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收拾暗房的時候從書本中找到一包有著可愛包裝的小甜食,才想起將其交與自己的大小姐說過這樣子的話。
「……這樣子算是命令嗎?」看著探出頭的虛神,雖知道對方不會回答還是有點困惑地自語。不過如果只是小餅乾,那麼泡個紅茶然後讓兩人休息一下應該也算是個理由吧。如此這樣想的綠髮少年,有些過於慎重地照著想法行動--不一會就端著一包餅乾、一壺紅茶及兩個杯子從連通道走到商店。
「休息?啊、」瞥眼時鐘才意識到自己又忙東忙西了一整天。不過他還沒有忙到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對於這類節日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僅是過與不過的差別。「你都過來了那我也不能不停下不是?」
「嘛、今天是什麼重要節日嗎?」眼眸閃過一絲神秘的情緒,路德邊拉過椅子坐下邊壓下自己揚起得太過的嘴角。很顯然眼前的少年不清楚,但這並無所謂。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大小姐要我把餅乾帶過來跟你一起分食。」頭上冒出的問號似乎連對方都 不能給予解答,對於日期與時間已經沒有甚麼概念的少年若非真的特別重要也不會去記得。
「不過說不定本意只是想讓我們休息吧。」逕自把理由合理化,接著各倒了一杯紅茶後也跟著坐下。打開了餅乾的包裝--看來是草莓口味的長棒型餅乾。「有點奇特呢,這外型。」抽了一支端詳片刻後才咬著有著粉色草莓料的那端,接著把其餘的交給路德。
大小姐?那個少女人偶?對突然懷疑起對方是否抱有計謀的自己感到有些糟糕,男子舒展開自己蹙起的額間,轉而挑起眉仔細端倪著帶點草莓乾顆粒的草莓味餅乾棒。
「Pocky......」不自覺開口喃喃著,然後才在布勞困惑的目光下趕緊噤聲。「不,沒什麼,盒子上頭好像是這麼寫的。」
不過...連餅乾棒底都是愛心形狀這該說是真用心的點心嗎?先放下了零嘴,隨後舉起茶杯啜飲,一股清香漫入口中。路德闔上眼,接著又帶笑意地睜開。「那,想知道是什麼節日嗎?」
「據說是甚麼光棍節的樣子,不過這跟我們兩應該沒甚麼關係。」兀自吃完第一根甜食的少年不甚在意的開口回應(這說實在有些煞風景),至於是從哪聽來的當然也是大小姐酸溜溜地談話間提到。
突然覺得加上第二句有些微妙,再次拿起紅茶啜飲像是想轉移話題:「還有其他特別的?」--殊不知只是把自己更逼往逃不開的陷阱。
「你說呢?」拿起一根點心放進嘴裡,不過商店主人只是咬著而已。草莓口味的香氣竄進鼻腔,不過以他平時對濃烈花香的忍耐力來說也稱不上是太大的誘惑。讓餅乾在嘴邊上下晃動的同時,路德用雙手撐住下巴,語焉不詳的接下去:「有興趣知道嗎?」
看著對方的樣子總覺得不太妙。依照本能性的稍微把椅子往後拉點,突然有點後悔讓魔物看守暗房。「如果說沒興趣呢?」總覺得說有興趣的話會有一發不可收拾的事情--雖然現在也差不多了。
「那沒關係,我就不用多做解釋了。」因著少年的回應反倒笑得越發燦爛。路德抓起一根餅乾塞進布勞嘴裡,然後飛快的咬住另一端。
「吶、來玩個遊戲吧,咬過來,不能咬斷喔。」
「咦?唔?嗯!」被路德迅速的動作有些反應不及,發出幾個受到驚嚇的單音後就在餅乾短短的距離下互相對視著。這是甚麼奇怪的遊戲啊--!雖然是想這樣抗議但咬著餅乾連話都說不清,氣勢弱了好幾分就算了。瞪著那藍眸幾分後,才小小的、往前咬近些--誰知道不聽遊戲規則的下場?
與布勞的小心翼翼不同(畢竟他沒什麼好輸去的,且無論誰先放棄,真正贏家是誰,卻是早已定數的),男子一咬就是兩三公分的距離。這樣的速度將將好,足夠他有思考的餘裕。
因為咬著餅乾無法開口,路德只是睜著狡詐的目光依舊笑著。
突然了解大小姐的本意,此刻卻只能看著那想讓人打下去的笑容還有在心頭思考要如何找大小姐算--呃,等價交換。現在的問題大概是邁向既定的問題,但速度只是主動與否。
嘆口氣,知道是玩不過這人、反正也不懂規則,所以也乾脆放棄性的往前咬了幾公分--現在兩人的距離是近到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鼻息。
像是懶得再等,或者計劃已完備,路德一個向前將兩人間的距離縮短至零。蜻蜓點水似地唇間輕觸,退開。男子舔了舔滿是草莓甜香的唇,率先說道:「我想是你輸了。再一次?」
溫度僅存幾秒隨即撤去,但讓少年更在意的是另件事情:「我輸--?」咬了幾下餅乾吞下過後有點不可置信地說道,原來這該死的遊戲是這樣嗎?誰先親到就贏了,這是甚麼奇怪的--?
「繼續。」大概直到他親到或是餅乾沒有了,這遊戲才會結束,想要快點結束就用前者的辦法。另外也是單純地想扳回一城--這可是自尊心的問題還有對自己算計人心的能力的自信(但他似乎忘記自己被路德算計的次數比較多),綠髮少年這次主動地咬起餅乾,瞪著白髮男子示意繼續。
輕輕咬住食物的另一端,挑眉示意少年先動作。布勞不是沒有好勝心,即使他知道這沒有意義也依然不會拒絕。路德必須承認自己現在心情愉悅,甚至希望戀人能夠熱情一點乾脆咬掉整支餅乾親過來算了,但等待是他的專長。有時候美酒的醞釀發酵是急不得,但也慢不得的。
待對方咬上時有那麼一絲的後悔竄出,但既然遊戲是他喊開始那就沒有停止的道理。瞇眼思考對方會如何走下一步,在擬定好未來路線後如同方才輕咬些許。
向小動物般向前囓咬了些。如果兩次都用同樣的方式未免太沒有趣味性,路德瞇起眼按照想法行動——只不過在計劃中的手似乎就沒這麼安分了。不知何時褪去手套的手已經挪到布勞身後,然後一把壓到了少年頭上。
如同自己的預想,正打算往前一小段距離卻被後方突來的力道不自覺的咬近比預想還多--親到對方的同時餅乾也梗到喉頭,這可不是什麼好的感受。「路德你作弊!」咬斷餅乾拉開兩人距離後抗議道,金眸因嗆咳而有些水波蕩漾、加上因生氣有些微紅的雙頰,這對於路德來說大概是個好景致,不過本人並沒有發覺的樣子。
毫無反悔心地大笑著(好吧可能在不確定餅乾刺到對方喉頭多深時有擔憂那麼一陣),邊欣賞著只屬於自己的優美景象。路德伸手抓起另一支餅乾棒,在往嘴裡放的同時開口:「那要懲罰我嗎?你可以做我剛剛對你做的事沒關係。」
當然他指的不是戳到喉嚨這件事,但布勞現在想必只想這麼做。
抿唇瞪視眼前笑著的男人,起身走近後傾身像是要遊戲繼續般,然而少年只是伸手折斷了餅乾,接著蜻蜓點水的吻了對方一下。「我贏了,遊戲結束。」聲音平板的可以,怒氣淺而易見。轉身收拾桌上茶具不忘丟一句:「也休息夠了吧。」
出乎意料地沒有過往的報復舉動。造成布勞的怒火固然不是好事,但這對路德來說也未嘗不是某種新鮮感(說到底,在外人眼裡看來就只是個變態吧)攫住少年的手臂,不顧餐具因此自對方手裡落下發出鏗鏘的撞擊聲響便印上深深一吻並把剛剛被折斷後殘留在嘴裡的一小段餅乾送到布勞嘴裡。
「等等,你還漏掉了一些。刺到抱歉,Pocky Day愉快?」
對於路德的騷擾已經有點習以為常,但在氣頭上就沒有那麼多耐心--理當是如此該多點像是正常人的反應,例如賞對方個巴掌或是揍一拳之類的,但他只是推開人然後再次背對。「…不愉快。」明顯的賭氣,嘴裡甜蜜的滋味無法傳達到心中。
「唉、」看樣子是非好好道歉不可了。從布勞手中有些強硬地取走盤子並收拾整齊,沒管少年依舊鼓著臉頰氣呼呼的模樣,雙手就一個搭上了纖細的肩頭。「好啦是我玩太過分,回去再幫你上藥?」
為了這種小事而動氣似乎太孩子氣,也沒什麼必要。但太慣著路德只會讓他愈來愈囂張。兩方想法矛盾,吐出的話語倒是稍微軟化:「…沒那麼嚴重。」
「幫我把茶具放回廚房。」很難得的使喚起路德,反正他現在有十成的理由可以叫他補償。
「......」看來還是不甚放心,然而傷口的位置——雖然不是不能,但實在不太方便查證,目前也只好姑且相信。
「當然。」語畢便單手捧起一堆瓷器,毫不在意這副景象在外人眼裡看來有多怵目驚心。
「小心點啊你!」看著對方的動作不禁抽氣--身為紅茶愛好者也相同的重視器皿,綠髮少年連忙伸手把些許瓷器拿下。「……我跟你一起去就是了」為了保障自己還有喝茶的權利提出這個要求,附帶了另一句:「反正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吧?就當假日早放假?另外、」抬頭看向白髮男子,「--帳還沒算完。」
「好好好、」不知道布勞在驚慌什麼,自己每天扛一堆貨上上下下也沒幾次摔到不是?不過仍是被布勞積極想取回餐具的樣子給惹得撲哧一笑。「至於放假...我想是個不錯的點子。」
朝店門口走去,待布勞先跨出門後,路德輕輕將OPEN的告示給轉至CLOSE。反正...客人們對此也見怪不怪了,無所謂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