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揍的臉頰生疼著,被赫姆霍茲喊進屋時早有預感,但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之重。
失去平衡的身體沒有著力點而屈著腰,手按著疼痛的臉頰,側眼看向中隊長,不意外地對上一道滿溢憤怒的目光。
不禁思考起這樣的代價值不值得,雖說是救回了人命,但怎麼算下來吃虧的都只有自己而已。
『連隊的任務是什麼?阿奇波爾多。』赫姆霍茲打完人之後,目光依舊嚴峻地發出質問。
『為了消滅這些該死的渦,我們A中隊的任務目標是什麼?』
『那稍早的戰鬥,我命令你帶著核心撤退,你為什麼抗命?』
我判斷剩餘隊員具有足夠的能力護送核心回到武裝車上,並沒有違背任務要求。況且、
在這一瞬間,很想對著赫姆霍茲咆哮:我救了你的命!!你這天殺的混帳!
『我的命令是由「你」保護核心,別跟我打迷糊仗,阿奇波爾多。連隊的規章你清楚得很,如果中隊長陣亡、副中隊長便得領隊確保核心的回收——而那個人就是你。』
……除了確保核心以外,維持戰力也是連隊的內部目標,損失一個隊長級的人員絕對不是每年招收訓練生可以補得回來的。
以堅決的口吻說著,並毫不退讓地直視赫姆霍茲的眼睛。
與對方在沉默中相互瞪視,直到對方突然眨了眨眼、別開眼神。
等待著中隊長的最終決定,赫姆霍茲繼續沉默了好一會才突然開口,但語氣中已不見剛才的劍拔弩張。
『所以你判斷當時有能力救回我,絕不會發生正副隊長同時殉職的狀況,並且以剩餘的人員數量足以確保核心安全地返抵武裝車上?』
暗自鬆了口氣,要是真的因此被懲處的話,很難讓人不對連隊的制度產生負面的想法。
依禮告退後走出房門,戰鬥後的疲累感與傷口疼痛一鼓作起地湧了上來。
按了按痠痛的齒顎,扭扭脖頸,走回宿舍的路上心中感慨起做人有時真是吃力不討好。
朝著赫姆霍茲大吼時突然醒了過來,睜開的雙眼之前是一片黑暗。
視線左右飄移,接著側過頭,在黑暗中注視著瑪格莉特模糊的輪廓。
頭依然轉向瑪格莉特的方向,但視線的焦點早已偏離,細細檢視腦海中是否還殘留夢境的蛛絲馬跡。
咀嚼著久違的、自夢中延續的情緒,充滿無奈的憤怒,沿著那氣息向前探索,碰觸著意識。
重新閉上眼,將情感化為具體的描述並牢牢記住,這件「工作」過去每隔一陣子便得做上一次,有時夢境甚至頻繁到接連著幾天發生。仔細想想,上次做夢已不知是多久之前。
懷疑是否和與瑪格莉特的重逢有關,但也沒有確切的證據。
雖然無法確定,但或許只要待在「同類」的身邊便會繼續做夢,而幾次的夢中總會有極其少數的片段是能被回想起來的,因此即使只是推測,也希望盡可能的維持身邊有人的狀態。
抱持著如此的念頭仰躺在黑暗中,聽著瑪格莉特細微的鼻息聲,不知不覺間又再次陷入沉睡。