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目 籠目 籠中的鳥兒
什麼時候飛出來 在即將天亮的夜裡
鶴與龜跌倒了 在後面的那個人是誰?」
張開雙臂保持平衡,邊輕快地唱著歌。
(※此為日本恐怖童謠——籠中鳥)
手中懷抱一盒長方形物體從商店內走出,經過樓梯間時,一道哼著不明歌曲的嘻笑女音自上方傳來,乍聽之下並無不對勁,但當兩人愈發接近,歌詞也變得清晰可辨。
抬首望看,飄揚舞動的桃色蝴蝶結頓時映入眼簾,視線上移,恰巧與少女澄黃大眼對上,「你覺得、會是誰呢?」紫瞳凝視著對方,嘴角揚起一抹頗具深意笑容,發出了個問句。
「籠目 籠目 籠中的鳥兒
什麼時候飛出來 在即將天亮的夜裡
鶴與龜跌倒了 在後面的那個人是誰?」
重複輕唱著,唱到最後也跟著歌詞回過頭看向身後,只是步伐並未停止,隨旋律輕輕敲打著。
幾次的身後都無人,就在這次得到了回應,視線也剛好與上樓者對到。「會是——誰呢——?代替鬼的人?陷害的人?被陷害的人?殺人的人?被殺死的人?處刑的人?還是——被斬首的人?」自言自語般的說完後收回視線,沿著欄杆改跳著前行。
聆聽少女細若蚊蚋的自語,處處流露紫髮少女詭譎異樣的思考模式,默默注視著史塔夏的舉動,搖晃不穩的身形彷彿下一刻便會像斷了線的人偶,失足墜落。
「——若是,根本就無此人呢?」見狀也只是低聲輕笑,隨後道出了個迴然不同的選項,卻也不加以說明,抬起鞋靴,便欲朝方才中止的路線繼續前行而去。
「不會——無人的唷——」轉過身子,視線再度落回人的身上,臉上露出微笑,「因為,大哥哥不就出現在史塔夏身——咦?」一個沒踩穩導致平衡崩解,伴隨最後幾個字轉成疑惑的單音,搖晃的身子朝著被欄杆圍繞起的中心鏤空處——墬落。
瞳仁驟縮,下意識的反射動作快過於思考神經傳達,一個箭步急驅向前,於千鈞一髮之際接住了少女下落的身軀。
幸好無礙。
擰眉,一閃而逝的想法,連自己都感到詫異。深吸口氣,按捺住過大的情緒起伏。
「即便急於喚回我的注意,也不必如此心急。」已玩笑似的話語掩去心思,眉宇間旋及回歸慣有的從容,然而紫瞳深處仍舊透出些不滿,藏有一絲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譴責。
傾倒的瞬間腦中迅速閃過,自己從這摔下死亡的可能性。
……零。想想也是,從頂樓都摔不死了、何況這短短的一樓至二樓的高度?
閉上雙眸等待身體傳來沉重的冰涼以及疼痛,不過所先感受到的,是絲質布料的觸感。似乎是被人搶先一步、攔截下來。
「既然是玩笑,那麼,你眼中的不滿與責備--是怎麼回事呢?」緩緩睜開眼後盯著對方的紫瞳半晌,接著從雙眼主人的懷中脫離開來,後退幾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就算身處此界,也是會受傷的。」伸手替眼前少女將一縷紊亂髮絲輕柔地撥回原位,「我還不想為此背負袖手旁觀的罪名。」說詞完全符合當下情況,三言兩語間便將問題輕易化解。
拍整了下修身背心及裙擺摺皺,注視目光轉而審查起手中之物有無損壞。
聳聳肩,受不受傷自己無所謂就是了。
注意到對方手中的東西,好奇的湊了上去,「這是什麼?」
檢查行為被迫中斷,自上方俯看正湊上前打量自己手中之物的史塔夏,思忖片刻,將盒體自少女眼前移開。
「想知道的話,就隨我來。」打消回寢的念頭,轉而朝往交誼聽走去
差一點就能從縫細看到盒內的東西,結果卻被移開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敵不過好奇心,跟了上去。「吶、吶,裡面是什麼?是什麼?」在他身後不斷探來探去,但前方的人似乎沒有理會自己的打算,便乾脆直接撲上身,強制終止對方的步伐。
「吶、裡面是什麼?不說的話史塔夏是不會放開大哥哥的哦。」用著不容許任何人強制掙脫開來的力道,雙手環繞住對方的脖頸。
背後驀然增加的重量促使腳步一滯,隨即又立刻穩住身形,細眉微蹙,側過臉,少女帶笑面容近在咫尺,淺紫色眸子閃爍一絲異樣。
「......西洋棋。」伸手探向頸間略微施勁使其稍稍鬆手,清冷嗓音一字一句緩慢且清晰自口中道出,「下去。」
「西洋棋?」遊戲規則很麻煩的那個棋類遊戲嗎?
稍稍鬆開手,卻沒有下來的打算,繼續雙腳騰空懸掛在高大的人身上,「走吧走吧!大哥哥要去哪裡玩呢?」頭輕輕的靠上他的側頸,騰出一手指著前方表示出發。
只見女孩彷彿沒聽見般,絲毫未有放手的意願,反倒調整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聽著史塔夏期待的歡快聲,默不作響。
就算如今少女與記憶中的印象相差甚遠,終究是無法像對待他人一樣,冷然漠視,一切無奈最後也只化做一聲淡不可聞的嘆息。
「別亂動,否則就給我下來。」低聲警告著。
頸脖被纖細的手臂環抱住,空出的一手伸至後頭托住對方,在確認史塔夏於背後安穩無虞,沉穩地再度邁開步伐,緩緩來到交誼廳一隅。
感受到對方穩住自己的身體,下意識放鬆全身力氣,移動者的腳步平穩,就像是規律的節奏令人很舒服。
手抓著他那條編成麻花辮的髮,微闔雙眼,有些失神的凝視紅黑色的布料。連身下的人停下腳步也沒發覺。
佇立原地,略長的髮依舊被緊握,然而背上的人卻反常的寂靜無聲,莫非是睡著了?
「......史塔夏?」試探性地,低語喚出對方的名。
肩膀一抖,接著捉髮的手猛地扯了一下,瞬間回過神來。
愣愣眨了眨眼,「怎麼了?大哥哥。」歪著頭看著對方的側臉,第一次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反而有些反應不急。
嗯,還醒著。
「已經到了。」斜睨那仍揪著髮辮的手,沒有錯過史塔夏一剎那間的反應。
是因為何種因素竟而出了神呢?
欲言又止,明知不見得能得到正常回覆,卻依然啟口問出,「方才在想些什麼。」
到了?望望四周,擺設似乎是交誼廳。
輕盈的從人身上跳下,拉平壓皺的短裙裙擺時,對方的問句傳入耳中。
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在想什麼?在想什麼?……咦,史塔夏剛才在想什麼?」偏著頭,突然的回神反而讓自己一時間忘了。
「......這才是我想問的。」
將盒體平放於桌面,自裡頭將方型胡桃木棋盤取出,「坐下,別想了。」抬手朝少女額際輕彈了下,算是方才被拉髮的回禮,力道上卻不輕不重,控制的恰到好處。
拉開暗格,32顆西洋棋不多不少,靜躺在絲絨格內。熟練地將棋子一一擺放在由黑白相間的網格交織而成的盤面上,看似繁複,但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也不過才歷時半刻鐘的時間。
「唔、」身體不會被「痛」的情緒左右,感受到的是力道拿捏平均、指尖打上皮膚的小衝擊。揉著額頭,異於乖順地聽從對方的話坐了下來。
「大哥哥很擅長玩這個(西洋棋)嗎?」盯著他擺放棋子的動作,晃晃腳,繞有興致地問道。
「略有涉獵。」漫不經心回應著,稍後便從容落坐於正對方的沙發椅上,上身略微前傾,單手慵懶的支著頰,深邃紫瞳將對方興趣高昂的反應收入眼中,「吶,應該不必我解釋規則。」
看著朝自方的黑棋,笑了一下,「規則寫得很清楚囉,白棋先行。」
不管先或後,這種遊戲的最後結局對自己而言都是不變的。
「頗有自信的。」先手權居然主動讓出,揚眉凝視,也不推卻,執起與絲質手套相合的棋子,向前方格子推進一步。
遊戲,開始。
「要不要順便玩玩賭注之類的遊戲呢,就跟上次的賭博遊戲一樣。」看著棋盤,漫不經心地詢問對面的人——不過與其說是疑問句,不容拒絕的肯定句還比較符合。
伸出戴著與之相反色澤手套的手,拿起黑棋,往前落下。
「賭注嘛——說說看,妳想與我賭些什麼。」眼角含笑,不慌不忙地抬起手移動另一兵卒,隨口又追加了個條件,「若是太過無趣,我可是不會答應的。」
「那麼你呢?想要賭些什麼?」不答反問,伸手移動兵卒,踢倒白棋後落下,「懲罰、個人私慾、疑問,或是也要成為朋友?」撿起倒下的白棋邊把玩邊說道。
記得自己就因賭注而成為那名白色女孩的朋友。
「......朋友?沒興趣。」
輕哼一聲,語氣間盡是不以為然,在自己看來不過只是些虛偽的假象罷了,但倒有些意外這個詞語會自紫髮少女口中說出。
「只是尋常的賭約挺無意義。不如......,若是妳贏了,便必須完成我的要求;相反的若我贏了,則得達成妳的。如何?」
心念一轉,狹長的鳳眸眨了眨,笑意更是加深了些許,道出了個莫名其妙的規則,令人猜不透心意。
「至於我的要求嘛,——往後,妳僅能喚我的名。」
覺得奇怪的微皺了皺眉,撇開邏輯不談,內容部分卻有種對方早已知曉這場遊戲結局誰勝誰負的感覺。
難道他知道自己是人工智能的事?
開始翻閱起晶片記憶體中的資料,找尋記憶裡是否有出現眼前這個人。
「大哥哥不喜歡史塔夏這樣叫嗎?那還真傷腦筋呢,史塔夏實在是不想叫大哥哥的名字,因為這樣叫大哥哥比較有趣。」很快抹平雙眉間的皺痕,笑著大方承認如此稱呼對方的原因,同時左右晃著身體,頭上的兔耳髮飾隨之擺動。
「好吧,其實史塔夏也沒有很拘泥一定要這樣叫,所以要以大哥哥的奇怪邏輯來玩也是沒問題。」倒是沒有拒絕,將手裡的白棋放下,「不過史塔夏的要求就等最後在公布囉!」愉快地晃動雙腳,手指撥弄白色兵卒,「遊戲結局有三種,大哥哥喜歡哪個呢?」視線轉向棋盤,沒頭沒尾的蹦出一句問話。
聽著史塔夏近乎自語般的答案,始終淡淡的笑著,「作為壓軸的驚喜,不錯。」輕笑出聲,顯示主人的好心情。
「喜歡與否,端看當下的目的。」眨眸,移動皇后掃除前方阻礙,同時不忘以騎士做誘餌將其納入保護,極富引導性的混淆著對方計算棋局走向,「史塔夏期望何種結果。」
若想贏得賭注,就必須使對手得到勝利;反之,亦同。在如此矛盾的規則之下,少女該如何選擇?
就如同史塔夏疑惑著自身的意圖,自己難得同樣興起一絲好奇心態。
「排除掉所有利益損害,哪一種結局是最能抓住人心呢?踩在他人之上的勝利、被踩在他人之下的敗北,還是兩敗俱傷的平手?」當然看得出對方刻意擾亂的意圖,依舊看著棋盤,樣子像在思考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由此便能明白對方是知道的,但目前殘缺不整的記憶裡並沒有任何他的身影。乾脆啟動重新整理,計算不受影響的移動黑皇后吃掉對手斜對角的棋。「期望嗎?史塔夏沒有期望哦。」晃動著紫羅蘭色的髮,給予對方否定答案。
「有些結果並不會按照所期望而走,除非有人能夠預測並且隨心改變。」把玩剛得手的潔白皇后,看了眼對面漂亮的臉,微笑。
「表面上的輸贏之分,確實如此。但若追根究柢,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眼下棋局走向,在有意的引導之下,一步不差,恍若是在重現記憶中那未完的遊戲,......但結局?卻始終壟罩一層迷霧,模糊不清。
主教早已在一旁埋伏許久,斜走多格,俐落地將失去保護的黑皇后拿下,重新奪回中央地帶的控制權。
「既然無所望,不如就順從心意,無法掌控的結局,也不為失一番樂趣。」拾起黑皇后湊至唇邊親吻,唇角綻開絢麗惑人的弧度,慵懶地回視少女注目的視線。
皇后的死也是計算中的一環,眨著金黃眼眸,臉上的笑多了幾分惡作劇。
「這個嘛——就要看心情囉。」
只要一個念頭一個行動,回到「與眼前之人定下賭約之前」甚至「尚未相遇的時候」的時間都不成問題——只可惜以現在所有的記憶來看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獲得那個力量。
在對方那資料庫中可堪稱調戲勾引的舉動入眼後收回視線,放下手裡的白色皇后,移動棋盤上某顆未移動過的士兵前進兩格。
調笑間沒有遺漏對方反應,謹慎判斷著盤面上黑士兵佈署位置,大略推算史塔夏方才那步的用意,「呵、可真得小心點呢。」控制己方白子,隨手把即將逼近國王的黑棋掃落。
方型棋盤上頭,不論黑白兩方棋數均所剩不多,又交手數回,此刻僅餘雙方國王,及一黑一白的騎士,忠心護衛君主。
少了交談,頓時陷入沉默的空間裡只有對方拿起棋子時的衣物磨擦聲和棋落下的叩叩聲,還有自己偶爾喊出「check(將軍)」提醒對方。
『資料重整完畢。發現一項破損資料。』
疑惑的讀取著跑出的訊息,著手進行修復處理。
修復很快,當跳出修復完成的訊息字樣後,一抹銀光迅速從眼底閃過。
「啊、史塔夏想起來了。」伸出的手頓在半空中,抬起原本低著的頭,對方也剛好因聽到聲音而抬眼看向自己,「史塔夏想起來在大哥哥背上忘記什麼了。」
「喔?」一個上揚的單音自紅唇發出。棋盤上的局面幾乎已可斷定,不疾不徐換了個愜意的姿勢,順著史塔夏的話語接續下去,「說來聽聽。」
「小人偶有說過哦,大哥哥的記憶。」大概是因為跟自己有關,所以那個被大家稱為大小姐的人偶就有告知,不過也只是略微而已,「在你的記憶裡,史塔夏是個怎麼樣的人呢?」縮回手好奇的問道,漂亮的金色大眼微微瞪大,裡頭盈滿疑惑。
「怎麼樣、的人......」停頓了下,細語呢喃著,紫瞳深深望進少女眼中,與取回的記憶中的人影緩緩交疊、重合。
相同的面容,截然不同的性格,熟悉卻又陌生。
「聰穎、完美。」回憶著印象中女孩,少了刻意的偽裝,一抹柔和的笑意浮現於俊麗臉龐上,「同時也十分的溫柔。」
聰穎、完美,而且十分溫柔?
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接著笑了起來,「感覺好奇怪呢,吶、吶,還有呢?」
「奇怪?或許吧。」看著眼前呵呵開心笑著、期待並追問後續的少女,稍微收斂笑容,故做沉思狀思考一番,「還有......嘛、改日再說。」托頰瞇眼而笑,沒有再透露半句。
「诶--為什麼要改日再說?」話講到一半突然打住,這只會讓人好奇心不減反增,「大哥哥快說嘛,快說--快--說--」像大人不給糖吃而胡鬧的小孩不斷囔囔著,但對方卻給予偏開視線以行動示意不再回答任何相關問題。
不悅的鼓起雙頰,視線不經意飄向桌上的棋盤,心情立刻轉換,泛起微笑。再次伸手,黑騎士推倒白騎士、放下,收手。
「吶、這個結局很明顯囉。」沒有收走被吃掉的白色騎士,只是愉快的點點棋盤,緊接著說道:「所以啊,大哥哥說吧!這不是請求而是要求哦,我想大哥哥應~該不會食言吧。」
既不想輸也不想贏,這場遊戲明顯往平手…不,應該說只有平手選擇。
平手的話,雙方都能要求了。
啞然失笑望看著史塔夏開心得意的模樣,結局的確如自己預想那般,最終以和局收場,只是......總覺得反被將了一軍吶。
「既然規則已定,遵從是理所當然。」擺了擺手,表示言出必行。「換個地方?或者妳想再來一局。」
「下次有機會再來玩吧!不過換地方是要換哪呢?」
偏著頭晃晃腳,想了一下之後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吶、其實,史塔夏還有一個要求哦。」抓準對方聞言後開口要說什麼時再補上一句:「史塔夏說過囉,我的要求等最後在公布,何況規則上也只有說『達成對方要求』,並沒有明確說明是幾項。不是嗎?」
微笑直盯著眼前的人,說是自己鑽漏洞也沒關係,基本上提出的那方本就該把規則講清楚的。
雖然提議賭注的是自己,但提出規則的是他。
當下雖立即有數種言論能輕易反駁這種架構於『文字遊戲』的方法,但在沉默數秒後,半字未提。
「室內、或者室外,妳決定吧。」自椅上起身,動手收拾起棋具,既然兩人已無心於此,自然也用不著。
「外面吧、外面!」沒有幫忙的意思,坐在椅上看著他收拾的動作,「欸、不打算反駁嗎?那麼你要聽史塔夏第二個要求嗎?」在最後的棋放入後推倒盒蓋,跳下沙發椅跟著對方走出交誼廳。
「只是覺得沒必要罷了。」走在身側的少女絲毫靜不下來,一路嬉笑的跟隨在一旁,就像隻天真活潑的兔子,帶有些許的縱容,輕輕撫上對方的頭,「什麼要求。」
抓住頭上的手,仰起臉,「以後史塔夏可以來找大哥哥一起玩嗎?」將對方壓到髮飾的手稍稍挪位,眨巴著睫下的眼投以閃閃發亮的期待視線。
「嘛、若妳繼續這樣稱呼我的話,說不準我會反悔。」對上史塔夏的目光,少女小巧臉蛋上滿是純真期盼,輕笑著,言下之意即是默允。
即使早已見過她另一種瘋狂面目,但、又何仿?
「稱呼?」先是困惑地歪著頭,接著突然想通了什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將對方的手從頭上移下,雙手分別抓著他的食指和小指,再次重訴話語的同時勾起了令人意外的溫柔微笑。
瞬間怔愣住,紫瞳閃過一絲驚異,隨即漾起絕美的笑靨。
——「好。」
就如同那最初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