對方控制寒冰的手。
飛散冰粒折射著陽光刺進眼底,對上女子錯愕金眸的,是黑王子如血般稠的瞳。
「--結束了!」伴隨宣言,將血腥之尾直搗進女將軍的腹部。
事情太過突然,痛覺還來不擊傳達到大腦,屬於自己得鮮血已經灑滿了視線所能及的每個角落。
『不要!!!!』尖叫從自己嘴裡喊出,屬於自己的聲音卻不屬於自己的意識。
頭疼欲裂,積存的瘴氣大量向外流洩,四周傳來奇怪的聲響,還來不及弄清究竟發生什麼事,自己的意識被強制關閉,剩下得像是每晚無止境下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